在秦家七個兄弟的注視下,蕭峙舉起手,對天發誓:“我此生此事,絕不和離,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秦大郎看他還要說嚴重的話,急忙拽下他的手:“你不懷疑、不嫌棄便可,我們不是在你發誓。”
他若覺得今日是被迫,日后撒氣在他們二妹妹上怎麼辦?
蕭峙和悅道:“只有夫人嫌我的份兒,我怎麼可能嫌?”
秦家兄弟們只道他在客套,沒人相信他是在說真話。
蕭峙在晚棠面前,一直介意自己的年紀,恨不相逢年時。
安完秦家人,蕭峙回營地,卻不料又在半道上見個人——宋六郎。
他是忽然從遠沖過來的,蕭峙一時沒留意,座下的馬兒險些把宋六郎撞飛。
蕭峙及時勒停馬兒,但是宋六郎還是被馬蹄踹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蕭峙鐵青著臉單下馬:“沒看黃歷,本侯今日不宜出門。”
他三兩步走到宋六郎跟前,朝他手。
宋六郎狼狽爬起,一雙眼紅通通的,明顯夜里沒睡好,眼白布滿了紅。
許久不見,他已經又長高一截,原本稚氣的面容也開始有了棱角。
“蕭太師!”宋六郎一開口便有些哽咽,萬語千言都卡在嚨口,不敢當街詢問。
蕭峙拍拍他的肩:“放心,一切安好。宋世子的子沒跟著年紀長大?還想當街哭鼻子不?”
宋六郎干眼淚,一陣狂喜:“當真?”
阿姐沒事?阿姐好好的!
他如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等知道晚棠被抓走時,已經時隔已久。
他告了假趕過來,今日才剛剛趕到淮州,可惜四找尋都不知道去哪兒見蕭峙。
所以剛才遠遠看到蕭峙,他才會狼狽地沖過來,生怕錯過。
“騙你做什麼?”
宋六郎知道的事多,蕭峙一句話便能打消他的憂心。
但他知道晚棠平安無事后,仍舊眼地盯著蕭峙:“我能見見嗎?”
蕭峙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宋六郎這雙眼和晚棠像,可憐兮兮著他的時候,他連“不”字都說不出口。
“好。”蕭峙也想晚棠了,到底點了頭。
宋六郎欣喜不已,跟著蕭峙離開人來人往的街道,隨他一起換了一不顯眼的裳后,從小巷離開。
蕭峙騎馬快,宋六郎平日里多在讀書,騎馬機會。
饒是一路上搖搖晃晃,好幾次險些落馬,他都穩住子追趕。
蕭峙平時兩個時辰的馬程,今日用了兩個半時辰。
抵達別院時,宋六郎臉白如紙。
不過他所有的堅強,在看到晚棠那一剎那便繃不住了。
他沒想到晚棠的肚子已經這麼大,晚棠也沒想到他的個頭已經這麼高,只比蕭峙矮兩寸左右。
又瘦又高,好在能撐得住袍,眉眼褪去了以前的青,眸子轉間初現風流。
宋六郎看旁邊有人,不敢喚晚棠,大步流星地走到跟前,未語淚先流。
晚棠揮退丫鬟們,才仔細打量宋六郎:“高了,瘦了,正是長的時候,別只顧著讀書誤了用膳。”
“阿姐……”宋六郎啟,聲音直。
聽說晚棠被淮王劫走那一刻,他覺天都塌了。
除了蕭峙,四下無人,晚棠習慣地像往常那樣想摟住宋六郎的脖子安。
抬起胳膊,才發現有些吃力。
宋六郎立馬蹲下子,把脖子遞過去給摟。
晚棠還沒摟到,蕭峙忽然咳了一聲:“夫人子重,不能傷心。”
宋六郎也意識到這樣不妥,紅著臉站直了子。
晚棠拉著他坐下,一雙眼笑盈盈地落在他臉上。
蕭峙走到旁邊晃了晃,晚棠專注看宋六郎,沒有注意到他:“六郎如今出落得越發俊朗了。”
蕭峙磨了下牙:“嗯,有幾分為夫年輕時的風采。”
宋六郎剛想跟蕭峙客氣兩句,晚棠又問起他的功課,于是他便沒有接蕭峙的話,轉而回答晚棠。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蕭峙杵在旁邊跟木頭樁子似的。
心里有些委屈。
外面響起敲門聲,阿瞞送來新鮮茶水和瓜果。
蕭峙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接了東西后讓退下。
晚棠杯子里的水剛剛喝完,蕭峙順手添滿,端起來就著喝過的地方抿了一小口。
試了試,又重新添滿,放到手邊。
宋六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堂堂蕭太師在幫他阿姐試水溫。
蕭峙又順手倒了一杯,這一次沒有心地放到宋六郎旁邊的案幾上,而是徑直遞到了他面前。
宋六郎寵若驚,站起來用雙手去接:“多謝姐夫。”
晚棠滔滔不絕的話戛然而止,扭頭看蕭峙,噙著小梨渦沖他嫣然一笑:“夫君辛苦了。”
蕭峙忽然有些委屈:“夫人可算看見為夫了。”
晚棠側眸看了一眼宋六郎,有些不好意思在親弟弟跟前跟他黏糊:“夫君你……你什麼時候把我從淮王這邊‘救’回去?”
宋六郎聞言,果然不再關注他們倆之間涌的曖昧。
蕭峙垂眸看一眼晚棠的肚子:“夫人還有二十二日便要生了,這兩日便把救出夫人的消息放出去,再過幾日,掀淮王老巢。”
宋六郎一頭霧水,不過他什麼都沒問。
阿姐相信姐夫,他便也信……
蕭峙一言九鼎,兩日后便放出了夫人被解救的消息,秦家七個兄弟風風火火直奔別院。
宋六郎在前院小住兩日后,趕在秦家人過來之前,悄悄離開了。
晚棠和秦家幾位兄弟又是一陣噓寒問暖,此前人生地不的孤寂然無存。
三日后,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淮王居住的山林里發出驚天地的震響。
睡夢中的淮州百姓被嚇醒,紛紛惶恐不安地跑出家門,都以為是地龍翻。
初二興地跑進蕭峙的營帳,目灼灼地看向蕭峙:“侯爺,初七的火藥制了。”
十之八九都能功這種制。
蕭峙一鎧甲在夜中泛著幽幽寒。
他起走出營帳,看向山林中被火藥炸過后燃起的火,大手一揮:“出發!擒淮王!”
紅日很快探出半個腦袋,一束金穿過蕭峙的指,像極了他在徒手輕烈。
整裝待發的輕騎兵們齊聲高呼:“出發!擒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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