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苒和顧逍相視一眼,眼底滿是意外。
本來以為馮教授是看在家里人的面子上,便宜賣給他們倆的。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之前林場那點小事。
那些......只不過都是舉手之勞。
邊聊邊收拾了一會,兩人這才想起來問去云城的事。
“馮教授,你們去云城的火車票買好了嗎?”
“還沒有,我正準備一會去買,能買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越快越好。”
聽說他要去買火車票,顧逍主提出要騎車載他去。
“車站人多,我去幫你排隊吧。”
蘇清苒提醒,“去云城估計要兩天兩夜,不知道這會趙車長在不在火車站,要不請他幫幫忙,試試能不能弄兩張臥鋪票?”
顧逍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那我們現在就走。”
馮教授原本也想買臥鋪票。
只是這些年下來,邊的朋友一個個離開,如今在寧城更是舉目無親,也不想去麻煩不的人。
聽到兩人在商議要去弄臥鋪票,難得容起來。
“謝謝,謝謝,哪怕有一張也是好的,我妻子現在很虛弱,要是坐過去,怕是撐不住的。”
說完,馮教授又突然將剛才那一千塊拿了出來,裝進了口袋。
“一會能不能再勞煩你陪我一趟郵局,我想把這筆錢先匯到云城,以免我們倆路上帶著不安全。”
顧逍自然爽快答應下來。
一千塊錢不是小數目,看得出來,老兩口還等著這一千塊去云城生活。
仔細一點也是應該的。
“沒問題,咱們現在就過去。”
兩人離開后,蘇清苒也隨后出了門。
南星一個人在家太久肯定很無聊,便想著把人接過來。
這樣也能安心留下來幫著收拾。
再次過來時,不帶了南星。
還拎了一只,裝了十來個蛋,還有幾把蔬菜。
“大娘,這些都是我們在鄉下自己養,自己種的。
你們馬上就要走了,就別出去買菜了。”
說完,又從包里拿了兩罐藥出來。
“這是我自己配的凍瘡膏,之前我母親和大嫂在林場冬天也只能去河邊洗服,用了這個之后再也沒有生過凍瘡。
還有這個,這個是管風的,回頭您也試試看,要是有效果的話,再給我寫信,我給您寄過去。”
馮大娘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蛋和菜,以及遞過來的兩罐藥。
忍不住熱淚盈眶。
心底涌起無限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謝。
臨近中午,顧逍又騎著車載著馮教授回來了。
外面秋老虎正盛,一不茍的馮教授這會滿腦門都是汗,看起來有些稽。
但是人卻格外高興。
一進門,便興地掏出車票遞給妻子去看。
“小顧幫我們買到了兩張臥鋪,還都是下鋪!”
馮大娘也激地接過來看了一眼,“明天上午?那咱們豈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兒了?
對了,錢可匯過去了嗎?”
馮教授點了點頭,“都匯過去了,放心吧,我還發了電報給兒,讓到時候要去火車站接我們。
今天多虧了小顧,不然我太久沒有出門,都不知道郵局門朝哪開。”
馮大娘連連朝著顧逍道謝,又留三個人在家吃飯。
蘇清苒不肯麻煩,“一會我媽和大哥大嫂該下班回來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需要再去找我們。”
顧逍也開口道:“一會下午我去借輛三車,明天早上我騎車送你們去火車站坐車,東西太多了,我幫你們搬上車再走。”
兩人局促地絞了絞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馮大娘悄悄把丈夫拉到一邊,小聲嘀咕兩句。
馮教授這才連忙邁著小碎步追到了門外,“小顧,晚上你和小蘇再過來一趟,我還有事想拜托你們。”
顧逍和蘇清苒只當他們是還有什麼要代的,便爽快答應著離開了。
人一走,馮教授這才拉著妻子進了院子,小心翼翼地將大門從里面鎖上了。
“那些東西,確定一樣都不帶了?”
馮大娘搖了搖頭,“不帶了,這些年我過夠了擔驚怕的生活,萬一路上被發現問起來,會不會又把你帶走?”
馮教授見妻子這麼說,忍不住疚起來。
這些年,是有多害怕,才會膽小這樣。
“好,聽你的,那就一樣都不帶了。
我看這個小顧為人可靠,人也很靈活,不如我們就讓他幫忙想辦法理掉,到時候再給我們匯過去。
你放心,這兩個孩子我覺得人品是可靠的,信得過。”
馮大娘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他們是可靠的,但是幫我們理那些東西要擔風險的,咱們不能虧待人家。”
“那是自然。”
兩人一邊小聲商議,一邊往屋里走。
這才聞到廚房里有一湯的香味,“熬湯了?”
馮大娘笑瞇瞇地點了點頭,“是小蘇那姑娘送來的,還給拿了蛋和一些菜,足夠我們走之前吃了,不要再出門去買菜了。”
說著,把兩只手出去給老頭子看。
“你看我這手,是不是覺好多了?小蘇給我送了兩大罐藥,治凍瘡的,還有風。”
馮教授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妻子手上的疤痕的確是淡了些。
但是幾十年積累的生活經驗和科學常識,讓他覺得這一定是心理作用。
“可能里面是有消腫的藥材,所以看起來好多了,再堅持涂看看。”
“可是我的膝蓋現在也覺暖烘烘的,很舒服,走起路來也沒那麼疼了。”
“可能那藥里有一些生姜花椒之類活化瘀的東西,還是要注意不要著涼累。”
“老頭子,你嘗嘗這湯,我覺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
馮教授,“......”
他一直把妻子的夸張歸結于終于要去見兒,心愉快所以才心舒暢。
直到他自己一碗湯下肚,這才不自地發出一陣長長的喟嘆。
“這也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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