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
他突然覺得約賀南枝去飆車,不如約許久未見的狐朋狗友。
就這般連續浪了數日,謝忱時混跡在紈绔子弟經常出沒的會所里,游豪車,香煙酒的日子過得不知天昏地暗,等藍纓尋來時,他姿慵懶地躺在豪華松的沙發里,那雙無安放的大長就這麼敞開隨意支著地面。
包廂的空氣中,彌漫著極濃的酒香氣息。
他仿佛在做件風雅的事,骨節修長的手卻是扯過一旁用最普通塑料袋裝著的鈔。
狂的沒邊了,直接灑著玩。
真驗證了那句。
謝二公子的落寞,也是用紙醉金迷給堆起來的。
藍纓踩著細高跟走過去,勾人的嫵眼尾一記眼神就讓那些狐朋狗友消了喧鬧笑聲,等氣氛死掉,齒間輕飄飄地溢出幾聲:“抱歉呢各位,謝二該回家找爸爸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回家了呢?”
為首一個賓星星的公子哥認得藍纓這張臉。
起先還是謝忱時跟班時,就跟個人形監控一樣,外號告狀,沒跟謝氏家主打小報告,回回都能有本事讓謝忱時挨一頓家法伺候。
且他們這些跟著一起酒玩鬧的,也會被自家老子訓。
久而久之,這個圈的貴對于藍纓的態度是,聞著風就要跑。
唯恐被盯上。
猛地一下,包廂以極短時間清空了烏煙瘴氣的現場。
藍纓這才緩緩轉過,看向還在灑鈔玩的謝忱時,明亮的璀璨燈在他高鼻梁投下一弧影,微垂的睫過于濃,正好制住鋒利眼尾那一抹輕佻。
“謝二。”
“不就是回家麼,我爸想我想到睡不著了?”
謝忱時近日心沉郁,不知道哪來的無名火,不太想聽說教個沒完,站起間,語調是如往常的散漫。
藍纓略一思考:“就當是吧。”
……
藍黑帕加尼停駛在寒風刺骨的路邊。
上車前。
藍纓忽然手攔住他:“你是不是喝酒了,還是我來開吧。”
謝忱時單手抄兜,微抬下顎,修長凌厲的線條沒高級灰白西裝里,真襯衫沒系領帶,微分開,當白雪落在那半邊致鎖骨時,仿佛給他平添了過分冷的。
“你聞聞,有酒味?”
他只要站在這,那獨屬于薄荷沉煙的男氣息就能霸道浸了周圍冷空氣。
藍纓穿著一襲軍綠開衩高腰,卻朝后退兩步,拉攏了下披著肩頭的大:“行吧,你別雪夜開車撞半道上就行,這世間男子這麼多,我還不想跟你一起共赴黃泉作對。”
間鴛鴦兩個字未吐出來就咽了回去,覺得不妥,趕鉆副駕。
謝忱時聽得莫名其妙。
雪勢不小,街道兩側都亮著璀璨的燈照明前方。
車廂暖氣倒是供的足,藍纓把大扔在膝蓋前,坐姿的優雅儀態挑不出錯,過了會,試探的問:“小鯉兒見著了吧?”
提到這茬,謝忱時頗銳利的冷白指節握著方向盤微頓:“你存心鬧我是吧?”
整個泗城豪門頂級圈層的都知道了兩家聯姻的消息。
就他跟個缺心眼的傻一樣,還跑去找賀南枝。
藍纓假笑,繼而還發善心開解他:“可能真是天注定哦,想開點,雖然你喪失了繼承權同時又把小青梅給弄丟了,但是謝總像一個沒有的賺錢工人為家族產業瘋狂做貢獻,不還是得花大把鈔票養著你這麼一位弱小可憐的親弟弟麼?你就當讓讓他嘛。”
謝忱時瞥向,懷疑是不是聞著包廂里的煙酒味,把聞醉了?
“哎呀,我相信我這番話已經及到你的靈魂了。”藍纓掏出包里鏡子和口紅,順帶補了個妝,又補充一句:“你也別酒醉金迷的玩頹廢了,這事嚴格論起來,誰讓你招呼都不打就跑去登雪山,讓小鯉兒遞書的時候把謝總認錯你呢?”
“什麼書?”
謝忱時猛踩下剎車,線條凌厲的車劇烈晃地停在路邊。
媽的。
藍纓手一抖,極艷的口紅直接從角重重涂過,弄了個吸鬼似的。
深呼吸緩了片刻,邊出紙巾拭,邊說:“這事你是有點兒知權,告訴你也無妨,畢竟據我觀察小鯉兒已經移別了。謝二,你就當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暗史,等老掉牙的時候還能拿出來——”
謝忱時沒耐心聽,直接提速,在漫天雪夜里朝著前方道路疾馳。
*
*
一個小時的車程,是讓謝忱時飆車短了半小時。
深夜時分。
謝家別墅四都熄著燈,唯有一兩盞還亮著,住在里面的人大多數都已經睡。
謝忱時回來鬧得靜很大,是踹著雕刻復古的大門進來的,驚得管家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室搶劫來了,猛地起往外看,發現是自家這位無法無天的小公子。
“祖宗?先生和夫人都在家呢。”
謝忱時視若無睹,大步徑直地朝樓上走,來到三層拐角獨屬于謝忱岸的書房。
燈未開,窗外雪過玻璃浮照進來,落在高到頂到天花板的一整墻黑胡桃書柜前,上面擺放著各類的書籍,以及謝忱岸前半生拿過的數不清獎杯,還有一張全家福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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