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府 皆是筋疲力竭

竹萱巧就巧在與太子妃是了心的, 這話兒就敢在太子面前說。

趙清也道：“這樣甚好，宮裏這陣子的確事多, 又是蔣氏小産，又是太後急病的，正好昨日見過太後已好了大半，太子妃可以回家去避一避。”

尹采綠還有遲疑，薛家與宮中比起來，對而言都是龍潭虎xue，不是什麽好地方，但又想起上回崔婉清與說過的話，想來夫人如今是一心向著的。

“可, 可臣妾為太子妃, 就這樣回娘家去了，合適嗎？”

趙清只道：“天塌下來有孤應付著，父皇不管此事，貴妃沒資格管你的事, 至于太後, 老人家想是沒力管你，你便回娘家去待上一段時日吧。”

尹采綠只好點了頭, 兩人用了些飯，便往慈寧宮去了。

今日又是他們兩個來得最晚，也不怪他們，三皇子最會鑽營這些討長輩歡心的把戲，不得一整晚守在這兒，倒留得剛剛小産的蔣氏獨守空房。

一進來，太後氣好了許多，尹采綠都懷疑, 這回專是為難他們這些晚輩進宮待幾天，原本要人進宮侍疾的，必是上已經大不好了，才興師衆的。

今日太後卻是坐著的，與他們這些當孫子的寒暄了幾句，便將人打發走了，又特特命太子妃留下。

尹采綠心中忐忑，原本是要著太子，指他救出去，或是幫說幾句話，安一下，這次卻始終低著頭，趙清擔憂看，正要向太後開口說自己也留下陪太子妃，尹采綠卻甩給他一個眼風，他先走，不必擔心。

趙清眼神複雜地看幾眼，垂下頭，終是出去了。

文文迎上來，左看了眼，右看了眼，問道：“殿下，太子妃呢？”

趙清指了指裏面：“太後留說話呢。”

文文拊掌：“喲，定是為了蔣氏小産一事，殿下，這事兒皇上不計較，只說是蔣氏自己無用，保不住孩子，可太後不一定是講理的，太後最是看重那皇曾孫兒，這回許是要把仇記在太子妃上。”

趙清點頭：“孤知道。”

文文上下看了他幾眼：“您，您知道？那您還把太子妃一個人留在裏面？”

趙清笑道：“且不說太後拿不了怎麽辦，更何況，咱們就不能對太子妃多點信任嗎？昨天在貴妃那兒都沒有吃虧，在太後這兒能吃什麽虧？”

文文垂下頭：“那不一樣，貴妃說到底不過是靠皇上擡舉才有份，否則在這皇城裏連個正經主子也算不上，太後卻是長輩，份一頭，太子妃使不得蠻力了。”

趙清回頭往那窗欞裏去，沉聲道：“孤就在這兒守著。”

裏頭尹采綠也是藝高人膽大，想著這場合要是有人罰就爭辯回去，有人打就打回去，昨天不就靠著這個百戰百勝了嘛。

“太子妃，你走近點兒，讓哀家再好好瞧瞧你。”

尹采綠邁著小步子上前去，清醒了不，現在這場合不是能爭辯能打回去的，否則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狠吸了口氣，準備好，要是太後罰打的，就認打認罰。

太後看著，心裏當然是不暢快。

皇帝不在意一個皇長孫，是因為皇帝正值壯年，可不同，子已大不好了，不過熬一日算一日，因此蔣氏腹中孩子對而言意義重大，孩子白白沒了，如何不氣惱。

尹采綠緩緩跪下，狠嘆了聲氣，今日這頓責罵和恨惱，只怕躲不過去了，也是人之常，認了，也當長個教訓，往後再要沖之下打貴妃，也得看看周圍況不是，再者出招之時更要學會預判，否則，傷到了弱者，哪裏講得清道理。

太後本想呵斥幾句，又見這人一上來就乖乖跪下，那小板兒，小模樣兒，怪招人憐的。

“哀家聽說，你昨日可是好大的勁頭，一向跋扈的張貴妃都被你制得死死的，又到太和殿上去鬧了一場，又是搬出家世，又是搬出你外祖的，怎的這會兒沒那個氣了？你害了哀家的曾孫兒，哀家可不敢隨便你跪。”

尹采綠俯下磕了個頭，聲音下來，滲出淚珠兒來：“皇祖母明鑒，您也知道貴妃跋扈，孫媳也不是第一次遭欺負了，這後宮多未降生的孩子，都說是妃嬪之間你害我，我害你的，孩子沒了總要有人頂罪，上回是哪位人，哪位貴人，這回到孫媳，孫媳認罰，就當是孫媳的錯好了，孫媳今後再不招惹貴妃，見定是躲得遠遠兒的，今日皇祖母要罰，孫媳如何都認罰。”

太後旁的嬤嬤聽了這番話兒，都暗自咂舌，太子妃這口舌不得了啊，怪不得貴妃都能在上吃了虧。

太子妃更有太子護著，又有不俗的家世頂著，這事又是皇上定了的，誰又能罰什麽。

太後今天不過是私下想為難一番，出出氣，聽了這番話，太子妃跪著乖乖順順的，像是認打認罰一般，太後反而是消了氣了。

再說聽這樣說，是自己認了罪，當是自己害得蔣氏小産，然後才認罰，太後若真的罰，便是也認可是太子妃害得蔣氏小産的意思了。

聽說的□□“就當是孫媳的錯兒好了”“如何都認罰”。太後要是真罰了，那不等同于跟皇帝對著幹嘛。

這一下不上不下的，太後是真難。

見太子妃又磕了兩個頭，口中任勞任怨：“孫媳錯了，孫媳真的錯了……嗚嗚嗚……”

瞧瞧，這靜活像是太後在為難似的。趙清聽了這靜，險些沖進來。

“夠了！皇上都說你沒錯，你認什麽錯？哀家今日不過想找你聊聊天兒，你做什麽輒哭喊大的。”

尹采綠惶惶然擡頭：“真，真的嗎？”一張素淨小臉兒是我見猶憐。

太後大抵憐，又覺得與先皇後并不是真的那般相像，便起來，可這人已是梨花帶雨的模樣，不得已，太後氣得人賞了兩對兒花瓶來。

“別哭了！什麽統！”

尹采綠拿出手帕洇了洇淚，垂首道：“皇祖母賞賜給孫媳這樣貴重的東西，比父皇待孫媳還要好呢，孫媳是得落淚。”

太後神變了變，不過隨便挑了兩個花瓶出來好打發，倒好，這話兒說出來，倒是送不出手了。

狠嘆了聲氣，又道：“再去把哀家那對兒金玉鑲嵌的鐲子取來。”

尹采綠聞言，面上大驚，連忙跪下磕頭：“皇祖母不僅不記孫媳的前嫌，還賞了孫媳這樣大的面，孫媳實在念皇祖母大恩，在此叩謝。”

太後咬碎一口銀牙，不過一對兒鐲子，怎就稱上大恩了，可想了想，又實在舍不得拿出更貴重的東西出來賞，便就腆著臉了這一禮。

一對兒鐲子呈上來，往腕子上一套，一邊兒一個，攘袖見素手，只見皓腕凝霜雪，約了兩個金環上去，不勝收。

尹采綠面容仍怯怯：“多謝皇祖母賞。”

太後看著，忽覺靈秀非常，含絳雪，青垂玉頸，秋水星瞳，似閬苑仙娥。

暗嘆太子好福氣，本以為這位太子妃是跟皇後一般子，外頭是人人誇好，又賢德，又聰慧，子卻跟牛一樣倔。

得了這樣一位得下來的太子妃，太子可不是好福氣，往後還有他的好呢。

做皇家婦，除了要有威嚴，還須得要順，太後看著眼前子是越看越滿意，滿腔的氣惱也沒有了，便拉著的手，將整個人拉到懷裏了：“你呀，既然知道自己何做得還不夠好，下次要記得改，走一步看多步，解決問題不是靠暫時的解了氣就行，有時候氣是出了，卻又釀下更大的禍來，這次尚且是你與太子地位擺在那兒，事兜得住，若是兜不住呢？往後凡事還需學會忍，要從長計議，這次哀家就不多罰你了，只盼你回去能多加反思，再早日有孕，給哀家生個嫡出的曾皇孫兒來，彌補這次的過錯。”

尹采綠一一應了，只昨日可不是沖只圖解氣，便是一早知道貴妃惹得起，盤算了過後才的手，換下次還要手。

總之這次的事是掀過去了，管是在皇上面前講道理擺勢力，還是在太後面前伏低做小，哭哭啼啼，反正有些是自己發揮，有些是任嬤嬤教的，還有些是皇上出來的。

從慈寧宮出來，尹采綠頓覺神清氣爽，經此一事，察覺到某一的妙，此名為：權勢。

趙清問：“太後如何你了？”

尹采綠笑道：“太後待臣妾很好，是個很講道理的溫長輩。”

角噙著笑，又向太子，太子臉上也帶了笑，了的頭，道：“那就好。”

尹采綠又問他：“那是你親祖母嗎？為何看起來你與不太的樣子。”

趙清頷首：“是親祖母，但嫌孤與孤的母後子沉悶，都不討人喜歡，還曾責怪過母後，說教壞了孤，孤養了這副子。便與三弟要親近得多，孤尋常只做些面子功夫，也不與多親近。”

尹采綠斜著眼上下掃視他幾圈，嘟囔道：“你子一點也不悶啊，多有意思個人啊，別管，現在臣妾知道如何討開心了，不過一個沒多見識的老太太罷了。”還總想教什麽。

旁人看太子無趣，那是因為太子不屑于有趣，太子在太子妃跟前兒有趣，是因為討人歡心是他的自覺。

趙清拉住的手，將人夾在腋下，三兩下繞進一無人的平房裏。

“太子妃，孤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敢說太後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老太太。”

尹采綠被他制著，不了，要不，還要說他是個沒什麽見識的男人呢。

等哪天帶他到風月場上去兜一圈，看他還那般不住嗎，沒見過世面的男人，隨便哄哄就繞著的羅轉了。

趙清將往平房的一張小凳兒上放下，尹采綠方才困，忽然覺得，太子這蠢模樣也招人喜歡的。

更何況他如今還不知從哪兒學來些新招數，很會討歡心，將伺候得是舒舒服服、麻麻的。

這般想著，一雙眼又翻飛掃視著太子，就看他現在想做什麽。

太子就把放在小凳兒上，瞪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嘛，日日活在這深宮裏，能有什麽見識呢？”

“太子妃，孤看你是越發沒個把門兒的了，什麽話也敢說。”

尹采綠兩只手往襖裏一揣，眼珠子往上一翻：“你就說，是不是嘛。”

“是，孤更想知道，太子妃見識過什麽，怎的上一應招數樣式，孤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尹采綠想著，嘿，還好太子是個老實的，不似別的公子哥兒那般，日日流連煙花柳巷，若太子真是那般，只怕早餡兒了。

太子得了，卻像是得了個寶，直說與別的大家閨秀大不相同，是個極有靈兒的子。

尹采綠輕聲哼哼，兩只手往他腰上一揪，揪住他兩側擺，然後扭擺起來，撒一般樣式：“殿下，你就說你喜不喜歡嘛，喜不喜歡臣妾這個樣樣嘛？”

趙清笑起來，腰間的縧帶也被揪著晃來晃去，直道：“喜歡，喜歡。”

說著，太子妃又把下抵在他肚子上，仰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道：“那你親我一下。”

趙清往兩周看了看，這是一間偏殿側方的耳房，堆了些雜、棋牌一類，許是宮太監們閑時躲進來玩耍之。

他便垂頭捧著臉親了一下，這一下又太子妃把他頭給攏住了，這個吻不由得加深。

他悶哼一聲，腰往下垂了垂，舌尖鑽出來，去的，太子妃是張著的，仿佛天生出一截、舌由君采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