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抬眸，和他的視線對上。

他這話說得，委屈的是他，無的是。

“誰找過你，說了什麼？”莫行遠很冷靜，所有反常都是有理由的，他不信是在無理取鬧。

蘇離坐下來，攪拌著面條，“你查過，如錦是怎麼失蹤的嗎？”

莫行遠聞言便懂了。

“如錦找過你？”

“不是特意來找我，只是遇上了，聊了幾句。說，如果當年不是你在橋上救了那個要跳橋自殺的人，或許你們就不會分開這麼多年。說，是被命運捉弄了。”

蘇離看著碗里濃郁的湯，問莫行遠，“如果沒有男朋友，你會跟結婚嗎？”

“沒有如果。”

“我知道不該假設，但我就是想問你，要是沒有男朋友，要是想跟你結婚，你會跟結嗎？”

蘇離看著莫行遠，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問這個問題，就是想知道答案。

莫行遠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問我，要是沒有失蹤，我會跟結婚嗎？我會。”莫行遠不否認這一點，“至于現在，我沒有辦法肯定的說會和不會。也沒有必要去考慮這種假設的問題。”

蘇離明白。

也只是問問。

“當年的事，本就和你們沒有關系。決定是我做的，失蹤也不是我早一點到就能夠避免的。”

莫行遠坐在對面，“你不需要去在意說的那些話。+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旁人，不需要知道得那麼清楚。”

“白知瑤當年跟你一起的。”

“記沒那麼好。”莫行遠說：“就算是們知道了也沒有關系，錯不在你和你媽媽。錯的人，是實施綁架的人。”

蘇離一驚，“真是綁架？”

“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麼突然失蹤。”

“那有沒有說被誰綁的？找到人了嗎？”蘇離一想到白如錦上那些目驚心的傷，心里還是怵的。

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把折磨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莫行遠說：“說，不知道是誰綁的。”

蘇離覺得不應該，八年啊，是怎麼討生活的？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是怎麼逃出來的？”

“睜開眼睛醒來，就已經回到九城了。”

蘇離越來越覺得很詭異。

有太多的疑問了。

“那個綁架的人，關了八年都沒讓回來過，怎麼現在突然就出現在了九城？”蘇離很多疑問。

莫行遠說：“不清楚。”

蘇離覺得白如錦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的。

總應該見過對施暴的人。

八年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信嗎？”

“不信。”

蘇離深呼吸，“那這事，你管嗎？”

“警方會調查。”莫行遠看了碗里的面，“今天不用上班嗎？”

蘇離一愣，要上班的。

趕吃了兩口面，拿上包包就要走。

“別急。”莫行遠抓著的手，“把面吃完。”

“要遲到了。”

“我送你，來得及。”

莫行遠非要讓把面吃完，蘇離只能坐下來，怕越是跟他犟，越是浪費時間。

吃完了面，莫行遠把碗筷放在洗碗槽里，“我一會兒回來洗。”

“你還要來？”蘇離想提醒他，這是的家。

“不行？”莫行遠拉著出門，把門關上。

進了電梯，蘇離皺起了眉頭，“莫行遠，我們不應該再走這麼近了。你媽要是知道了，會找我麻煩的。”

“找你，你跟我說。”

“……”

“怎麼？你真打算換人了？”莫行遠想到昨晚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散步，歲月靜好的畫面，他就很不爽。

“換什麼人？”

“換男人。”

“……”蘇離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

莫行遠抓著的手，“知道。要不然，你覺得昨晚我能忍著不揍他？”

蘇離盯著他，抬起被他抓著的手，“你知道還這樣？”

“你要離婚，我答應你。但我沒想過跟你離婚，只是為了配合你。”莫行遠說得很理所當然，“之前你氣我，我忍了。你說要玩地下，我可以陪你。你不找我，我來找你。”

“但是，我要找你，你得接。”

蘇離聽進去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易懂。

說到底，他就是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現在，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呵。”蘇離懂他的意思，“那這種關系什麼時候結束？”

“我沒想結束。”

“……”蘇離甩他的手，他得的。

電梯門開了，莫行遠牽著出去，走到車旁。

蘇離沖他喊，“我還要結婚的。”

“你要結婚，我陪你結。”莫行遠打開車門，讓上車。

蘇離不由笑出了聲，“我不跟你結。”

“那你就別結了。”莫行遠輕輕推了一把，“再不走，真遲到了。”

蘇離瞪著他，他真的好理所當然的。

車上。

莫行遠冷漠的樣子讓蘇離覺得剛才說那些話的人不像是他。

細細品味，他那種無理又霸道的要求里，似乎夾著一意。

意？

蘇離想到這個詞，都笑了。

莫行遠，對有意？

“你笑什麼？”莫行遠瞥一眼。

“我覺得你可能上我了。”蘇離實話實說，就是這麼覺得的。

莫行遠：“……”

蘇離看到莫行遠那張臉又冷了幾分，又笑出了聲。

“你又笑什麼？”

“我笑我自作多。”

。

車子停在公司樓下，蘇離下了車。

關上車門就準備走了。

莫行遠落下車窗，喊了一聲。

蘇離回頭。

莫行遠抿了抿，問：“你的直覺怎麼樣？”

蘇離不知道他問這個的原因，聳肩，“準的。”

“那你就相信你的直覺。”

“什麼？”

莫行遠已經關上了車窗，踩下油門就走了。

蘇離看著離開的車子，在回味著莫行遠說的話。

無厘頭。

進了電梯，腦子忽然靈一閃。

莫行遠讓相信自己的直覺，是在說覺得他上了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蘇離的心跳就像玩了過山車下來后，那種跳讓腦子都暫時忘記了思考。

坐到工位上，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才給莫行遠發了一條短信。

【莫行遠，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能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