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乾笑了兩聲，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抬起手中的酒杯，放在鼻尖輕嗅，紅酒醇香撲面，語氣幾分敷衍：「今天的紅酒似乎還不錯。」

生地轉開話題。

程硯深的目垂下，停在手裡的紅酒杯上，側臉沉靜：「差點忘了程太太從來不喝酒。」

是在秦舒明牽線的見面時，沈怡為了維持形象而說的話。

手指一勾，手中的那隻玻璃杯便被捲走，程硯深頗為好心地替換了一杯蘇打水。

方才的紅酒是品質極佳的珍藏版羅曼尼康帝黑皮諾紅酒，還沒嘗一口，就被程硯深換了。

沈怡無語凝噎。

「……」抿了口蘇打水，氣泡綿綿地向上冒，在齒間炸開，咬著牙，「程先生還真是心。」

心的程硯深還不忘問：「要走嗎？」

宴會事宜基本已經結束，剩下的留給助理理便好。

「問我嗎？」沈怡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有決定的權利嗎？」

今晚宴會的主辦方是他，自然是聽從他的。

掌心在肩上輕了瞬，帶著點安的意味：「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拿件東西。」

沈怡不置可否，只擺弄著手上的鑽石手鍊。

程硯深在某些方面，大概過於細心了些，今日的禮服是他替準備的，連配套的珠寶首飾也一併準備，還有合腳的高跟鞋。

完全不需要多加心。

正思忖著瑣碎雜事，忽地角被扯了一下。

沈怡低眸過去，只見一個公主的小孩正拉著的擺，仰頭著，一張緻的小臉笑得很甜。

「我徐唯一，姐姐你好漂亮啊。」

沈怡忍不住跟著彎起，半蹲下。，了的發：「你也很漂亮。」

「爸爸說我是小公主，所以漂亮是應該的。」小孩笑容甜，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著，忍不住，又重複了遍，「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呀。」

「姐姐，你也是公主對不對？」徐唯一歪了歪頭，忽地想到什麼，抬起小手就去拿頭頂別著的那頂冠冕，往沈怡頭上放，「爸爸說公主是要戴上的皇冠的。」

「我的給你，漂亮姐姐。」

沈怡忍俊不，抬眸瞥見徐唯一手裡的皇冠，頂端鑲嵌著碩大的水滴狀鑽石，形狀巧，價格不菲，自然不能收。

正要開口，餘忽地瞥見小孩頭頂牆壁上搖搖墜的相框，像是有所預，沈怡下意識抬手去擋。

「小心。」

半蹲的姿態瞧得不太仔細，距離有些遠，手上作也失了準頭。

剎那間，掉落的相框被手指擋開，玻璃碎了一地，宴會廳登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轉了過來。

徐唯一怔怔看了幾秒，又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一扁，直愣愣地向後跑去，撲進匆忙趕來的男人懷裡，哇一聲哭了出來。

「爸爸……」埋進徐宇珩懷裡，委屈地哭出來，「漂亮姐姐傷了！」

「漂亮姐姐因為我傷了！」

哭聲很響。

沈怡捂著手指緩緩起，剛剛相框掉落的方位沒看仔細，抬手的時候，只有食指探到了相框邊緣，沒等細想，指尖已經掃了過去，生生將掉落的相框轉了方向。

只是的右手食指這會兒控制不住地微微著，被的掌心下，掩下所有端倪。

徐宇珩把兒哄好，才抬頭去看兒口中的救的那位「漂亮姐姐」，視線相對，兩個人俱是一愣。

是徐宇珩先回過神的：「怡，謝謝你了。」

「這是你兒？」沈怡向在徐宇珩懷裡的小孩，似乎有些神似。

徐宇珩張了張，正講話，驀地被行匆匆走來的男人打斷。

眉心深折，程硯深周攏下幾分寒意：「還好嗎？」

其實不太好，悶悶聚攏的疼痛，層層疊加，疼得鑽心。

只是在外人面前，始終端著平靜的面，未曾展分毫。

被手掌遮住的右手食指暴在他的視線里，指尖很快紅，然後漸漸發紫，不由自已的微微抖，本無法彎曲。

程硯深長眸斂下，目冷然，極低的氣質，凜然氣場四散開來。

沈怡悄然探了一眼過去，紫紅的食指充腫脹，連指甲下也逐漸印上痕，看上去有些驚駭的傷勢。

宴會廳負責人急忙趕來，深深彎腰道歉：「抱歉程總，都是我們的疏忽，造程太太的傷，您看……」

「確實是你們的疏忽。」他淡漠抬眸，鋒芒冷一閃而過。

負責人一時不敢繼續往下說，程硯深也沒給他繼續說的機會，眼下重要的也不是什麼賠償道歉。

襯衫袖扣解開，程硯深膝蓋微曲，躬攬過的腰。

下一秒，沈怡整個人已經騰空。

沈怡下涌到間的驚，下意識環住了他的頸子。

後是負責人喋喋不休的道歉，還有句句沒忘的程總。

沈怡了肩膀，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只覺得周圍聚焦在面上的視線灼燙得厲害。

「我……」被輕輕放在轎車后座，沈怡了微熱的臉頰，言又止，「我只是手指傷。」

不影響走，也不至於公主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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