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過年吃不到豬，罵罵咧咧。

領導面子無，就開始罵下面的人辦事不力。

郭主任也挨了罵，在年前的會議上把鐵牛大隊的胡大隊長當眾給臭罵了一通。

“養了那麼多年的豬，明知道要下大雪還不提前應對，沒有豬，讓老百姓這個年還怎麼過？”

胡大隊長哭無淚。

死了那麼多頭豬，虧了那麼多錢，到頭來還要挨罵。

他招誰惹誰了？

罵過之后，郭主任又把各個大隊的年豬指標往上提了一提。

“困難時期，大家都別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你們多一頭豬，上面的力就一點。”

大隊長看了分給他們的數字，明顯松了一口氣。

雖然只給他們留了一頭。

但是他們還有兩頭計劃外的，還是鐵牛大隊之前送給他們的。

這樣一來，表面上是多了。

實際上還剩了三頭，比去年剩下的還多一頭，足夠大家伙分了。

商議完計劃豬的事，便到了一年之中最張的時刻。

先進大隊的評選要開始了。

今年鐵牛大隊干這樣，肯定和先進大隊無緣。

不大隊都拳掌，暗暗期待宣布結果的這一刻到來。

顧大隊長雖然也很激，但沒敢想那麼遠。

他今天過來開會，就是奔著摘掉倒數第一的帽子，一雪前恥來了。

就沒想到，竟然能評上先進大隊的稱號。

當向山大隊的名字從郭主任口中念出來的時候，他還愣了好一會。

直到掌聲響起，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起沖大家鞠了一躬。

等親手接過獎狀捧在手里，終于稍稍有了一真實的覺。

雖說拿了先進也沒有質和現金獎勵，只有一張薄薄的獎狀。

但他此刻卻覺得比千斤還重。

這張獎狀里包含了眾人太多日日夜夜的汗水和心。

更何況，雖然沒有獎勵，但是先進大隊在以后發放化農藥和種子農時，都會有優先。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伙看向顧大隊長時，忍不住眼紅的原因。

郭主任環視一圈，笑道：“我知道在座的有人心里不服氣，這次的評選，組織上依舊還是從三個方面來評的。

第一位就是糧食生產，向山大隊的糧食產量雖然總量不是第一，可他們的增幅確實實打實的第一名。

還有副業發展，這點就更不用說了，向山的績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最后一點，那就是在人民的生活改善方面，這一年，向山通了路、拉了電、裝了電話，還建了小學，讓孩子們都走進了教室。

你們捫心自問，哪一個有他們進步的快？”

眾人垂下頭，默默不語。

會議結束，大隊長單獨把顧大隊長留了下來。

說起明天會有報社記者要去他們大隊做采訪的事。

顧大隊長有些猶豫，“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我皮子笨，不知道說什麼好。”

郭主任只當他是謙虛，笑罵道：“別裝了，這是命令！上面評選先進就是為了樹典型，把你們功的經驗推廣出去，必須要接采訪，到時候好好表現！

實在是有困難的，可以找小蘇嘛，的皮子溜。”

大隊長只得答應著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誰也沒說，先把小蘇給了過來。

把今天開會評選先進大隊的事說了，還說了明天要來記者采訪的事。

蘇清苒很高興，“先進大隊的榮譽是實至名歸，沒什麼好謙虛的，其實推廣經驗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大隊長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怕我到時候說不好，要不然還是你來接采訪吧？”

蘇清苒笑著搖了搖頭，一口拒絕了。

不拒絕，還叮囑大隊長暫時不要把的名字說出去。

“現在我父親那邊的況還不清楚，我想在他回來之前，盡量保持低調，以免給有心之人增加話柄。

更何況，先進大隊是集的功勞，不是哪一個人的，真要夸，那也是夸咱們郭主任領導的好。”

大隊長心領神會，“我知道了。”

和蘇清苒談完話，大隊長徹底放下思想包袱。

把今天評選先進大隊的事和明天采訪的事特地召集大家伙一塊說了。

眾人也沒料到有朝一日能評上先進大隊。

人群一下子就熱鬧沸騰了起來。

覺腰桿子又了一些。

大隊長沖著眾人擺擺手，把如何應對明天記者來采訪的安排說了。

“大家明天起床都稍微拾掇拾掇，神面貌拿出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拿不準的就不說，用詞要注意文明。”

眾人答應著開始打起了腹稿。

第二天，寧城報社的記者來了。

采訪很順利。

記者同志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山村竟然有這麼富的素材可以采寫。

原本來之前，他還覺得只是簡單走個過場。

畢竟，年底這樣的新聞稿不見，很多都是各個公社邀請來寫的。

哪知道來之后，素材一個接著一個，恨不得留下來住段時間，做個深度采訪。

只可惜，年前的工作排的實在是太滿了。

晚上，記者同志回到了家，開始在燈下伏案整理今天的新聞稿。

寫著寫著，他竟冒出一個怪異的念頭。

之中，他覺這些故事背后好像還了那麼一個人。

甚至就連今天的采訪，背后似乎有一個形的人在張羅著這一切。

所以今天的采訪環節才會如此的順利。

只可惜，他當時滿心歡喜地收集各種素材，竟沒能發現。

很快，向山大隊的事跡被當做典型上了寧城當地的報紙。

大隊長親自去了一趟城，將當天的報紙買了回來。

回來后，立馬又將家里的收音機拿了出來。

當著眾人的面打開，聲音也調到最大。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突然想起來聽廣播了？”

大隊長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不是你們說報紙上的字看不懂嗎？念著累，不如聽聽廣播上怎麼說。”

眾人驚訝地張了張，“咱們大隊的事跡上廣播了？”

就在這時，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聲音從收音機里流了出來。

“荒山變果園，山里開滿希的花，這里是勝利公社向山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