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下 “是我的寶寶，獨一無二的寶寶……

溫知禾想, 他一定是為推卸責任，才說出這種讓人尷尬的話。

又不是不能自己抹……

心裏犯著嘀咕，但最後依舊會老實地躺在他的膛上, 讓他好好安一下爛的桃。

賀徵朝口中的飯局定在周末，還是悉的宅院, 從公司開車到那裏要半個多鐘頭。

雖然是非節假日、非特殊時節, 但蒞臨的賀家人不算，有已經移居國外的，也有先前見過面的。

餐會遠比先前要隆重得多, 那些賀家的親朋故友對也更加熱絡，似乎已經認準了的份。

好的伴可以把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提前理好，不至于讓被人看輕。溫知禾如魚得水, 逐漸適應。

再見到賀鴻忠, 也并未被刁難，相反，還看了一出老一輩的好戲。

飯桌上，賀鴻忠常與聶盼珍不對付，一人說西另一人說東，氣氛極為劍拔弩張, 好似誰也不讓誰。私下從賀寶恣那裏據悉, 聶盼珍和賀鴻忠是父母之命妁之言的年夫妻, 倆人相伴幾十餘年, 至有半百的時間爭吵, 都是犟種，所以最後分局異地，他們這些後輩都已經習慣了。

“看他們現在還能吵的起來，就證明他們的素質都還不錯。”

砂過, 燎起一點火，賀寶恣指尖的一煙徐徐上飄，襯得化了歐妝的臉有些朦朧，笑瞇瞇道，“我和藺哥打過賭，他倆要是見面五分鐘不吵架，他就得賠我兩個包。嘿，還真被我賭對了！”

溫知禾有點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還能這樣。”

賀寶恣點頭：“拜托，他們再聚可是世紀大會面。”

“真的很多年沒見過面了？”

“對啊，每年掃墓都要錯峰，說是怕晦氣。”

溫知禾：“……”

年複一年，周而複始，在這圈人裏，溫知禾也就和賀寶恣說得上話，所以跟去年似的，在煙站牆的時候，聊些飯桌上不能揶揄的話。

不同的是，這回多了個賀寶嘉。

“煙都飄我這兒了，你能不能注意一點啊？”賀寶嘉以手當扇，揮散周圍的空氣，嫌惡地瞪向旁邊人，“而且有什麽話不能屋裏談呀，非要……”

“進屋我還怎麽煙？”賀寶恣嗤了一聲，想起什麽，越過溫知禾用肩頭蹭了下，語氣染著曖昧，“真是稀奇了。以前你不是只用助理嗎？怎麽最近邊多了個人高馬大的老外，還一直伺候。他做什麽的啊？不止保鏢那麽簡單吧，看著覺……”

賀寶嘉擋著，“哎”一聲，眉頭很皺：“別過來，臭死了！”

俄而的聲音低了低，像樹枝上的小鳥啁啾：“你的思想能不能純潔一點？保鏢就是保鏢，還能做什麽啊？”

賀寶恣打諢完一個好欺負的，就來起哄下一個。對上乜來的視線，溫知禾就自知逃不過，但賀寶恣很會看人下菜碟，并不會向揶揄過分的話。

這種禮貌的生疏在雙寶姐妹花的相下尤為明顯，溫知禾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他們真不是把和賀徵朝看齊，當“長輩”一樣對待就好。

餐會的最後，溫知禾從聶盼珍那裏收到了對極意義的鐲子，以及大大小小箱摞起來得有年人般高的禮盒。私下去側屋的茶室談話才知，這是特地給備的嫁妝。

時間倒轉回那場餐會——不，要更早，早在與賀徵朝簽下合約，在泠州的偶遇，聶盼珍已經知曉的存在，且事無巨細地調查到的世背景，可以說，他們的初次會面，在聶盼珍眼裏已經是張明卡牌。

之所以為準備嫁妝，是賀徵朝的意思，也是的想法。

“孩出嫁得風，這些都是我托人給你置辦的，包呀鞋的珠寶首飾青花瓷什麽的，備的比較雜。”聶盼珍遞給一冊禮單，裏頭記錄了各式各樣的嫁妝，其準備的細致之讓咋舌，說是古時的十裏紅妝都不為過。

溫知禾著禮單，像拿燙手芋頭，及老人昏黃卻不失銳利的雙眼，背脊得很直，想大大方方致謝，又有些不知所措。

聶盼珍看如此，笑得眼尾炸花，連連輕拍的手：“哎呀，這樣才像個剛要出嫁的小姑娘。”

“其實對我不用那麽張，咱們該怎麽著怎麽著，那個老頭子說你有一點不好，你也甭管，你喊我一聲，我保準站在你這裏。”

聶盼珍說得特別江湖氣，在談話裏才知，聶盼珍當初也是小門小戶，因為家裏長輩的牽線才和賀鴻忠走在一起。兩個人的思想大相徑庭，即便結婚多年，也本不是一類人，所以分居各地誰也不挨著誰。聶盼珍看像看見當初的自己，自然會多一份寬容，最重要的是，就和賀鴻忠唱反調。

溫知禾本不願從老太太這裏這麽大的禮，但既然是這種緣由，收下就收下了。

回程的車四平八穩地停在朱門前，溫知禾上了車，手被一只溫熱的掌蓋住。

與那雙漆黑的眼相視，忸怩一息，湊過去著男人的面龐啄了一口。

兩道鼻息融，賀徵朝低眉，捧托起，令兩膝扣在腰側，整個人都坐到上。

攀著他的脖頸，溫知禾心頭警鈴大作，不免向窗外眺去，雖然這窗了防窺但和駕駛座之間可沒有擋板。

司機下車清點禮品，估計過會兒會上車，溫知禾輕拍他，聲音很：“你幹嘛啊……”

“抱一會兒。”他的語氣平靜卻著喑啞，鼻尖蹭過面頰，轉而在肩窩口深埋，像是嗅的味道。

暮春天氣已經轉暖，溫知禾喜歡穿針織，還舒適，可他這樣一埋，反倒像讓他得了便利。

賀徵朝過襟吻著，低下頭不僅能看見顯現的形，難捱的熱也襲來。

溫知禾唾棄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又不自覺迎合，徹底松懈反抗的勁頭。

膝上的人在搖晃，賀徵朝不難發覺，嘉獎般地落了一掌：“下午去哪兒了？”

溫知禾嚨微，聲線都浸染了意：“……能去哪裏，不就是和聊了會兒。”

“聊什麽了？”他像個好事的大家長，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想起得到那些嫁妝有他一半功勞，溫知禾也就不再計較，耐著心把所有事都說清楚，末了，還不忘說些孝順話：“對我很好，有空的話我想來陪陪，正好我也會打麻將。”

“是麽。”賀徵朝笑得好整以暇，“什麽時候學會？”

他的口吻跟哄小孩似的，沒個正形，猶如在問一個學齡兒什麽時候會走路會爸爸媽媽。溫知禾惱得不行，擺著腰往那了。

“關你什麽事……”

西裝本沒什麽彈，再這樣被裹挾只會徒增鈍痛，賀徵朝深深地看眼懷裏的孩，笑意不減：“都這樣了，和我沒關系？”

溫知禾瞪眼他，輕哼一聲：“我還聽了一些八卦，你想不想知道？”

按理來說賀徵朝應該知曉，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但就賣關子。

賀徵朝很配合：“願聞其詳。”

溫知禾也不怕大逆不道。以前不肯說，是知道他們才是一家人，自己作為外人講這些純粹為上眼藥，但和賀徵朝在一起久了，都快騎到他臉上了，說得很是頭頭是道：“我聽說賀爺爺和早年關系就不是很好，他們還是父母給介紹的……”

賀徵朝對此確實不是一無所知，但他喜歡聽溫知禾說這些。會拍電影的人怎麽不會講故事，哪怕溫知禾自詡自己在這方面有所欠缺還薄弱，他卻依舊覺得的遣詞造句很有意思，可得不行。

“綜上所述——”溫知禾說得一本正經、有鼻子有眼：“你爺爺就是嫉妒我們關系好。”

賀徵朝輕笑：“是。”

“他嫉妒心好強，你以後不要跟他一樣。”

他有應必答：“嗯，我知道。”

溫知禾繼續：“他說我和你不配，想給你介紹一個更好、更合適的人，好像安什麽……”

實在想不起來，忙問當事人：“什麽來著？”

賀徵朝微頓，不以為意：“不記得。”

“不記得……”溫知禾咬文嚼字，臉湊的很近，“所以你有去記呀？”

“沒記。”賀徵朝一一解釋，“不清楚，也沒見過。”

溫知禾本來也沒想拿這種事計較，憋了點壞心思，說得幽怨：“你這種撇開關系的口吻好像渣男哦。”

“只和你有關系。”

空氣靜了靜，溫知禾忽地揚聲：“我想起來了，安琬英！聽說是你在哈佛的學妹欸。”

賀徵朝本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學妹，談說從他讀書時期起，就是一件低微到不值得去做的細事，但他對這人是有所耳聞。

“藺言和我本科都在那裏，安琬英沒道理不是他的學妹。你應該是吃瓜吃岔了，安琬英現在在追藺言，和我沒什麽關系。”他說得不不慢，這種流行詞也會講：“我不過是個牽線搭橋的工人。”

溫知禾微頓：“真的嗎？”

賀徵朝睇著，罕見的沒搭腔。

不占理沒話講，舉白旗投降，很會拿腔拿調：“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會生氣了吧……”

賀徵朝不置可否，只問：“那我也問問你，以前到底談沒談過？”

溫知禾：“……”

每一個相擁的夜晚，他們都曾事無巨細地剖白過，大到考慮將來，小到談論兒時瑣事。初次聽說他經歷為一片空白，溫知禾都覺得不可思議，恨不得上測謊儀辨別他是不是在說哄人的話。

後來對多方人士進行旁敲側擊，得到一樣的口徑，溫知禾還是恍惚。要知道，就算是心不在此的，以前也和一些小男生搞過曖昧呢。

予以沉默，賀徵朝便扇的：“繼續換，別停。”

溫知禾如夢初醒，咬著：“你幹嘛呀……我不想回答還不行了，你這是在做什麽……”

“ 行。”賀徵朝又笑，回應得懶散：“我可沒做什麽，是你把我當搖搖椅，在這兒蹭來蹭去做扶。”

溫知禾有種被倒打一耙的覺，面頰燎起慍熱，說得磕：“還不是你……”

賀徵朝掌間的力度漸重：“我只抱你，沒說要。”

“那你還、還我。”溫知禾都不好意思說出那個詞。

賀徵朝嗯了聲，眉眼低，并未放過：“哪裏？”

車廂寥落靜謐。

“不肯說？”

他又言，手稍微松緩，卻是在的上掌摑，很清脆的一掌。

痛像漾開的水紋，波及已經浸的蹊徑。

溫知禾的背脊一下塌陷，向面前的男人，臂彎虛攏而無力。半瞇起眼，嗚嗚咽咽地哼聲：“這種話怎麽可以隨便說……”

賀徵朝勾：“什麽話？”

話題轉圜來轉圜去，還是沒繞過。溫知禾瞪眼他：“你放我下來。”

他略一頷首：“可以，和我說清楚。”

“這件事和那件事，都跟我坦白清楚。”

溫知禾口.高漲得厲害，是心跳跳太快，也是被他一手起的，去咬了下他的耳朵，拋開矜持，溫溫吞吞說出那個詞。

話落，賀徵朝眉梢輕揚，眼底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探究。

溫知禾被他的眼神燙到，半推不推的，像坐搖搖椅，和他牽扯了會兒，直至前端駕駛座的門鎖開了，才逃也似地離了他的雙膝。

面容酡紅，襟也得發皺，鼓著讓人想翩翩的聳點，賀徵朝給披了張毯子，也自覺地雙疊，掩蓋撐起的部位。

溫知禾心煩意，按下開窗的按鍵，偏頭外方的風景，攥了攥手心。

每次都會這樣，稍微隔個幾天沒見，就要抱著做這種過分的事。溫知禾都開始懷疑賀徵朝是不是有杏癮。

不過會兒，一陣手機自帶的鈴聲打破沉默，是賀徵朝的商務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