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還需要適應。
忽的一陣頭暈目眩,沈知行合上眼, 未扎針的那隻手地握住病床扶手。
他努力用與平常無異的聲音說:「不用在這兒守著, 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蘇意羨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兒, 錢前既然能給打電話, 說明沈知行拒絕將生病的事告訴沈家任何一個人。
要是走了, 那沈知行今晚就得一個人呆在醫院裡了。
「我還是陪你吧, 等明天錢助理來了我再走。」
「不用。」沈知行說話時閉著眼不看,「回去吧。」
蘇意羨每每到期末都會熬夜甚至通宵複習, 考完最後一門都得睡好久才能緩過來。
今天剛考完試, 正是最累的時候,沈知行不忍心在這兒陪床。
他態度堅決,蘇意羨無奈, 只能起。
走之前, 囑咐沈知行:「那你自己看著點兒吊瓶, 快滴完的時候要護士來換。」
沈知行:「吊瓶上有報警。」
蘇意羨看了一眼輸管上面的藍小塑料盒子, 這應該就是他說的報警。
「那我走了。」
「好好休息。」沈知行緩緩睜開眼。
「你說我?」蘇意羨難以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他一個累得在醫院躺著吊瓶的人, 居然囑咐一個活蹦跳的人好好休息。
蘇意羨彎腰幫他把被子拉到脖子,沒好氣道:「你先管好自己吧。」
拎著包走出病房,剛關上病房門沒走幾步就被護士站的護士住了。
「VIP2床的家屬?」
「你是沈知行的家屬嗎?」
「是我。」蘇意羨折回去,「怎麼了?」
「不是代你們今晚一定要有人陪床嗎?他況不太好, 而且掛的那個藥水反應會有點兒大,家屬最好還是看一下。」
「行, 我知道了。」蘇意羨回到了病房門口。
隔著玻璃見沈知行狀態還可以,索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每隔幾分鐘就看他一眼,確保他沒有異樣再坐回去。
護士看見這樣陪護也沒說什麼,去給拿了條多餘的毯,又告訴旁邊有自主販賣機,醫院也可以點外賣會有專門的人送上來。
蘇意羨沒什麼心點外賣,就買了點兒餅乾和含糖飲料湊合著填飽了肚子。
披著毯子坐在門口,豎起耳朵注意著病房的聲音。
不知不覺坐到了夜裡,護士給沈知行換上了最後一瓶吊瓶。
護士出來的時候,輕聲跟蘇意羨說:「你可以睡一會兒,他這會兒好多了。」
隔著病房門見他躺著,蘇意羨鬆了口氣。
護士之前所說的藥反應在他上好像一個都沒見到,也不知道是他質的原因,還是他太能忍。
「好,謝謝。」
蘇意羨打了個哈欠,用毯罩住了臉,很快就睡著了。
一牆之隔,沈知行為了理子公司沈興中惹出的麻煩,已經幾乎幾天沒有時間合眼了。
按理說他現在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是最好的睡覺的機會。
可他累到極致,大腦卻依舊活躍無比,怎麼都睡不著。
單手舉著手機編輯了好幾條信息,沈知行在藥水快要滴完的時候按了鈴。
這會兒天晚了,他讓護士將響聲尖銳的輸報警撤掉,免得夜裡打擾別人休息。
這家醫院晚上十點以後的病人呼是同步到每一個護士的手環上的,只震,沒有聲音。
沈知行的管床護士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幫他拔針。
「還不睡?」護士輕聲問。
針拔掉以後,沈知行按著手背,禮貌道:「睡了,謝謝你。」
護士見他斯斯文文的,對人也客氣,想著應該是個脾氣不錯好說話的人。
故而,沒忍住多了句:「門口的那個姑娘也剛睡著,你倆鬧矛盾了?走廊冷,要不要我去喊進來睡?」
「姑娘?」沈知行蹙眉。
護士點點頭,「就是下午來看你的那個姑娘,白羽絨服的那個。」
沈知行一聽,立刻翻下床,快步走出病房。
護士連忙跟上去,「誒,你慢點兒!」
推開病房門,沈知行看見了在椅子上一團的蘇意羨。
他彎腰將睡著的人打橫抱起,剛走了一步路,就被蘇意羨一掌拍在了後背正中的位置。
「你幹什麼啊?」蘇意羨嚇得不輕,「放我下來!你還沒好呢!」
沈知行見醒了,彎腰將放到地上,問:「怎麼沒走?」
「護士說今晚要有人陪床。」蘇意羨打量著他的臉,好像是比下午的時候好了一點,但還是能看出病。
沈知行用手背去了一下蘇意羨的手,冰涼。
他語氣有些不悅,「在病房外面陪床?」
蘇意羨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病了後脾氣似乎沒以前好了。
「不是你趕我走的嗎?」
他要是沒有閉著眼睛蹙著眉,一臉不耐煩地讓回家,也不至於在走廊陪床。
等他們倆說完話,屋裡的護士默默地湊到他們跟前,「快點回去躺好,你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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