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笨蛋兒，怎麽連一起長……

66.

夜幕降臨, 香江路上霓虹炫目，傅雲舒的邁凱倫GT剛在門口停下，昨天那位服務過的領隊就立刻迎了上來。

見周景儀坐在副駕駛, 他用那種甜的膩死人的聲音說：“二位姐姐, 晚上好。”

傅雲舒踩著一雙恨天高, 邊走邊說：“今晚還讓William過來, 我姐妹喜歡看他跳舞。”

“William還沒來，我幫您打個電話催催，要不先喝點果，看會兒跳舞？”

“來點果酒吧。”周景儀說。

包間裏很快熱鬧起來, 男生們賣力跳著舞，到底是業餘的, 舞蹈和William比起來，遜許多, 周景儀越發覺得沒意思。

不多久William到了。

他今天依舊戴著全臉面, 黑蕾款面將他的臉全部擋住, 只能看到眼睛和。

上的打扮也和這裏的模特有所區別, 長袖衫外面披著一件大紅披風, 且又英姿發, 有點像中世紀電影裏的騎士。

周景儀抿著酒看向他, 男人的眼睛黑沉如墨, 沒有一波瀾，也好奇面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張臉。是英氣多一點還是和多一點？

音樂聲響起, 他解下披風, 跳起一段鬥牛舞，舞蹈本又酷又神，和他今天的著裝很合。

幾個扭旋轉過後, 他的後背在裏膨脹繃，一塊塊凸出來再收回去，手臂線條流暢，充滿力量。

這段舞要是加上伴，會更加，他這種形應該會很輕松地把舞伴抱起來。

鬥牛舞是謝津渡比較喜歡的類型，他說那是拉丁舞裏的男人。

傅雲舒對舞蹈不興趣，也看不懂裏面的門道，只能看個熱鬧。今晚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常來這裏玩，把這些人得的，左右不過一個錢字，恰恰不缺錢。

音樂一停，傅雲舒率先開口：“說吧，多錢才能看你的臉？”

William沒說話，垂眉看向周景儀。

傅雲舒笑：“看我姐妹也沒用，和我是一條船上的，我們都想看看你長什麽樣。”

William拍一下心口，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要錢。

傅雲舒氣得把酒杯丟桌上：“嘿，你這人不識好歹是不是？”

那領隊見況不對，趕轉移話題：“雲舒姐姐，我們店裏今天有游泳比賽，你和月月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玩？”

“游泳比賽有什麽意思？”現在好奇心作祟，只想看看這個William到底長什麽樣兒。

領隊諂地笑起來：“那可太有意思了，一群180帥哥站那讓你看，獎品是一頂黃金王冠。”傅雲舒喜歡看熱鬧，站起來，憤憤瞪了William一眼說：“那走吧。”

William見們走，快步出門追上來，傅雲舒不待見他：“你跟上來做什麽？”

William扯了扯周景儀的袖子。

他是啞，不會說話，但那意思是在求。

周景儀笑笑說：“一起去唄。”平常就好說話，到弱勢群更是如此。

這棟大樓的頂層別有天，北側是天花園，南側是無邊泳池，燈將那裏照得如同白晝，音樂聲炸耳，泳池邊上圍著許多人，男男好不熱鬧。

深秋夜晚，在這一刻有了盛夏時節才有的景。

比賽還沒開始，現在是運員們的秀時間，一排180+的男生穿著泳，站一排集凹造型，然後再一個接著一個跳進泳池。

前面是表演賽，不講究名次。

生們目不暇接，尖連連。

周景儀喝兩口酒，點評：“游第一的那男生長得帥。”

領隊超有眼力見：“月月姐姐要是喜歡，我喊他過來玩玩兒。”

周景儀打小喜歡看帥哥，自然沒有拒絕。

沒一會兒，那男生披著羽絨服過來了，二十出頭的年紀，皮到掐水，超懂事地周景儀姐姐。

後的William，忽然扯了一下的手腕——

周景儀愣了一下，回頭，男人朝搖了搖頭，眼睛裏閃過一沮喪。

不知是不是錯覺，周景儀竟然覺得這人在吃醋。

傅雲舒也看到了，因為剛剛包間裏的事對William頗有微辭，這會兒趁機奚落他：“你要是吃醋就下去和他們比比？戴個面吊人胃口有什麽意思。”

謝津渡聞言，指了指泳池，和領隊表示他要參加比賽。

周景儀有些驚訝，問：“你還會游泳？”

男人點頭，指指，再指指領獎臺上的那頂金王冠。

周景儀猜到了他的意圖：“你要贏王冠給我啊？”

William鄭重點頭，眼睛被照得似兩顆發的琉璃球。

周景儀扯開椅子坐下：“不用啦，我不太喜歡黃金，俗氣。”

“現在黃金這麽貴，俗氣什麽？”傅雲舒看熱鬧不嫌事大，“月月，他要去你就讓他去唄，反正去了也未必會贏，不過是裝裝面子。”

周景儀笑著和William說：“去吧，我會給你加油的。”

服務員端著托盤來送酒水，傅雲舒拎過一瓶香檳，示意領隊打開，各自倒了一小杯。

“月月，我怎麽覺你有點寵他呢？”

“你想多了。”周景儀拈起酒杯和傅雲舒了一下，“我那是同。”

“同就等于可憐，可憐就等于憐，憐就等于喜歡，依我看，謝津渡危矣。”

“你想多了……”香檳喝膩了，又要了一瓶紅酒。

William已經換好了服。

他選的泳是那種背心款，不像別人那樣刻意油膩地炫腹，但依舊可以看到完的倒三角材，很長，有種鶴立群的覺。

即便是要游泳，他也沒摘下面，將那神貫徹到底。

傅雲舒翻了白眼：“信不信，這個William就是傳說中的蝦系男。”

周景儀問：“什麽蝦系男？”

傅雲舒撇撇：“去頭可食，臉見死。”

周景儀一口酒笑嗆了：“咳咳咳，姐妹你要笑死我。”

“不然你說他為什麽總是遮遮掩掩的？稍微有點姿的男生，恨不得在朋友圈天天曬自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長得帥。”

“不吧，我哥就不曬，謝津渡也不曬。”

“你的意思，這William能有你哥帥？”

“這我哪知道，得看了他的臉才知道。”

“那你晚上把他拐回去看看。”快好奇死了。

“拐哪兒啊？”周景儀問。

傅雲舒咬牙切齒道：“當然是拐到沒人的地方，把他面扯了，拍張照片，讓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蝦系男。”

“完了，姐妹，你魔怔了。”紅酒喝得不暖和，周景儀又換了白蘭地。

“誰讓他那副死樣子，出來做模特，又沒模特的自覺。”傅雲舒喝不慣白蘭地這種烈酒，直吐舌頭，“真辣。”

周景儀又給滿了一杯：“多喝兩口就不辣了。”

“說的也是，喝，酒和男人一樣，喝喝就習慣了。”

這時，裁判組織運員在池邊集合，人有點多，第一比賽分了六組。

一聲哨響過後，第一組男生們跳各自泳道，William就在其中。

這個游泳比賽是純業餘的，不拘泥于形式只比速度，一衆人裏有蛙泳的，有蝶泳的還有狗刨式的。

周景儀注意到William用的目前世界公認最快的自由泳，泳姿也賞心悅目許多。

這點不像謝津渡，謝津渡不會游泳，是只旱鴨子。

依稀記得，小學二年級暑假，趙文麗心來帶著一雙兒還有謝津渡一起去游泳。

大人在深水區玩，謝津渡手從浮板上掉下去，嗆了一肚子水，還是握著他的手，把他從水裏救上來的，那次之後，他再也不願意去泳池玩了。

後來大一點，也從沒看他游過泳。

周景儀陷在回憶裏，遠忽然響起一陣熱烈的加油聲。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決賽，William也在其中。

香江路的這家店開了不年，不乏一些老顧客，們有固定喜歡的幾個人，加油聲喊得跟專門請的應援團似的。

一旁的領隊碎碎念：“William初來乍到，沒人給他加油，還怪可憐的。”

周景儀想起剛剛說要給他加油，忽然起到池邊大喊：“William加油！William加油！”

在那堆哄吵的聲音裏，的加油聲很清晰，很響亮。

謝津渡沒料到周景儀會到水池邊上來，更沒想到會為自己加油。

即使頂著一個不屬于他的名字和份，他依舊備鼓舞，劃水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一個蹬轉後，他超過了原本的第一名。

周景儀見狀，喊得越發賣力。

贏了！跳起來，啊啊啊直。

傅雲舒走過來，遞給周景儀一杯酒：“嚯，還真讓他贏了，我倒要看看他舍不舍得把那黃金王冠送給你。”

“送不送都沒關系。”周景儀一口幹完杯子裏的酒，笑盈盈看向領獎臺。

William領到了獎，他的目越過人群遠遠落在周景儀上，全臉面擋住了他的表，但就是覺到他在笑。

酒讓反應神經變得遲鈍，頭暈乎乎的，周景儀沒走，一直注視著他。

William著腳，一步步走來，的地面被映照了燙金，或許是他個子太高，竟讓莫名聯想到話故事裏駕著太車的赫利俄斯。

他走到面前，停下，擡手將那頂金的王冠戴到了頭上。

池水沖淡了他上刻意塗抹的渣男香水，讓他聞起來更容易親近。

男人手腕上的水，落下來，滴在眼皮上，冰冰涼涼。

周景儀了頭上的皇冠，再擡頭，對上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睛——

可能是酒喝多了眼花，竟又一次將他看了謝津渡，心口劃過一陣尖銳酸的刺痛。

真是病得不輕，出來看個男模，還能把人想象謝津渡。

周景儀頹喪地了臉，腳步虛浮地回到椅子裏坐下。

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酒，仰起頭，咕嘟咕嘟喝完，撂下杯子：“謝津渡，你這個討厭鬼……整天在我腦子裏蹦迪，煩不煩啊你？”

今晚喝了好幾種酒，一下醉了。

傅雲舒敲著桌子說：“我找人送你回去，不在這兒待著。”

“好啊，”周景儀打了個酒嗝，“你記得得找個靠譜的。”

“放心。”傅雲舒說著就開始撥電話，醉了，聊幾句就忘了為什麽要打這通電話。

那領隊見狀和傅雲舒說：“姐姐，我送你回去吧，我今晚沒喝酒。”

“那把我姐妹也捎上，不能回家，得送去酒店。”

謝津渡眉頭蹙，不大放心，和領隊說：“我送月月小姐。”

“那再好不過了，我一個人真抱不兩個。”

傅雲舒和周景儀都醉了，本沒注意到“啞”William在說話。

謝津渡扶著周景儀站起來，走出去兩步，高跟鞋在漉漉的地面打，差點摔倒。

謝津渡幹脆將打橫抱起來。

醉醺醺趴在他肩窩喊了聲：“謝津渡。”

他不敢應聲，只好裝作沒聽見，免得在此時餡，他妻子雖然大大咧咧，但不傻。

周景儀悶在他心口說話：“謝津渡，你這個王八蛋，大豬蹄子。”

他彎笑。

妻子醉酒時罵他，怎麽不算是一種想念？

小包裏有現的房卡，謝津渡開車載著回到溫泉酒店。

周景儀殘存了一點清醒，知道送自己回來的人是個模特。

進門後，手攔住他：“送到了，你不用和我住，回去吧。”

男人卻攏住的手腕，反手將推到了屋。

“William，你是William，不是謝津渡。”周景儀醉醺醺地指著他，“走開，不許待在這裏待。”

男人沒，反手將抵到了牆上。

兩人靠得很近，那個的面到了的臉上，很冰，像是蛇的皮。

“William，你究竟長什麽樣？”想摘掉他的面，也許那樣，就可以不用從他上找尋謝津渡的影子了。

擡手去掀他臉上的面——

男人在那一瞬間熄滅了房間裏的所有燈。

周景儀索著去開燈，被他摁住了指尖。

“為什麽不能看？”氣得直踩他的腳。

男人握住的手覆到臉上，示意自己索。

覺比視覺敏銳，現在知溫度和大小上。

覺又比視覺遲鈍，無法直觀的和廓，只能靠想象。

能覺到他的鼻梁很高，睫也很長，羽扇似的，很薄，骨相極佳，手指往下，無意中到了他飽滿的結——

嚇得立馬把手挪開。

男人在黑暗裏很輕地笑了一聲。

膽小鬼一個，這點道行，在他面前都扭扭，在旁人面前更不會怎樣，基本可以確定，妻子消失的那半個月不過是在氣他。

“好奇怪的覺，謝津渡，你就是謝津渡對不對……”周景儀說著話，一把揪住他的服，“嗚，好暈，想吐。”

謝津渡抱著去了浴室。

周景儀把他推出去，彎腰扶著馬桶大吐特吐。

今晚沒怎麽吃東西，顧著喝酒，胃裏的酒吐完了，火辣辣的疼，扶著盥洗臺站起來，捧了把冷水，胡洗臉。

再推門出來，房間裏亮著燈，William還沒走，臉上嚴合地戴著面。

他給遞來一杯牛。

周景儀說了聲“謝謝”，接過去，卻沒喝，在等他走。

謝津渡又笑，醉這樣，還知道不吃陌生人遞的東西，安全意識還是有的。

套房裏有冰箱，晃晃悠悠走過去，拿了瓶牛仰頭喝了。

胃裏那種火辣辣的覺，終于緩和一些。

“你可以走了。”又命令，“小費我明天讓我朋友給你。”

William沒有逗留，提上服離開。

周景儀這才找了服去洗澡。

謝津渡出門後沒有走遠。

剛剛進門時，他故意沒有用房卡取電，而是用了一張名片。

現在，那張房卡正躺在他口袋裏。

他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等裏面徹底沒了聲音才打開門進來。

周景儀睡沉了。

謝津渡摘掉面，在旁邊側躺下，指節撥了撥白的臉蛋兒，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笑意：“笨蛋兒，怎麽連一起長大的老公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