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王難得,是錢夫人以李家的名義,寫信去了河東,問柳氏借的。
那盆花先停在驛站,沒直接送到李府,而是窈窈和錢夫人同去瞧形狀,到時候滿意了,再拉來李府,也省得一些意外,折騰那盆花。
于是馮婆子令人套上馬車,窈窈和錢夫人踩著四腳矮凳,前后上了馬車,車把式剛要開車,外頭卻傳來劉武的聲音:“夫人可在?”
窈窈疑,開車簾。
劉武一手牽著馬,他剛剛下的馬,見自己確實沒猜錯,趕忙說:“萬幸,險些就錯過了。夫人,將軍傷了!”
話音剛落,錢夫人、馮婆子和鄭嬤嬤都大驚失,錢夫人趕問:“怎麼傷了?多嚴重啊?”
窈窈著簾子的手指也了,得是傷什麼樣,才會來找說?
劉武見窈窈面發白,回想起李繕的叮囑,趕強調:“其實,也不是大傷,不嚴重的。”
…
今個兒月懸明空,天際泛著魚肚白,校場上馬蹄陣陣,直到天大亮,都沒停下來。
李繕在看臺上盯著騎兵的作,突的,他跟旁邊人要了弓箭,箭矢并非鐵鏃,而是包著棉花、沾了朱紅染料的布頭。
底下騎兵縱馬,李繕長臂舒展,引弓放箭。
騎兵們縱是提高了警惕,一刻鐘,不人還是上掛紅,還有的被布頭打到臉,染料弄了滿臉,備顯狼狽。
李繕將弓丟給辛植,問:“這就是你練的新兵?”
辛植訕訕,道:“將軍,再給他們點時間,好些從前是司徒氏麾下的兵,那真真的一教三不知!”
李繕沒接他的話,他眼底沉沉,摘下兜鍪下了高臺。
辛植捧著弓,等李繕不見了影,才長長松口氣,杜鳴正好上來,辛植同杜鳴小聲說:“將軍這都幾天了啊!”
杜鳴道:“兩天四個時辰。”
辛植:“不可能!我怎麼覺得像過了幾年!”
杜鳴能理解李繕,又對辛植說:“與冀州、江南一戰在即,著實也不能放松了。”
辛植心也明白,但同樣是對練兵效果不滿意,心不好的李繕讓他是真的畏懼,他齜牙咧:“將軍心不好,你也好,劉四也是,一個個都坑我,以后再來我可是要生氣了!”
杜鳴恍若未聞,臺下李繕已經坐上馬匹,手握紅纓長槍,準備點將領打一場。
杜鳴便說:“將軍,辛植愿與將軍一戰!”
辛植:“?”
李繕抬手,槍。尖指著杜鳴:“你,滾下來。”
杜鳴坑害辛植失敗,冷的表有一瞬間皸裂,辛植當即笑得直拍欄桿,直到李繕一聲:“你也滾下來。”
難兄難弟一同下了高臺,了李繕第一騎長槍的試者,不多時,杜鳴與辛植二對一,同與李繕開打。
他三人倒不必因屬級而畏手畏腳,杜鳴和辛植拼盡全力,李繕不遑多讓,鏗鏘一聲,兩把長槍,同時砍在紅纓長槍上,被李繕以一己之力擋回去。
槍尖無眼,杜鳴和辛植連忙駕馬回避。
辛植雙手手掌都被那力道震麻痹了,再看李繕面不改,頓時心生絕,和李繕對打,還不如領軍呢!
就在辛植覺天亡他也,杜鳴一甩長槍,馭馬沖了出去,便是李繕槍尖對著他,他也分寸不避讓。
辛植大驚,比試而已,杜鳴不要命啦?
他架勢沖沖,李繕下意識將槍尖往回一帶,卻也是這個間隙,杜鳴的槍尖驟地劃破了李繕小臂,素袍裳破了個口子。
李繕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槍尖只是很輕地劃破他的皮,一道緩緩從破皮的傷口滲出。
杜鳴當即丟下槍從馬背上滾下來,單膝跪下,道:“將軍惜才,指點卑職時卻不慎卑職傷到,卑職罪該萬死!”
辛植:“……”過了吧。
杜鳴:“還請將軍著人,去夫人前來看看,免得傷惡化!”
辛植震撼,還有這種高手?
李繕了下手臂的痕,抬起眉梢,他都流了,是該人來看看的,立時收起長槍,道:“劉武在哪里?”
劉武是跟著軍醫到校場營帳的,本以為李繕是了什麼樣重傷,結果瞅了半日,都有點難以置信,就這?
李繕褪下肩膀裳,出手臂肩膀結實有力的線條,他將手擱在案上,臉不紅,心不跳:“你去告訴夫人,說我傷了。”
劉武:“誒。”
李繕垂著眼眸,似乎在看傷口,又似乎沒有,又道:“實事求是,不用跟說多嚴重,就說我傷了,快去。”
劉武尋思這也不嚴重啊,撓著腦袋,找馬出門去了。
…
卻說劉武去了一刻鐘,李繕滿腦子放空了一會兒,又緩緩凝一副畫面——會是著急的模樣,還是冷漠的模樣?
他自然不想面對冷漠的,可是如果著急,他也不想。
這不是大傷,他不想騙了。
當時對盧家
兄妹的罰,他就是巧用言語的,騙了,也說了,要是知道他要用最辱盧家兄妹的方式,把他們趕走,不會同意。
是了,李繕怔了怔,在乎的是自己坦誠的態度。
此時,他心底里,既想擔心,又怕擔心。
一旁的軍醫一臉糾結,找著角度,總下不去手,李繕皺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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