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云，一山不容二虎，便是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李鎖著眉頭。

小太監小孫在窗外將這一幕納眼中，悄悄后退，找鐘常侍報。

……

“陛下和太子又吵架了？”鄭嬤嬤小聲問。

送走了報信的小太監，窈窈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緩聲道：“太子暴烈，陛下如今又有大權，難免沖突……”

當時打天下，李繕負責前線，李負責后方，他們都有統一的敵人，就算有分歧，也是李顧著大局，做出讓步，給了李繕絕對的自由。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窈窈沒有探聽前的想法，但鐘常侍聰穎，這種出大事的苗頭，他還是遞信來東宮。

須臾，窈窈起：“替我梳妝，我要進宮。”

外頭人來報，李繕回來了。

李繕手上拎著一只白小狐貍，他雙目明亮，鼻頜瘦，一見窈窈，笑意就從眼角四周涌溢，充滿輕狂的年氣。

他不顧自己朝服臟了，把小狐貍拎給窈窈：“我方才去外面跑了一圈馬，在路上撿到的。生得還趣味。”

窈窈看小狐貍淚眼汪汪，道：“看著不像個斷的，你給它送回去吧。”

李繕：“它說要和我走的。”

窈窈輕笑：“我竟是不知夫君還通語。”

李繕撓撓額角：“你真不養它？”

窈窈知道，它乍一看還像智郎，雖然是狐貍，但是不是狗正好，不太刻意。

只是，有些不是換一只來養，就能淡化、取代的。

又搖搖頭，李繕看堅持，讓人把狐貍放回去，還說了位置，窈窈豎起耳朵聽，果然他是從人家狐貍里掏的。

安排好小狐貍，李繕眼看窈窈換宮裝，問：“母親找你進宮？”

窈窈：“是我有事找母親。”

李繕猜到了緣由，試探：“你知道今早朝堂因為什麼吵架麼？”

窈窈：“什麼事？”

李繕：“要讓父親擴充后宮。”

他嗤嗤笑了兩下：“他自己不想，被文臣推著，竟要讓我納良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

窈窈道：“夫君就是再不喜，也不要和陛下置氣，有什麼話，好好說。”

李繕沒得窈窈夸贊，半是怪氣：“我沒有好好說嗎？我說話很好聽的。”

他犯犟，不想和他這只百靈鳥掰扯，輕笑了聲，道：“那我進宮了。”

李繕大喇喇坐在榻上翻書，不在意：“你去。”

他故意不說和窈窈進宮，本以為窈窈會問問他，畢竟他每次得閑，都會和一起進宮，會不他？

結果屋屋外一片安靜，唯有微風緩緩吹檐下風燈。

李繕突然反應過來，他跳起來，把書丟下，問宮：“太子妃呢？”

宮低頭回：“方才帶著新竹、木蘭姑姑進宮了。”

李繕：“……”居然真不他一起！

……

宮。

錢夫人正和李阿嬸收拾握槊，知道玩，有夫人從各找來金銀打造的棋子，供把玩。

錢夫人從此對那個夫人格外親近，這就導致大家絞盡腦往宮里送金銀。

要不是窈窈攔住，新朝第一大賄案，大抵就發生在宮。

窈窈一進門，錢夫人拉來看金棋子，兩人賞玩片刻，窈窈說起早朝吵架。

錢夫人：“你還別說，現在好多夫人都問，你公爹啥時候擴充后宮。”

窈窈：“母親如何想？”

錢夫人心大得很：“還能咋想，他要娶妃嬪就娶唄，這皇后我也不當了，不得跟你出宮過好日子呢！”

窈窈心道，若□□道了，多得氣得掐人中。

現下是李家父子的爭執點，是犧牲誰來做聯絡文臣關系，他們都不肯讓步。

窈窈思繹片刻，跟錢夫人講清楚了，又說：“我夫君的子，母親也是明白的，自是講了一些不好聽的話，惹得公爹不喜。”

錢夫人聽罷，金棋子也不好了，往桌上一丟：“你夫君說得沒錯，這是李家和將士們賣命打的天下，要是當皇帝太子還得為國賣，有什麼意思！”

窈窈愣了愣，雖然說話糙理不糙，但是這話也太糙了。

還不等窈窈再勸，錢夫人說：“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李。”

到底多年夫妻，窈窈不好過問，辭別出宮。

說做就做，錢夫人連煮一盞銀耳羹的功夫都等不及，風風火火去了書房。

彼時李正和臣子商議，得知皇后來了，他咳了咳聲，那臣子識相告退，李才鐘常侍請錢夫人進來。

李對錢夫人笑：“今天是什麼事，你怎麼到我這兒來了，不是嫌路太遠，走得太累了嗎？”

錢夫人瞪他：“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李想起李繕讓自己選妃，莫名心虛，道：“當然可以，鐘全洲，快上茶。”

錢夫人等屏退了左右，坐上矮胡床，朝李發難：“聽說你要充盈后宮？”

李心下一定，道：“是不是李繕那小子跟你瞎謅？”

錢夫人：“關貍郎什麼事，我現在是跟你說。”

李坐到錢夫人側：“都是誤會……”卻被錢夫人惡狠狠掐了下大，疼得李扭曲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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