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晚只是這樣看了蘇清溪幾眼，就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蘇清溪端起咖啡杯，瓷勺在杯底輕輕攪，熱氣裊裊升起，模糊了的面容。

抬眼向姜棲晚，琥珀的眸子泛著漣漪，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褶皺。

姜棲晚忽然意識到，這個人上的優雅并非刻意營造，而是從骨子里滲出的氣質，像是被書香與琴音浸染了半生，連舉手投足都帶著克制而矜持的韻味。

的脖頸線條如天鵝般優，耳垂綴著珍珠耳釘，瑩潤的澤與相融，襯得整個人愈發恬靜。

姜棲晚想起資料中寫的“心理學博士”，此刻才真切到，蘇清溪的從容或許源于對人心準的掌控，像一座靜默的湖泊，表面平靜無波，深卻藏著看不見的漩渦。

而蘇清溪的目落在姜棲晚上時，卻泛起一漣漪。姜棲晚今日穿一件緋旗袍，料剪裁，將玲瓏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烏發垂落至腰際，發尾微卷，如墨染的綢緞。

的眉眼是濃烈的，紅如焰，眼角微微上挑，自帶一攝人心魄的銳利。

那種不似蘇清溪的含蓄，而是張揚到近乎侵略的，仿佛春日里驟然綻放的芍藥，熱烈、奪目，讓人看過一眼便難以從記憶中抹去。蘇清溪的指尖在杯沿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原以為姜棲晚不過是個普通的設計師，此刻卻驚覺，這子的貌竟如利刃，甚至能刺破心的那種淡然。

姜棲晚的是帶著攻擊的，帶著不甘于被忽視的倔強，像是要將所有目都釘在上，連蘇清溪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確實能讓祁深心。

包廂的燈漸暗，咖啡香氣在空氣里悄然蔓延。

姜棲晚垂眸攪杯中的，瓷勺與杯壁相的聲響細微，卻襯得寂靜愈發凝重。

忽然覺得，蘇清溪的像一張溫的網，看似無害，實則能無聲地縛住人心。

而自己的，或許更像荊棘，鋒利、灼熱，卻也在靠近時讓人心生畏懼。

兩人間的對峙無聲，卻如暗涌。

蘇清溪的優雅是歲月沉淀的鎧甲，姜棲晚的明艷則是天生帶刺的鋒芒，此刻在咖啡氤氳的暖中，悄然鋒。

蘇清溪終于開口：“姜小姐的，倒是讓我想起阿深書房里那幅牡丹圖。”

語氣輕緩，卻似有意在“阿深”二字上加重，指尖無意識地挲杯沿，珍珠耳釘在影中閃爍。

這句話，就是在告訴，去過祁深的書房。

或者說，祁深曾經的書房。

在跟祁深還沒有集的時候，蘇清溪就已經認識祁深了。

姜棲晚的心跳了一拍，瓷勺在杯中濺起幾滴咖啡，污漬在桌布上暈開，如一朵暗的花。

抬眼直視蘇清溪，眼底燃起一不易察覺的火：“蘇小姐似乎對祁深的私事很了解？”

的語氣帶著試探，卻刻意將“祁深”二字咬得清晰，仿佛在宣示主權。

蘇清溪卻輕笑，笑意如春溪濺石，清冽中裹著一暖意：“談不上了解，不過是青梅竹馬的緣分罷了。”

姜棲晚的指尖倏然攥，旗袍料在掌心褶皺，仿佛連蘇清溪那句“青梅竹馬”都了刺皮的利。

忽然想起祁深書房里那些未提及的往事，想起蘇清溪資料中蘇家與祁家的舊，原來他們曾共過一段無法參與的歲月，那些晨昏相伴、年羈絆，此刻都了蘇清溪眼底淡然的底氣。

的艷在此刻忽然顯得單薄，像是被暴雨沖刷的料，隨時可能褪去彩。

而蘇清溪仍靜靜坐在對面，優雅得像一幅水墨仕圖，連眉梢都染著從容。

窗外的梧桐葉在風中輕，影在蘇清溪的發間游移，忽然側頭向姜棲晚，眼底泛起一好奇：“姜小姐是怎麼跟阿深在一起的？”

的口吻像是祁深的老友在對質問一般，這種覺讓姜棲晚覺得很不好。

不喜歡。

姜棲晚脊背一僵，指尖在桌下絞。

姜棲晚端起咖啡杯，杯沿抵時，指尖仍微微發。

咽下一口苦，頭滾，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蘇小姐到底想說什麼，我想我們之間應該還沒好到談心的地步，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的語調冷冽，刻意下心底的慌，紅抿一道鋒利的弧線。

蘇清溪卻笑著搖頭，發髻上的珍珠簪子輕晃：“只是想替阿深看看他選擇的對象。”忽然傾向前，咖啡香氣與的發香融，琥珀的眸子泛起幽，“姜小姐可知，阿深最討厭騙他的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姜棲晚到蘇清溪對自己的那種淡淡的厭惡。

皺眉心下一沉。

暮徹底沉落，包廂的燈愈發朦朧。

姜棲晚的脊背沁出一層薄汗，旗袍領口微敞，出鎖骨淡青的影。與蘇清溪的目在空中相纏，一個如烈焰，一個如靜水，卻都在無聲地撕扯。

們之間好像是在對抗，因為祁深而對抗。

但此刻姜棲晚好像還沒有明白對方是不是因為祁深對自己有敵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姜棲晚沉聲：“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想我就可以離開了，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可聊的。”

蘇清溪又笑了。

“我說了，我想跟你聊一聊阿深。”

“姜小姐不必擔心也不必著急，更不必張，你這樣，會讓我認為你對你和阿深的好像也沒有那麼的自信呢。”

姜棲晚皺眉，眼底已經帶上了冷意，蘇清溪眸仍然溫潤，但姜棲晚卻清楚這其中藏著極強的攻擊力。

“你知道阿深其實病了很久嗎。”蘇清溪見想走，一句話就讓姜棲晚僵在原地。

“他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是負責治療他的心理醫生。”

“姜小姐，你不想知道阿深那些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