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遞到眼前的紅包，許煙掀眼皮，狐疑向秦冽看去。

秦冽薄挑，說了句廢話，“紅包。”

許煙，“嗯？”

秦冽，“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許煙，“……”

今年的春節，冷清又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的不止是人，還有。

許煙和秦冽在寒風里站了許久，許煙抿，聲音淡淡，用對董軒說的話搪塞，“紅包是給小孩子的東西，我……”

許煙話說至一半，被秦冽打斷，“在我這里，你也是小孩子。”

秦冽話落，許煙眼眸閃爍、閃躲。

兩人又靜默相對站了會兒，許煙手從秦冽手里接過紅包，提提角說，“謝謝。”

說完，許煙拿著紅包轉，“天冷，回去吧。”

秦冽，“嗯。”

兩人一前一后進門，客廳里，董軒正趴在茶幾上剪窗花。

柳寧坐在一旁教。

董軒手笨，半天沒剪出一個型的。

柳寧忍俊不，寵溺的用手腦袋，“沒事，慢慢來。”

董軒撇，“……”

柳寧，“要不我們剪個簡單的？”

柳寧話畢，正打算從董軒手里接過剪刀和剪紙，忽然看到了秦冽。

一頓，笑容僵在臉上。

下一秒，許煙一個閃擋在秦冽前，角彎笑，打破僵局，“軒軒一早上都沒剪出一個品嗎？”

董軒也是聰慧的，看出許煙的用意，接話茬說，“許煙阿姨，你取笑我。”

許煙輕笑出聲，“沒有，絕對沒有。”

董軒，“肯定有。”

兩人一唱一和，柳寧起回了二樓。

看著柳寧離開的影，許煙給董軒使眼。

董軒點頭，拔跟上。

邊跟上，還邊甜滋滋的喊柳寧，“，你等等我，我不想跟許煙阿姨玩，取笑我……”

隨著董軒話音落，跟柳寧一起消失在樓梯拐角。

許煙回頭看秦冽。

秦冽站得筆直，雙手抄兜。

看似沒什麼特別，實際上，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此刻整個人有多僵。

許煙，“媽……”

秦冽，“我沒事。”

……

晚上，一家子到底是吃了頓團圓飯。

飯桌上，許煙這樣不善言辭的人跟董軒充當氣氛組。

這才不至于讓用餐的氛圍太尷尬。

飯后，柳寧給家里每個人都發了紅包，然后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目送柳寧上樓，秦冽靠坐在座椅里低頭不語。

許久，秦冽起，“我出去一趟。”

秦冽說完，轉走到玄關，拿起車鑰匙離開。

看著他出門，許煙遲疑了幾秒，掏出手機給沈白發了條信息：秦冽出門了。

信息發出，沈白那頭秒回：臥槽！！

此刻的沈白正在家里沙發上窩著打游戲。

一眾長輩把話題自然而然的扯到了他上。

“小白什麼時候結婚？”

“有朋友了嗎？”

“像他這個年齡的男人，就老趙家那個，孩子都有了。”

“小白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想的。”

面對這樣直面的問話，沈白角輕扯了下，目從手機屏幕上挪開抬起。

都是沈家長輩。

別管是旁支還是至親。

這個時候都格外團結，半點沒有嫌隙。

沈白子往后靠，似笑非笑的看眾人，正準備說點什麼，忽然有一個旁支把目落在了不遠餐廳幫傭人收拾餐桌的一個孩兒上。

“琪琪，你沈白哥不說實話，你平時跟你沈白哥走的最近，他有朋友了嗎？”

正收拾東西的詹琪聞聲回頭。

好巧不巧，視線恰好跟沈白撞上。

詹琪抿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我不知道。”

對方，“這孩子，肯定是不想說，別怕……”

對方臉帶笑意，循循善，還想再說點什麼，沈白從沙發上倏地起，把在手里的手機揣兜里，玩世不恭說，“行了，你們為難做什麼？我們倆都很久沒聯系了……”

沈白是個笑面虎。

眾所周知。

他這話一出口，問話的人一噎。

開玩笑得有度。

大家都覺得好笑，那才能做玩笑。

如果一方覺得不舒服，那便不能做玩笑。

如果一方撂了臉子，那就更不能玩笑了，那冒昧。

看著沈白似笑非笑的臉，在場的幾個長輩皆笑容僵住。

眼看氣氛張，沈母出面幫忙說話，“開個玩笑而已，琪琪……”

沈母準備說什麼，沈白看向詹琪，打斷了的話，“你三哥喊你去他那兒玩，去嗎？”

沈白這是明晃晃護犢子，在給詹琪臺階下。

所有人都瞧出來了。

就在大家以為詹琪會順著沈白的話承應，這件事到此就算結束時，誰曾想，詹琪卻是低垂眼眸避開沈白的目說，“不了，我困了，準備睡覺。”

沈白，“……”

沈家其他人，“……”

從沈家出來時，沈白把脖子間的領帶都扯爛了。

坐在車上，臉鐵青。

緩了許久，沈白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點進跟詹琪的對話框，給發了條信息：你什麼意思？

信息發出，對話框跳出一條信息。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看著兩人聊天界面的信息，沈白直接氣笑了，反手就撥通了詹琪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提示占線。

冷冰冰的聲在電話里響起，“對方正在通話中，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后再撥……”

很好。

這是連電話號碼都拉黑了。

沈白從氣笑，變了氣郁，徹底笑不出來了。

下一秒，他把手機拿離耳邊，一秒，兩秒，三秒，他再次拿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不過這通不是撥給詹琪的。

而是秦冽。

彩鈴響了會兒，電話接通，沈白怒氣沖沖說，“大過年的你跑什麼？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秦冽聲音沉沉，還帶了那麼點笑，“大家？其中有你嗎？”

沈白，“當然！！沒有！！”

秦冽，“我在老牧這里。”

秦冽說完，不等沈白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沈白把黑掉屏幕的手機拿到面前看了一眼，收起手機，一腳踩下油門。

半小時后，沈白把車停在牧津別墅門外。

人還沒進門，就聽到院子里傳出幾聲求救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