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千萬只螞蟻在他腹上爬……
12.
周景儀有被他這句話難住。
要不要他?那肯定不要啊。
在英國玩玩曖昧也就算了,可不想帶著他回國。
早說過不會負責,他也同意了,怎麽現在突然耍賴?
思前想後,決定先采取維///穩策略,安他兩句,再哄一哄,裝一裝,讓他先放松警惕。
可千萬別再用這種委屈的語氣和說話了。
最不了這個。
等回到國,兩邊見不著面,他就是想找負責也沒門兒。
周景儀角漾起一抹笑意。
在他手背上輕拍幾下,溫道:“我當然沒有不要你呀,我肯定會來找你的,我不都說了嘛,你是我男朋友,我們可以打電話、開視頻,都說小別勝新婚。”
“每天都打電話嗎?”他問。
周景儀點點頭,語氣篤定:“當然啊,我現在都開始想念你了呢。”
當然不打電話!都想好了,一上飛機立刻刪除一切聯系方式,徹底賴賬。
謝津渡總算收起了之前那種表,變得好說話起來。
“那好,今去我家。我做了蛋糕給你慶生。”
“蛋糕啊……”松開他,指尖在咖啡杯上輕敲兩下,似在思考對策。
“不想去?”他看出了的心思。
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在騙他,或者說是在哄他。
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每回有意誆他時,說話會比平常多,語氣也會更嗲,撒著似的,聲音甜膩膩的。
他太貪念那種覺。
那種嗲意讓他當即選擇了原諒。
騙他又怎樣?反正都已經提前哄過他了。
“去,當然去。”放下咖啡杯,眨眨眼,笑得嫵靈。
*
日落之後,謝津渡領著回到公寓。
他先進門,地為取來拖鞋,再將下的外套接過去掛好。
“蛋糕呢?”周景儀直奔主題。
“在冰箱裏。”他說,“你等會兒,我準備一下。”
點點頭在客廳地毯上坐下,安靜等候。
不多時,他在面前支開一張矮腳桌,提來蛋糕放上去,一往上著蠟燭。
托著腮在旁邊指揮:“只準十八!一都不許多,我才不想變老。”
謝津渡笑笑,聽話地將剩下的蠟燭收進紙盒。
燈熄滅,搖曳的燭火了黑暗中的源。
的眼睛被燭火映得波瀲滟。
每年過生日都會開派對,的朋友、哥的朋友在一起好不熱鬧,二十歲以後一起長大的朋友們各奔東西,每年都聚不齊。
今年的生日更是冷清。
“再添一蠟燭吧。”托腮看著那些燭火,“我十九歲生日那天,你沒來 。”
冥冥之中也預示著他們那群人青春的散場。
謝津渡的手指一頓,眼窩熱,頭幾度滾落,好在燭火夠暗,將他溢出的緒藏起。
周景儀吸吸鼻子,從他手裏接過蠟燭,點燃後在蛋糕上。
“這就當作是19歲生日的補償啦,祝我生日快樂。”說完,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一口氣將所有的蠟燭吹滅。
謝津渡在黑暗裏問:“許了什麽願?”
“歲歲平安。”說完,往玄關走,找開關點燈。
“月月……”他忽然住。
定在那裏,腳底像是讓釘子定住。
他走過來,一把將擁進懷裏抱住。
周景儀愣了一瞬,皺眉道:“誰讓你抱我了?”
“想抱抱我的朋友。”他說。
這個稱呼真是……
現在還真不好反駁,畢竟是先說的男朋友。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那些漉漉的緒,竟像水蒸氣一樣逃逸得無影無蹤。
“我要吃生日蛋糕。”說。
“好。”
從小到大,吃蛋糕向來只喜油,不喜蛋糕胚。
謝津渡做的蛋糕,油多,面包,水果酸甜適中,可以算得上的夢中糕了。
一下子攝過多的油,有點膩人。
放下叉子,支著下嘟囔:“這會兒要是在國就好了,檸檬爪最解膩。”
“不用回國也能實現。”
周景儀面喜:“這裏有賣的?”
“我做。”
“你?”周景儀像看奧特曼一樣看著他。
“會。”
神了,幾年沒見,小竹馬進化神廚了。
“不過,可能要多等一會兒。”他說。
等就等,反正時間還早,又沒什麽事。
謝津渡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時候,周景儀坐在他家地毯上玩游戲。
半個小時過去,手機快沒電了,謝津渡的檸檬爪還沒好。
站起來,背著手在客廳裏溜達,閑來無事書架上找到一本小說——威廉戈爾丁的《蠅王》。
詞彙不難,故事也通俗容易懂,就是麻麻的英文有點催眠,像在做英語泛讀。
強撐著翻了幾頁,眼皮開始打架。
謝津渡端著做好的爪過來,發現孩背靠沙發睡著了。
那本書被在下,看了不過三四頁,手機掉在地毯上。
他沒著急醒,掌心撐地坐下,挪長,和挨著一塊兒。
肩膀已經到在一起,他覺得不夠,擡起一只胳膊,繞過的後頸,五指上的臉頰,輕輕一推——
腦袋輕晃兩下,穩穩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緩緩吸一口空氣。
此時此刻,他們像一對真正的。他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想將這一刻定格下來——
周景儀的手機忽然在邊上亮了起來。
有電話進來,是周遲喻。
謝津渡不想醒,指尖在屏幕上輕輕劃,點了拒接,并順手設置了靜音。
接著,手機最上面的通知欄連跳數下,進了一堆信息。
全都是周遲喻發來的微信消息。
見親妹沒有回複,他又追過來一通電話。
謝津渡點下接通鍵,把耳朵放到聽筒上,沒有說話。
周遲喻竹筒倒豆子:“昨天幫你在我大學群裏吆喝了一嗓子,一堆人過來遂自薦要做我妹夫。我給你選了幾個長得好看、人品也不錯的,照片發你了,你挑挑,看中哪個和我說。相不中也沒事,你哥我資源多的是,隨手一撈都是985、188。”
謝津渡未發一言,額角青筋跳,幾將手機握碎。
周遲喻見妹妹不說話,覺得奇怪,問:“你怎麽一直不說話?沒信號?”
謝津渡直接掛斷了電話。
屏幕上方又跳進一堆信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發來的。
這些信息應該就是周遲喻剛剛說的那些照片。
不能讓周景儀看到這些,他想。
他撳亮手機,用的手指解鎖了屏幕。
果然見到一長條照片——
年上、年下,文青、育生,什麽類型的男人都有。
謝津渡輕敲屏幕,回複周遲喻:“哥,你別費心思了,我只喜歡謝津渡。”
周遲喻看到消息,暴跳如雷,炸過來一堆長語音。
謝津渡懶得聽,一條條選中、刪除。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發的那句話。
周遲喻發累了,暫時放棄,只留下一句:“沒事,哥給你再找。”
謝津渡熄滅屏幕,扶額,長長吐了口氣。
周遲喻要是真格給親妹介紹男朋友,早晚能功。
這樣看來,他做的男朋友還不夠。
得結婚才行。
不知何時,外面刮起了大風,北面窗戶忘記關掉。
風將料理臺上的瓷盆掀翻在地——
“咣當當——”
周景儀後背一,嚇醒了。
謝津渡忙擡手在後背輕拍兩下,安道:“別怕,只是東西掉了。”
周景儀眼睛,看清是在哪裏後,這才放松下來。
真是的,竟然在謝津渡家睡著了……
好困啊,早上起得早,中午沒休息,剛剛本沒睡夠。
“幾點了?”迷迷糊糊地問。
“還早,下大雨了,再睡會兒。”他聲音很輕,哄小朋友似的。
又下雨了,難怪倫敦人喜歡談論天氣,這裏的天氣簡直像三歲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檸檬爪做好了,現在不想吃,只想繼續睡覺。
“小渡渡,你上香香的好舒服。”睡蒙了,在他懷裏拱了拱,把他當了兒時床共枕的小竹馬。
謝津渡愣了好一會兒。
側著睡累脖子,從他肩膀上溜下來,躺在他大上繼續睡覺。
吸頂燈刺眼,迷迷糊糊掀開他襯衫下擺,把臉埋了進去。
“!”
溫溫熱熱的呼吸噴灑在皮上,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他腹上爬。
謝津渡僵在那裏不敢,的像塊板磚。
好在很快睡著了。
他握住襯下擺,一點點將的臉從服裏放出來。
周景儀的相貌和十幾歲相比,幾乎沒什麽變化——
頭發烏黑亮,睫卷曲纖長,臉頰潔白,嫣紅。
……
他的目緩緩停在的瓣上。
心髒一麻,想到了昨夜那濡潤的。
好想再親一次。
他低頭,緩緩靠近——
瓣落下來之前,周景儀醒了。
“你在幹什麽?喂!”
他沒有管的抗議,寬闊的掌心覆蓋住了的眼睛。
視線突然被遮蔽,覺被無限放大。
上一熱,他在吻,舌尖掃過瓣,小貓般的。
等等!舌頭?
猛地清醒過來!紅著臉坐起來,一把推開他。
“我要回去了。”說。
“我送你下去。”
“不用!”周景儀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嘶了一聲氣,定在原地。
他張問:“怎麽了?”
“腳麻。”
謝津渡在前低下,摘掉腳上的拖鞋,作溫地的腳掌。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半分鐘,周景儀的臉持續發燙,心慌意。
“好了,不麻了,別了。”說。
他站起來,取過雨傘,送下樓。
冷風撲在臉上,將先前在屋的曖昧一掃而空,周景儀清醒過來。說好只是玩玩的,怎麽好像越陷越深了?
到了車邊,忽然說:“我打算明天就回國,所以……所以我們得很久不見啦。”
謝津渡沒像之前一樣撒糾纏,拍掉肩膀上的雨粒,點點頭說:“好,我會去機場送你的。”
想說不用,話到邊只剩一句好。
周景儀略松了一口氣,貓腰鑽進車廂。
黑車在大雨中緩慢行駛,胎濺起細細的水花。
後視鏡裏的一切都是綽綽的。五彩斑斕的街燈,像是敷著一層被水暈染過的油墨,而遠那個舉著傘一不的男人,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周景儀收回視線,有些煩躁地吐了口氣。
手進口小包找煙,意外到了一個小盒子。
包裏什麽時候有的這個?
取出來,打開,盒子裏放著一條Tiffany的藍寶石章魚項鏈。
鏈繩部分較為簡單,鉑金打底,鑲嵌整圈的明鑽石。
底下的吊墜主部分是章魚頭,它由一整顆藍寶石打造,鑲嵌質地清的月石和坦桑石,最底下的章魚角則是由黃金和藍寶石組。
即便有一堆珠寶藏品,還是被這栩栩如生的小章魚俘獲了心。
車子走遠後,謝津渡在雨中呆站良久,腳被雨水浸淋,也恍若未知。
直到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周景儀:章魚有什麽寓意?
他回:在古希臘神話裏,章魚是月亮神阿爾忒彌斯的化。
事實上,他只說了其中一部分寓意,還有一部分沒說。
日本畫家葛飾北齋有篇名為《漁婦的夢》的畫作,其中描繪了章魚纏繞的畫面,那是一種晦的表達。
雨水濺到手機屏幕上,他用凍得發青的手指,撥出去一串號碼。
“我明天要回中國,你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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