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芝蕓在醫院休養了近兩個月才出院,出院後第一件事便是給在紐約的程易渡寄去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沈怡是有些驚訝的,以謝芝蕓的格,能走出這一步著實不易。
那份離婚協議書,沈怡看過,各種條款很明顯出自程硯深之手。
強勢,雷厲風行,分毫不讓。
謝芝蕓名下本就沒什麼財產,即便不論過錯方,也要瓜分大半程易渡的財產。
但得益於程易渡前陣子帶著祝林出席各種活太過張揚,各類證據明著送過來,反而給程硯深遞了把刀。
程易渡原本是想給自己公司上市造勢,現在卻丟了公司,也丟了私人財產。
但即便程易渡不同意,兩人分居早已超過兩年,起訴鬧到法庭上只會更難看。
沒多久,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便從國寄了回來。
沈怡離開的時候很低調,程硯深給申請了晚上私人飛機的航線。
睡一覺之後,便到達了目的地。
立在飛機前,冷風鼓著的大,沈怡緻眉眼浸染著幾分不舍,只牽著他的大手,什麼都沒說。
無聲間,卻已經說了一切。
月沁涼的指尖,他的掌溫滲過:「晚點見,寶寶。」
怔怔地著那張面孔,清雋又悉,可似乎又永遠都凝不夠。
「晚點是多久?」沈怡輕咳一聲,下嚨間的啞意。
「你什麼時候去看我?」卷翹眼睫輕輕眨,水意瀲灩。
「回來還我嗎?」鼓著,聲音莫名低了下去。
薄微啟,牽著的手握得更了幾分,程硯深雲淡風輕:「大小姐只是出門一趟,怎麼會一下子就不了。」
「你老公的也不是收自如的。」嗓音徐徐,「至,在你這兒,我永遠都學不會這項本領。」
沈怡忍不住笑,眉眼都彎起,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回來我還你的。」
程硯深抬頭替把圍巾裹好,嗓音清冽如高山白雪,淡而清晰。
「如果是你的話,等多久我都願意。」
倫敦的生活倒是比之前規律了許多,平時兩個人各自忙碌,閒下來時才會通視頻電話。
沈怡給程硯深撥電話的時候,正坐在回倫敦的火車上。
手機鏡頭對著火車窗外,蒙蒙的天,周遭仿佛都被籠上一層灰綠。
生機,卻霾。
「都怪你,早上起得有點晚,我差點沒趕上火車。」
今天約好了是要同rlie和Morton一起去都柏林採風的,沈怡趕慢趕,趕在火車開走前最後一分鐘,才上了車。
程硯深神不變,視線掠過平直的線,眸微深,漫不經心的口吻:「確實,都是我的錯,昨晚不該纏著程太太,和你聊那麼晚。」
其實是一直不想掛電話,即便最後只是無聲的對視,也不想結束那通電話。
沈怡皺了皺秀氣的鼻尖,有些不滿:「程硯深,以退為進這招不管用的,怎麼也就一個月沒見,你在怪氣這方面的功力倒是見長。」
程硯深從善如流:「老婆說得對,那都是你的錯。」
「程硯深!」沈怡眼眸睜圓,幾分氣惱。
程硯深似笑非笑,見恢復了些神采,不逗了,溫聲哄道:「乖寶寶,那下次我你起床好不好?」
沈怡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
其實今天的安排有些湊,掰著手指和他分今日的行程。
「先去了Kilkenny城堡,然後去了St.Patrick's Cathedral,下午rlie和Morton還要去凰公園,可我沒什麼興致,就先回倫敦了。」
今日確實緒不太高。
「因為天氣不好嗎?」
他沒有問為什麼,語氣溫和,像是同在聊些無關要的東西。
沈怡喜歡這種氛圍,同他一起時,總有那種強烈分的。
擺弄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忽然說:「爾蘭今天下雪了。」
翡翠島上的紅磚之城,披上一層雪,像是白雪皚皚的話世界。
本來應該是一幅躍在紙上的畫卷,可是——
「但我很倒霉,我的料了,整個包都被弄髒,還把我的速寫本也毀了。」
這次本就是為了採風,最後什麼也沒留下。
「好像最近都有些倒霉。」低喟一聲。
沈怡是回到倫敦之後,才知道賣掉的那間畫室,他早就幫買了回來。
裡面的陳設一如離開之前。
的聲音清,緒有些低落:「前天剛淋了雨,昨天又丟了把傘。」
偏偏雨太大,只能待在畫室。
一晚上沒回家。
畫室里只有一張沙發,睡得也不好,不出意料,早上又遲到了。
最近似乎都不太順。
不是不想掛電話,只是一個人在畫室過夜,難免有些不安。
還有,很想他。
很想很想。
「反正就怪你。」涼涼的眸橫過去,驕矜又冷艷。
男人聲音清冷,夾了一縱容:「沈怡,你就敢在我面前橫。」
「我沒橫,就是怪你。」小脾氣上來的時候,確實蠻不講理。
這些倒霉如果非要怪到誰上,那也只有程硯深出來頂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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