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微燙的熱水泡得窈窈骨頭都了似的，雖然不好世家那一套規矩，但辦起事來，也從無躲懶的時候。

因此澡洗了一半，就困得直點頭，鄭嬤嬤也知道這是離了謝家后，頭次辦這樣的大宴，到底使了不心力，心有些疼惜，就輕聲勸窈窈：“夫人累了，到床上睡。”

窈窈輕掩，打了個呵欠，出了木桶，鄭嬤嬤拿下披在屏風上的裳，給穿好了。

李繕已從書房回來，剛好從浴房出來，兩人四目相對，李繕手里卷著一本《六韜》，手指松了，書本也跟著松開，但又被他手心攥著。

他沉默不語。

窈窈道：“夫君，可要睡了？”

看雙眼都快睜不開似的，李繕方淡淡道：“嗯。”

窈窈點點頭，過門檻，差點被絆了一下，一旁鄭嬤嬤趕扶住，道了聲：“夫人今日走路多，可要按按腳，免得明日腳酸？”

窈窈急著睡覺，道：“無妨。”

深秋的夜闃寥無聲，夜涼如水，從窗牖進一分，燭火便微微搖晃，連帶著地上人影，也輕輕搖。

燭火暗淡下去，窈窈踩著影子先到床躺下，過了會兒，李繕也躺下。

他的呼吸漸漸地重了。

翻過，一手摟住的腰，等了下沒有說什麼，他才伏在上，親了親的額角，又緩緩尋到的，一下又一下地啄吻、含。吮著。

有過親接的男，很快就明白了什麼意思，窈窈放松著配合，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渾他的溫熏著，在冷夜里暖到了腳心。

拋開其他不談，李繕這個人火爐，遠比炭爐手爐，要令人熨帖溫暖。

窈窈閉著眼睛，竟不知不覺睡去了。

李繕解開的襟，灼熱的吻，細細碎碎朝下。

窈窈本都睡了，卻被李繕親醒了，起床氣作祟，心中騰的一不耐，鼻間短短“唔”了聲，也還沒回神，便推了下李繕的腦袋。

李繕猝不及防，被推開了。

窈窈也清醒了一點，但本就不敢睜眼。

知道，李繕正盯著自己，似乎又氣又惱，都可以想象，他被怒意點燃的雙眸。

突的想到以前，和智郎玩鬧，不小心打到智郎，那時候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它就會覺得那是個意外，不是的錯。

試試吧。

起先是要裝睡的，沒想到一裝，就真的沉沉睡了過去。

……

…

待再有意識，天已經大亮，李繕也早就起了，不在屋中。

鄭嬤嬤端來銅盆，道：“夫人腳上可還好？我來給夫人一。”

窈窈昨日走了不路，小肚和腳跟發酸也尋常，結果此時卻很輕松，沒有半點不適，比平時要舒服。

“咦”了聲，走了幾步，還小小踮了下腳尖。

鄭嬤嬤：“怎麼了？”

窈窈眉眼彎彎：“嬤嬤，我上

很輕，一點都不累。”

鄭嬤嬤也笑了，道：“好，不酸就好。”

說著，去早飯了，新竹便給窈窈換裳，卻吃了一驚：“這床帳得換了，哪里來這麼毒的蚊蟲，給夫人咬這樣！”

窈窈從鏡子里一瞧，鎖骨上幾片突兀的紅痕，將白玉似的，弄得可憐兮兮。

眨了下眼眸，雙頰微。

那不是蚊蟲叮咬，是人。弄出來的。

第45章 你要嫁給誰

……

天還沒亮全，一輛輛驢板車拉著花，停靠在李府后巷門前，壯男仆都出了，捋起袖子，來回搬著。

待秋將外院古樸的大院填滿，薄日打在花瓣上，迎風輕擺，莊嚴的建筑了冷，令人耳目一新。

窈窈伴在錢夫人側，二人穿梭在花中，查看品相。

錢夫人嘖嘖稱奇：“這些花原來還有這種，可比鄉下的花多！”

窈窈笑了笑。

錢夫人沒多猶豫，直接問：“卿家二位，真不來重宴？”

窈窈把同李繕說過的，再與錢夫人說一遍，這次多了一點兒心思的話：“我父親在況不明朗，我母親沒太多心思。”

藕斷尚且連，他二人多年夫妻，盧夫人再有埋怨，也沒法徹底不憂謝兆之。

錢夫人理解，如果李此時有難，也是放不下心參加宴會的。

看著花型各異的花，錢夫人捧住其中一朵，問：“這幾朵花，怎麼還不太一樣。”

窈窈緩聲說：“母親，這種是平盤型花，那種是疊球型，花瓣都是如碗大張開放，但后者如其名，一枝花上疊幾朵球兒似的花。”

“匙球型的花，則是舌狀花，多花瓣層疊夾著花。蕊，含苞待放……”

語氣輕和，點到什麼型的花，就說什麼，不刻意，便是晦的字眼，從口中說出來，也不難理解。

不止錢夫人在聽，們后的馮婆子和李家其余婆子，也都豎起耳朵，畢竟們也是頭次料理大宴，無意識間，就形圍繞窈窈的格局。

正說著，一個婢子自大門進來，道：“夫人，夫人，花王來了！”

宴上花，自不可能每一盆都是極品，不過講究的排場，會擺上鎮花的花中之王，這次重宴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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