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淺和顧沉舟睡到中午才醒。
一覺醒來,外面的雪已經很深了。
顧正邦特意沒讓傭人清理學院子里的雪,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景。
兩個孩子起床看到這紛紛揚揚的大雪,肯定也會很開心。
“哇、好啊!”
穆云淺湊在窗邊看了一會兒,穿上自己最厚的裝備,準備去院子里堆雪人。
“淺淺,你去哪里?”顧沉舟問。
“堆雪人啊,外面的雪好大!”
好久沒見到這麼漂亮的雪了,好像也是這個冬天第一場雪。
“等我,我們一起下去。”
兩人洗漱完畢下樓,看到傭人正在下面的暖房生槐炭火,院子里暖暖的香香的。
穆云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外面還披著厚厚的斗篷,懷中還抱著小香爐,所以一點都不覺得冷。
“淺淺,你醒了。”
媽媽和顧叔叔這會兒也醒了,正在院子里煮茶。
“淺淺,過來喝茶。”
剛好院子里的梅花也開了,可以一邊賞花一邊煮茶。
“淺淺沉舟,你們快過來。”
穆云淺循著視線過去,看到梅花亭那邊,顧叔叔正在烤。
香味一陣陣往他們這邊飄來。
除了烤,還有烤魚。
烤盤里的油滋滋作響,烤魚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下雪天和烤魚也很配。
顧沉舟喜歡吃魚,穆云淺也喜歡吃烤魚。
“淺淺,試試我烤的魚,順便嘗嘗你媽媽釀的桂花酒。”
“嗯,烤魚外焦里,桂花酒口醇香。”
桂花酒是用米酒釀的,所以度數不高,但是真的好香。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紛紛揚揚的。要是上文人墨客,興許還能作幾首詩。
“淺淺,不是要堆雪人嗎?走吧我陪你堆雪人。”
“好呀。”
兩人換了小靴子,拿了鏟子桶子等一系列工,準備堆一個漂亮的雪人。
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已鋪開一層厚絨的白毯子。
顧沉舟的手握住冰涼的小手,溫暖傳遍全,兩人歡歡喜喜,一路奔這片初醒的雪國。
雪在腳下咯吱輕響,恰似無聲世界里悄然躍的音符。
他注視著,看欣喜地蹲下,雙手捧起新雪,結實的雪球。
凍得通紅的雙手在雪團里靈活翻,仿佛毫不畏懼嚴寒的侵襲。
他悄然靠近,也蹲下來,自后溫地環抱,用自己溫熱的掌心裹住冰涼的手背。
他俯首,溫熱的氣息輕地拂過耳畔:“慢一點,我幫你暖著。”
他持續地朝手上呵著熱氣,暖意從指尖蔓延開來,一點點滲心底。
的微微后傾,順地靠著他,眼波流轉,浸滿了依賴與融融暖意。
兩人便這般默契合作著,雪團在四只手的之下,漸漸膨脹、形,堅實而渾圓。
他細心拍打雪團,拂去表面浮雪,又將雪人穩穩置于積雪之上,宛如托起一枚純潔的果實。
輕快地跑開,尋來枯枝與幾顆深褐的松果,他則摘下自己頭頂的絨線帽,輕輕扣在雪人頭上,帽子微斜,憨態頓生。
細心為雪人安上樹枝手臂,又點綴上松果做的紐扣。
他蹲下,認真地為雪人修整底座,手指在雪里耐心而細致地摳挖著、塑形著——后來才知,那微凹之,竟藏著他悄然預備的珍寶。
當雪人終于以圓滿的姿態立于雪中,黑紐扣眼睛天真地凝世界時,輕輕呼出一口氣,滿足地彎起眼角。
他忽而起,后退一步,竟單膝跪于松的雪地中,如同虔誠的朝圣者。
愣在原地,驚愕微啟雙,只見他緩緩抬起手,修長手指間,赫然托著一枚巧圓環——非金非玉,竟由白雪凝,在澄澈的晨下剔玲瓏,里仿佛流轉著星辰細碎的點。
“雪做的,融化了就沒了,”他的聲音低沉卻清晰,穿清冽的空氣,目灼灼,仿佛要烙進心底,“可我的心意,不化。”
眼中倏然浮起一層水,瞬間模糊了那枚雪戒的廓,卻讓眼前的人影愈發清晰深刻。
抖著出凍得通紅的右手,他小心翼翼地托起的手,如同對待易碎的瓷,將那一環冰涼而脆弱的晶瑩,輕輕套的中指。
冰寒剎那滲,可更洶涌的暖流卻從指尖直沖心房,激得四肢百骸都在微微發。
“顧沉舟,你干嘛?”
“你說呢?”
顧沉舟微微附,親了一下的額頭。
再也忍不住,俯擁抱住他,臉頰深深埋進他溫熱的頸窩。
“套上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
“哼。”穆云淺嗔地輕哼一聲,“媽媽和顧叔叔還不知道呢。”
“我覺得,他們應該猜出來了。”
穆云淺:“……”
突破云層,毫無保留地將金潑灑下來,雪地之上萬皆熠熠生輝。
雪人靜立一旁,歪戴絨帽,樹枝手臂仿佛在無聲祝福。
雪戒在他們疊的手上折出純凈的,短暫易逝,卻映照著永恒承諾的倒影。
他們相擁的影,在無瑕的雪地上投下長長的、融為一的影子。
雪清寒,卻無法凍結兩顆心的灼熱。
這雪做的信終將回歸云水,但此刻它映照的芒,已凝彼此眼中永不融化的暖意——
原來世間最深的暖流,足以讓最冷的雪也開出永恒的花。
“顧沉舟,我媽媽和顧叔叔要是不同意,我看你怎麼辦?”
“不會的,他們肯定會同意。”
“你就這麼自信?”
“當然,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那兩個孩子在做什麼呢?”穆南英越看越覺得可疑。
“南英,你不覺得,淺淺和沉舟很般配嗎?如果他們能走到一起,倒是一樁事。”
顧正邦很想撮合他們。
“正邦,沉舟和淺淺,他們不合適。淺淺只是個普通的孩子,什麼也不會,將來也幫不上沉舟,會給沉舟拖后的。沉舟也是個上進的孩子,他需要一個更優秀的朋友,淺淺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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