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甜日常（終）

“父皇兇我！嗚嗚嗚！”元圓哭著道。

裴景舟走過來，低頭問：“你告訴父皇，父皇為什麼兇你？”

“皇上。”張司音忙幫著元圓說話：“小孩子打鬧是常有之事，不必——”

“大嫂。”江照月打斷張司音的話：“雖說小孩子打鬧是常有之事，但是元圓這孩子格外調皮，需要好好教導。”

“還小嘛。”張司音道。

江照月道：“就是因為還小，可以從小事上明確是非觀，以后才不會釀大禍。”

“有這麼嚴重嗎？”

江照月認真道：“若出平凡，可能沒有那麼嚴重；可是公主，若不明是非，肆意妄為，可以全而退，可是因服從的宮人、好友甚至老百姓怎麼辦？”

是啊。

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王子的份本就可以抵消很多罰。

像元圓、元耀這樣尊貴的份，若不是犯了彌天大罪，他們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尾隨他們的人卻要遭殃了。

張司音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沒想到江照月會這樣慎重對待，心底瞬間涌出欽佩之意，下意識地覺得大晉因為有江照月這樣明事理、重視百姓的皇后，會進一個從未有過的盛世。

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說得是。”

江照月向裴景舟幾人。

裴景舟還在和元圓說明道理。

元圓雖然不哭了，可是大眼睛里還含著兩泡眼淚，摳著小手指，嘟著小道：“路明哥哥、欺負我哥哥。”

“路明哥哥真的欺負你哥哥了嗎？”裴景舟問。

“真的。”元圓篤定。

“你問清楚了嗎？”

“沒有。”

“那你怎麼說路明哥哥欺負你哥哥？”

“我看的。”

“那你現在再看看呢？”

元圓看看滿臉淚痕的路明，又什麼事都沒有的元耀。

“還是路明哥哥欺負哥哥嗎？”裴景舟問。

“好像不是。”元圓道。

裴景舟點點頭：“嗯，路明哥哥和哥哥在玩鬧。”

元圓跟著點點頭：“嗯。”

裴景舟又問：“那你沖過去就咬路明哥哥，對不對？”

元圓回答：“不對的。”

裴景舟耐心地問：“那要怎麼做？”

元圓向前一步，對路明道：“路明哥哥，對不起！”

張司音驚訝元圓會這樣聰慧，忍不住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把小公主教導的真好。”

“幾個月大的時候，就很不講理，明里暗里打了元耀很多次，無法無天的，后來讓元耀揍幾次，慢慢地和說道理，也懂得了一些。”江照月就是怕元圓越長越胡攪蠻纏、沒腦子，日后被人利用，害人害己。

沒想到小丫頭如今進步這麼大。

到格外的欣。

張司音道：“路明，公主向你賠不是了。”

路明胳膊真的很疼，疼到忍不住哭了，可是叔父護著自己，把元圓訓斥哭了，現下元圓又真心賠不是。

他以后是要為將軍的人，他得大度，當即道：“沒有關系，我們還是好朋友。”

“一起玩。”元圓道。

元耀接話：“對，我們一起玩。”

“好。”路明答應。

三個孩子鬧了一通就這麼和好了。

裴景舟松了一口氣，轉頭道：“照月，你們聊，我去議政殿一趟。”

“嗯。”江照月點頭。

張司音行禮。

裴景舟剛離開沒一會兒，元耀、元圓和路明三個孩子又搶起藤球，吵嚷了一陣子，自己解決了。

江照月見狀，也就不管他們了，道：“大嫂，我們進去坐。”

張司音點點頭。

兩個人又在一起聊些己話。

到了午膳時候，裴景舟就在議政殿和朝臣一起用膳。

江照月和張司音帶著三個孩子圍坐在小桌前。

三個孩子都很獨立，自己拿著筷子勺子就開始吃。

香巧等宮人在旁邊看著，免得他們卡著、燙著之類的。

江照月夾一塊烤魚，送向張司音的碗中。

“皇后娘娘。”張司音忙攔住江照月的手：“這個臣婦暫時不能吃。”

“為什麼？你不是最喜歡吃烤魚的嗎？”知道張司音今日過來，江照月特意命廚做的烤魚。

“我……”張司音張了張，最終小聲道：“我有了子，現下吃不了腥味和油膩。”

江照月驚喜：“你懷孕了？”

“嗯。”張司音赧然地點頭。

“幾個月了？”

“兩個月了。”

“那你怎麼還進宮？”懷孕前三個月都要小心注意的，江照月連忙自責道：“都怪我這時候召你進宮。”

“不是不是，也是我想進宮看看皇后娘娘、大皇子和小公主，說一說鎮國公府的事讓皇上放心，順便再給五弟送些。”

“可是你子……”

“我子很好，呂府醫說脈象很好，所以我才來的。”

江照月稍稍松一口氣，連忙命宮人將魚和油膩的飯菜撤下去。

張司音又一次攔住道：“沒關系，你們吃就行了。”

江照月問：“那你聞著味兒，不會難嗎？”

“不會，這一胎輕松一些，只要不吃魚和油膩的，就不難，再過幾個月，估計什麼都可以吃了。”

“那就好那就好。”江照月命宮人將清淡的菜品放到張司音面前，魚和油膩都放遠一些。

張司音這一頓吃得不錯。

三個孩子也吃得飽飽的。

張司音要去太學一趟，給裴衡送。

“太學里面學子眾多，一個個力無限，活蹦跳的，一不小心沖撞到你怎麼辦？”因為裴衡在太學讀書，所以江照月很了解太學的況，直接道：“把五弟喊過來就行了。”

“會不會打擾他讀書？”張司音問。

江照月想了想，道：“不會，今日下午他們清風堂應該蹴鞠課，他從小藤球踢得就好，如今蹴鞠技藝在整個太學都是數一數二的，玩一會兒，也沒有影響。”

“那就好，正好路明也想他了。”張司音道。

“母后，我去喊小五叔。”元耀道。

元圓積極話進來：“我也去，我也去。”

“還有我，還有我。”路明道。

元耀和元圓也不是第一次去太學找裴衡了，江照月點點頭：“讓宮人們跟著你們，不許打擾學子們學習。”

“好！”三個孩子一起答應。

“我們走吧。”元耀向前走。

元圓連忙道：“哥哥，拉手手走！”

“好。”元圓出右手。

元耀卻拉左手。

元圓便把右手給路明。

元耀趕道：“路明哥哥，妹妹右手抓過癩蛤蟆！”

路明聞言趕收回手。

元圓急急地解釋：“我洗手手啦，好幾次啦。”

“真的洗過了嗎”路明問元耀。

“嗯，妹妹真的洗過好幾次啦。”元耀道。

元圓重重地點頭。

“那我們就拉手吧。”路明拉起元圓的右手。

元耀睜大眼睛問：“路明哥哥，你不怕嗎？”

“妹妹洗過手了，不用怕的。”路明道。

“對，不用怕的！”元圓高興的搖頭晃腦的。

三個人一起朝太學走。

路上看到花兒草兒什麼的，元圓都要說一說，現下看到飛蟲，還要去看一看。

“我們要先去找小五叔！”元耀道。

“我要看飛蟲。”元圓堅持。

路明道：“飛蟲飛跑了，看不到了。”

元圓這才作罷，跟著又發現別的東西。

三個孩子走走停停，花了兩倍的時間來到了太學。

路明和元耀進太學高高的門檻，可是元圓很小，不過來。

“公主，奴婢抱你。”紅草道。

“不要，不要，不要抱我！我寄幾！”元圓揮開紅草的手，往門檻上一趴，抬起小腳夠門檻，一下兩下都沒用夠到。

“妹妹！再抬高一點！”元耀指揮。

路明攥著拳頭道：“再用力一點。”

元圓地抱著門檻，使出吃的勁兒，小腳終于夠到門檻上，用力一翻，“撲通”一聲從門檻上摔下來。

元耀一愣。

路明嚇一跳。

紅草等人連忙喚：“公主。”

元圓小手小腳撐住地面，“嘿喲”一聲站了起來，滿臉笑容道：“哥哥，路明哥哥，我進來啦！”

“妹妹好厲害！”元耀立刻夸。

路明沒想到元圓皮實到這種地步，豎起大拇指：“厲害！”

“走，找小五叔！”元圓又拉著兩個哥哥的手，一起來到清風堂的后窗前。

元耀和路前踮著腳尖，趴著窗沿，昂著小臉，著清風堂里的況。

“我看看，我也要看看。”元圓拽著元耀和路明的擺。

路明彎腰將元圓抱起來。

元圓一眼看到了裴衡。

知道元圓要喊出聲，元耀手捂住了元圓的，小聲道：“學在傳授學識，我們不要打擾小五叔，在旁邊等一等。”

“我們去那邊花壇。”元耀道。

“走。”

裴衡專心致志地聽講，并沒有發現元耀幾人的存在。

待到學講完離開，他收拾一下，準備下午去蹴鞠場，和同窗一走出清風堂就聽到乎乎的笑聲。

他下意識側首，然后看到了正在花壇邊追著玩的路明、元耀和元圓，他和同窗說了再見，邊朝花壇走，邊喊：“路明——”

路明幾人看過來。

“小五叔！”元圓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向裴衡。

“誒！”裴衡一下將元圓抱了起來：“你又重了。”

元耀跑過來道：“妹妹每天吃很多！”

“吃多？”裴衡問。

“一天八頓！”元耀比了一個八。

“這麼多！”裴衡笑著道。

“米有！”元圓否認。

“有。”元耀堅持。

“只有七頓！”元圓道。

“那好像和八頓也沒什麼區別呀。”裴衡笑。

元圓嘻嘻笑著，小胳膊摟裴衡的脖頸。

裴衡的小腦袋，轉頭問：“路明，你怎麼來了？”

“我和母親來看元耀和元圓，還給小五叔送。”路明回答。

“在儀宮。”元耀接話：“母后問你有空去拿嗎？”

“有，咱們走。”裴衡道。

“走。”元耀帶頭朝太學外跑。

路明跟著跑出去。

“哥哥，等等我！”元圓扭胖胖的小子。

裴衡知道要下來，便將放下來。

元圓雙一到地面，立即邁起小短，噔噔地追元耀和路明。

裴衡也跟著追。

幾個孩子一起來到儀宮。

江照月和張司音詢問裴衡最近在太學的功課與友。

裴衡一一回答。

看著裴衡翩翩小年的模樣，張司音忍不住慨：“記得皇后娘娘剛和皇上婚時，衡哥兒還是個小胖墩，如今已經長翩翩小年子。”

江照月笑道：“他當時掛在邊的話就是，他小時候胖是胖，但是子好，長大肯定會像二哥一樣又高又好看。”

“別說，衡哥兒如今真是又高又好看了。”張司音道。

裴衡不好意思地后腦勺，道：“我去陪路明他們玩了。”

“還靦腆了呢。”張司音笑。

“長大了，臉皮薄了。”江照月道。

“嗯，學了知識，知道恥了，小時候可不這樣。”

兩個人又說起幾年前的事。

很快就到了傍晚，張司音要帶著路明回去了。

江照月擔心的子，便命紅草和紅藥一起送張司音母子回到鎮國公府再回來。

“皇后娘娘不必這般張，我子真的很好。”張司音道。

“我可不是關心你，我是關心我表侄兒。”江照月看向張司音的肚子。

張司音拒絕不了，便喊著路明回府。

路明和元耀、元圓玩的時候又爭又搶又鬧又打的，分開的時候卻是真心舍不得彼此。

三個孩子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終于揮手告別。

張司音和路明離開。

裴衡帶著元耀和元圓踢藤球。

裴景舟回來看到一個大孩子和兩個小孩子踢藤球，忍不住對江照月道：“幾年前，你也是這樣帶著衡哥兒踢藤球的。”

“是啊。”江照月看著三個孩子。

這時候元圓一腳將藤球踢出門外。

裴衡笑著道：“元圓，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元圓咯咯笑。

“我去撿球！”元耀朝外面跑。

“我撿，我撿。”元圓跟著跑。

裴衡擔心兩個孩子又搶起來，他趕跑出去，果然看到兄妹兩個人又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