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鎮北司觀星臺。

楚塵盤坐在青銅渾天儀前，雙目微閉。夜風拂過他的鬢角，帶起幾縷散落的發。

自極北之地歸來后，他每晚都會在此觀星冥想，至今已有半月。

忽然，他眉心的混沌印記微微發亮。

楚塵猛地睜眼，瞳孔中倒映的星空驟然放大，無數星辰軌跡在他眼中化作清晰可辨的靈力脈絡。

這是融合混沌源骨后獲得的新能力——“破妄之眼”。

楚塵倒是興不已，因為這個破妄之眼和他當初的虛之眼，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如此……”

楚塵喃喃自語。

在他視野中，大乾王朝所在的區域被一層淡金結界籠罩，如同一個倒扣的碗。

而結界之外，是浩瀚無邊的靈力海洋，其規模之大，遠超他的想象。

腳步聲從石階傳來。清虛真人手持拂塵，緩步走上觀星臺。

“看出什麼了？”老道開門見山。

楚塵指向夜空某：“那道結界，是什麼？”

清虛真人順著他的手指去，長嘆一聲：“‘鎖靈大陣’，法明宗三千年前布下的制。大乾所在，不過是修真界偏居一隅的彈丸之地。”

“法明宗？”楚塵皺眉。

難怪楚塵來到大乾之后，就在探查天元宗的存在，但是卻是毫無線索。

原來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小地方罷了，盡管整個大田以及周邊的面積要比地球大得多，但是相對于整個修真界，確實也只是彈丸之地。

“上古修真大派，門中有化神期大能坐鎮。”

清虛真人拂塵輕掃，在空中勾勒出一幅靈力地圖，“大乾往東三萬里是玄冥海，往北五萬里是古劍冢，都是法明宗下轄之地。”

楚塵盯著地圖，口莫名發悶。

看來他想要離開這里，恐怕還有些難度。

“為何設此結界？”

“資源。”

清虛真人冷笑，“大乾靈脈貧瘠，法明宗看不上眼，便設下鎖靈陣將此地隔絕，任其自生自滅。老道三百年前游歷時偶然闖，發現此地修士最高不過金丹，便留下傳道。”

楚塵沉默良久，突然問道：“玄冥子來自法明宗？”

“不錯。”

老道點頭，“他是法明宗執法長老，為追查混沌源種而下界。發現此地后，本想破除鎖靈陣引靈脈境，卻遭同門暗算……”

“所以……”

楚塵接話，眼中閃過一明悟，“為的是有朝一日能……”

“能打破這口囚籠。”

清虛真人拂塵指向東方，“鎖靈陣每甲子會有一次衰弱期，就在下個月圓之夜。若要離開，那是最好時機。”

楚塵向東方天際，那里約可見一道淡金幕，在破妄之眼下無所遁形。

“多謝前輩指點。”

清虛真人擺擺手：“不必言謝。老道壽元將盡，能看到有人走出這口枯井，已是欣。”說完，他轉離去，背影佝僂卻著釋然。

楚塵靜立良久，直到晨微熹，才緩步走下觀星臺。

……

鎮北司校場，晨練剛結束。

鐵山正指導新兵練習“伏魔拳”，見楚塵走來，忙行禮道：“總司長！”

;楚塵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這套‘霸訣’適合你修煉，從今日起，每日晨練后加練兩個時辰。”

鐵山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頓時瞪大眼睛：“這、這是……”

“上古煉的改良版。”楚塵淡淡道，“好生修煉，三個月后我要檢查進度。”

不等鐵山回應，他已走向藥園方向。黃芩正在整理靈藥，見楚塵到來，忙放下藥鋤。

“黃師妹，藥園東角那株‘七星海棠’今晚子時會開花，記得及時采摘。”

黃芩驚訝道：“總司長怎知……”

“我自然知道。”

楚塵遞過一個玉盒，“這是極北之地帶回的‘玄冰蓮’種子，種在西角靈泉旁，每日以‘春風化雨訣’澆灌。”

代完這些，楚塵來到劍閣。

葉凌天正在拭紫霄劍，見他進門，只是微微頷首。

“葉師兄。”

楚塵取出一塊紫晶石，“這是混沌源骨碎片煉制的‘雷魄’，可助紫霄劍提升一個品階。”

葉凌天接過晶石，指尖輕便知不凡：“條件？”

“護好大乾。”

楚塵直視他的眼睛，“尤其是鎖靈陣薄弱期這段時間。”

紫劍修眉頭微皺：“你要走？”

楚塵沒有正面回答：“大乾太小了。”

兩人對視片刻，葉凌天突然拔出紫霄劍，劍尖輕點楚塵肩膀：“以劍為證。”

這是劍修之間最鄭重的承諾。楚塵同樣拔出佩劍相：“以劍為誓。”

正午時分，楚塵來到藏書閣頂層，開始整理這些年的修煉心得。

他將《混沌經》的悟刻錄在七塊玉簡中，分別標注“天樞”至“瑤”，對應修煉的七個階段。

“總司長在準備傳承？”

雪清羽的聲音從后傳來。手持一卷古籍，銀發用冰晶簪松松挽起，周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楚塵沒有抬頭：“有備無患。”

雪清羽走到他旁，目掃過那些玉簡：“你要離開大乾。”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楚塵手上作微頓，隨即繼續刻錄：“鎖靈陣外有更廣闊的天地。”

“法明宗？玄冥海？古劍冢？”

雪清羽語氣平靜，“清虛真人都告訴你了。”

楚塵終于放下刻刀：“你也知道？”

“冰魄族古籍有記載。”

雪清羽翻開手中古籍，指向其中一頁，“鎖靈陣每隔六十年會衰弱三日，正是穿越的最佳時機。”

楚塵接過古籍，發現上面詳細記載了穿越鎖靈陣的方法和注意事項。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陣外兇險，慎行。”

“你早就料到我會……”

“混沌源骨不會安于囚籠。”

雪清羽合上古籍，“這是玄冥子留下的后手。”

楚塵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想一起走嗎？”

雪清羽搖頭：“冰魄族需要重整，大乾也需要有人坐鎮。”

從袖中取出一枚冰晶吊墜，“帶上這個，關鍵時刻能保命。”

吊墜形如棱鏡，部封印著一縷藍火焰。楚塵接過時，到其中蘊含的純冰魄之力：“這是……”

“本命冰魄的一縷分神。”

雪清羽語氣平淡，“穿越鎖靈陣時會遭遇空間流，此可護你周全。”

楚塵知道這禮的分量——分出一縷本命冰魄至會折損雪清羽兩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