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想到在商場上翻雲覆雨的程總,也會在深夜下廚,而且似乎相當嫻的模樣。
一點歐芹點綴在意面上,了些芝士碎,程硯深轉,立刻捕捉到的視線,起眼簾,姿態閒適:「看什麼?」
沈怡被捉到看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地坐在餐桌前,托著腮:「剛剛在房間沒看見你,差點以為這別墅區不太安全,深夜有人綁走了我的老公。」
輕嘖了聲,程硯深把意面放在餐桌上,邊勾著一弧線:「太太是想說晚上一個人睡害怕嗎?」
連同叉子一起遞上:「沒關係,往後我會儘量減出差頻率,多陪陪太太。」
沈怡懵怔了一瞬,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程硯深的理解能力似乎,嗯……
總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著怔然的面容,程硯深角弧線揚起幾分,點了點面前的盤子:「先吃點東西。」
沈怡點頭,盯著盤子裡緻的番茄油意面,莫名問了句:「你做的?」
剛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問題有些傻,除了他又會是誰,只不過造型的,香味俱全,讓生出幾分訝異。
程硯深涼涼掃過去一眼:「不然呢?」
「剛剛放了個假人在廚房給你做飯?」
別墅負責日常衛生做飯的李阿姨是不住在這裡的,每天定點上下班,沈怡和程硯深都不是習慣和外人一同居住的人。
沈怡左手攥著叉子,又問了句:「你廚藝這麼好?」
看著他微微挑起的眉尾,沈怡深吸一口氣,覺自己又問了個傻問題,大概是泡澡時熱氣蒸騰讓現在腦子也不太清醒。
許是因為手指傷,盤裡的意面用叉子繞了三份,讓用左手也方便吃飯。
程硯深懶懶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高高翹起的右手食指上,眼皮微:「在國外的時候,是我一個人住的。」
那會兒沒有阿姨,只有他一個人生活。
食住行,所有自己解決。
沈怡著長發,慢條斯理嚼著意面,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表漸漸落了下去,很有眼力勁地轉了話題:「對了,你原本是打算帶我去吃什麼的?」
「法國餐廳,燭晚餐。」
沈怡鼓了鼓,不有點失:「那……還是這個好一些。」
至程硯深的手藝還不錯。
法餐未免太沒新意了,見得多了,沈怡更不喜歡這種形式上的東西。
昏黃的束落在他們面上,程硯深瞧了眼的表,將幾分嫌棄納眼底,漫不經心補充道:「今天的主菜是馬賽魚湯。」
沈怡咬著叉子,作一停,馬賽魚湯啊。
低頭,再看碗裡的意面,瞬間沒了胃口。
對食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追求,只對魚類有些偏好,但平日裡又因為刺多嫌麻煩。
馬賽魚湯算是喜歡的菜餚了。
「那……」撓了撓眉頭,有些遲疑。
吊頂碎落在他的眉眼間,長睫落下濃的翳,影若若現,程硯深勾,散漫慵懶開口:「明天再帶你去。」
語調確實十足的認真。
得了他的承諾,沈怡幾分暢然,繼續小口消滅著盤裡的意面,只是殺傷力極低。
的注意力很快分散到被指套和小夾板包裹著的手指上,微微晃了晃:「像不像中毒?」
指節上段一片青紫,指甲下著淤,看上去幾分可怖,而指節下段卻安然無恙,上下差異有些明顯得過分了。
那片青紫,倒是很像中毒。
其實心還好,雖然去了趟醫院,倒也沒什麼怨懟,宴會上的事不過只是意外,這會兒還能與他開玩笑:「覺下一步就要截肢了。」
坐在一側的程硯深輕抬下頜,側目看向,幾分涼薄,沒有搭話。
站起,神寡淡,仔細挑選著酒架上的紅酒,長指捻起一瓶,輕放在餐桌上,從容地開瓶。
沈怡有些懵了:「這個時候你開酒幹嘛?」
宴會結束,也快到休息的時間了,程硯深這會兒倒是想起開紅酒了。
程硯深了張白布巾,慢條斯理地拭著玻璃杯口,推到面前,懶洋洋睨著:「眼睛盯了半場了,程太太不想喝嗎?」
宴會廳里,從他走手裡的那杯紅酒開始,的視線幾乎就沒從那瓶紅酒上挪開。
畢竟是有價無市的珍藏款。
沈怡眸閃爍了瞬,視線慢悠悠挪到他手上的紅酒。
深紅的酒緩緩倒進的玻璃杯中,順著杯壁下,留下蜿蜒的水痕,偏冷的音質淡聲道:「我知道程太太滴酒不沾,不過這瓶酒,錯過實屬可惜。」
微微瞇眼過去,同樣是羅曼尼康帝黑皮諾紅酒,年份比宴會上那瓶更好一些。
沈怡呼吸驀地滯住,又聽他神閒氣定繼續說:「太太,可以陪我喝一杯嗎?」
是給足了臺階。
沈怡愉悅地接了他遞過來的梯子,莞爾一笑:「那我就勉強陪你喝一杯。」
「不過,手指傷是可以喝酒的嗎?」一邊問著,可是手上的作本沒停,已經抿上了紅酒。
醇香溢在鼻尖,輕輕晃著高腳杯,一點回甘在齒間盈,似有似無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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