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凡順著他的目解釋，“傳說玄冥子坐化前在此長跪七日，懺悔自己分離混沌三魂的罪過。”

楚塵緩步上前，右手不自覺地上石面。

混沌道種突然劇烈跳，一蒼涼悲愴的緒順著指尖涌心頭。

玄冥子披發跣足，跪在礁石上痛哭流涕。

他面前的海水沸騰翻滾，一個模糊的影正在形：“你后悔了？”

那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可惜太晚了……”

畫面戛然而止。

楚塵猛地回手，發現巨石上的孔正在滲出更多灰霧，這些霧氣如有生命般向他纏繞而來。

“小心！”

葉不凡的紫霄劍橫掃而過，劍氣將灰霧暫時退，“這是混沌怨氣，沾上會侵蝕神魂！”

楚塵卻怔怔著自己的右手。

方才接巨石的瞬間，混沌道種竟與石中殘留的意念產生了共鳴。

更奇怪的是，他分明到玄冥子最后的心念不是悔恨，而是……期待？

“口在那里。”

葉不凡指向遠一片漩渦海域，“錢老說，持有觀天鏡碎片者，可在朔月之夜找到路徑。”

楚塵抬頭天。皓月當空，距離朔月還有七日。

“等不了那麼久。”

他右手虛握，混沌道種浮現在掌心，“用這個試試。”

灰藍的道種緩緩升空，在月下投出奇異的影。

令人驚訝的是，海面上的銀白泡沫突然集轉向，如同到指引般排列一條蜿蜒的水路，直指漩渦中心！

葉不凡倒吸一口涼氣：“你竟然……”

話未說完，海岸線突然劇烈震。

那塊“悔罪石”轟然炸裂，出里面封存的東西——一盤膝而坐的骷髏！

骷髏通晶瑩如玉，頭骨天靈蓋上著七枚銅錢，排列方式與錢三通生前一模一樣。

更詭異的是，骷髏手中捧著一面青銅鏡，鏡面早已破碎，僅剩邊緣還殘留著些許碎片。

“這是……錢老？”葉不凡聲音發。

楚塵緩步上前，發現骷髏骨上刻著一行小字：“混沌非惡，人心向邪。三魂歸一，方見真我。——錢三通絕筆”

“不可能！”

葉不凡突然激起來，“錢老半月前才……”

“仔細看。”

楚塵指向骷髏的盆骨位置，“骨質玉化至需要三百年。這尸，恐怕才是真正的錢三通。”

兩人面面相覷。

這意味著，一直以“錢三通”份活的，很可能是……

骷髏手中的青銅鏡突然發出微。殘余的鏡面碎片折月，在海面上映出一幅星圖。

楚塵一眼認出，這是放大版的北斗七星，但第七顆搖星的位置，卻標注著一個陌生的地名：

“葬淵”

“葬淵？”葉不凡皺眉，“那不是傳說中的萬終結之地嗎？”

楚塵沒有回答。他的右手不控制地抬起，混沌道種自飛向骷髏天靈蓋的銅錢。

當道種與銅錢接的剎那，七枚銅錢同時亮起，在空中組一個微型陣法。

陣法中央，浮現出錢三通——或者說真正錢三通的虛影。老人面帶微笑，聲音卻年輕得不可思議：

;“后來者，若你看到這段留影，說明計劃已。玄冥子當年分離混沌三魂，實為煉制‘道種’。而今三魂歸一，道種已，只差最后一步——帶它去葬淵。”

虛影指向海面星圖：“葬淵口就在玄冥海底，但需以《混沌經》全本為鑰。記住，玄冥子不是罪人，而是……”

話未說完，虛影突然扭曲。骷髏手中的青銅鏡劇烈震，鏡面殘余碎片齊齊指向楚塵！

“小心！”葉不凡的警告晚了一步。一道灰影從鏡中竄出，瞬間沒楚塵眉心！

楚塵只覺識海劇震，無數陌生記憶如水般涌來。

最令他震驚的是，這些記憶的視角……赫然是玄冥子本人！

三百年前，玄冥子站在星落之地最高，七座高塔剛剛建；

初代冰魄族長跪在他面前，雙手奉上《混沌經》原始版本；

錢三通等七名弟子各自領取任務，有人潛伏世家，有人看守高塔；

最后畫面是玄冥子自碎金丹，將畢生修為注青銅鏡中……

“原來如此……”

楚塵喃喃自語。那道灰影不是攻擊，而是玄冥子留下的最后傳承！

葉不凡張地扶住他：“你沒事吧？”

楚塵搖搖頭，突然抬手按在骷髏天靈蓋上。

七枚銅錢應聲而落，排列北斗形狀。他按照剛獲得的記憶，將混沌道種置于天權星位。

銅錢突然融化，化作七道流纏繞在道種周圍。

道種表面隨之浮現出細的紋路，形狀與《混沌經》的字符一模一樣。

“我們得去葬淵。”

楚塵收起道種，“玄冥子當年不是要封印混沌，而是要……”

話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

漩渦中心升起一道水龍卷，水幕中浮現出七大世家的艦隊，為首的正是炎家新任家主炎天耀！

“找到他們了！”

炎天耀的聲音通過擴音法陣傳來，“抓住楚塵，奪回道種！”

數十艘戰船同時亮起攻擊法陣，各式法寶的芒照亮夜空。

葉不凡的紫霄劍瞬間出鞘：“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

楚塵卻向更深的海域。混沌道種正在瘋狂跳，仿佛在回應什麼。

他約覺到，在那片被稱為“葬淵”的海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玄冥海的水面突然靜止。

前一秒還在翻涌的浪濤，此刻如同凝固的墨玉。

楚塵的右手懸在道種上方，灰藍的芒在掌心流轉，映照出海底三千米那座青銅宮殿的廓。

“不對勁。”

葉不凡的紫霄劍微微震，“海水的混沌氣息在消退。”

楚塵瞇起眼睛。

道種傳來的應顯示，某種更古老的力量正在蘇醒——不是混沌，而是比混沌更原始的存在。

“退后！”

他猛地拽住葉不凡的領向后急掠。

就在兩人離開礁石的剎那，整片海域突然下沉三丈！

一個直徑千丈的漩渦憑空出現，漩渦中心緩緩升起七青銅柱，每柱子上都纏繞著漆黑的鎖鏈。

鎖鏈盡頭，拴著一白骨。

“那是……”

葉不凡的瞳孔驟然收。

白骨保持著跪姿，頭骨低垂，七條鎖鏈分別貫穿它的四肢、脊柱和雙眼。

更詭異的是，骨架上布滿了暗紅的紋路——與七大世家嫡系脈的烙印一模一樣！

“玄冥子？”楚塵皺眉。

“不。”

葉不凡的聲音發，“這是初代冰魄族長的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