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學之后，蘇清苒從原本忙碌的狀態上退了下來。

如今到兩個老師從早到晚地忙著上課。

一天下來，兩個人嗓子眼都要冒煙了。

講課是其次，主要是大部分孩子都無拘無束慣了，突然讓他坐下來讀書寫字，一下子很難靜下來。

課堂紀律讓人發愁。

這些都是大家事先就預見到的，但是真上了，還是忍不住扯起嗓子喊。

被喊的學生態度很是良好，乖乖認錯后，過不了多久就又忍不住了。

正上著課，突然要去上廁所的、回家割草喂兔子的，比比皆是。

簡直讓兩個老師哭笑不得。

遇到實在管不住的況，只好去把蘇校長給請來。

好在孩子都還比較聽的話。

原本那些還羨慕被選上當老師的幾個知青，現在已經徹底打消了原先的念頭。

蘇清苒對此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能先把主課的時長短。

中間多穿幾節能在場上的育課、畫畫、唱歌，以及在田間地頭上的勞課。

并且給孩子們開出了獎勵。

“要是表現好，過段時間咱們一塊坐拖拉機去秋游。”

大家都沒有出去秋游過，也很想坐拖拉機，便都乖乖答應下來。

學校這邊剛安頓好，那邊姚主任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兔子可比我想象的難賣啊，對方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強答應收了。

價格要等他們看過個頭和質才知道，估計兩塊到兩塊五之間吧！

不過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他們也要先試試賣賣看，一開始要不了多只。

這樣，要是那邊實在不行，我這邊再幫你們問問副食品店那邊，價格雖然低了點，但好歹多了條路子。”

蘇清苒道了謝，“那我們先去趟國營飯店，先談談再說。”

第二天。

蘇清苒和顧逍帶了十只兔子去了國營飯店。

姚主任給他們聯系的是這家國營飯店的錢經理，負責采購和經營，也就相當于是這里的老大。

對方看了他們帶來的兔子，還算比較滿意。

個頭大、也多。

當即便敲定了兩塊五一只的價格。

“我們這的況姚主任應該也和你們說過了，這十只呢先留下來，我們賣賣試試看。

你們留個電話給我，要是好賣，我再打電話通知你們繼續送過來。”

錢經理語氣和煦，態度禮貌。

但仔細聽，還是能到那子的冷淡和敷衍。

不過這也難怪，如今的國營飯店在眾人眼里幾乎是最好的職業了，更何況是這里的經理。

貿然被人走關系塞一個他們平時沒賣過的食材，冷淡是正常的。

兩人沒再多說什麼。

收完錢，就把事先寫好電話號碼的卡片遞給了他。

誰知下一秒，蘇清苒忽然從包里掏出一個飯盒來。

“錢經理，想麻煩你個事，我自己做了點兔，準備一會去學校給家里人送過去，現在有點涼了，能不能借你們鍋熱一下？

我們不白熱，可以付加工錢，另外我們再點兩個菜一起帶走。”

對方爽快地答應下來。

畢竟是姚主任的朋友，一點小事，順手就幫了。

“你們稍等，我拿到后廚找人給你熱下，你們找個位置坐下來等會吧，一會好了你們。”

人一走，兩人便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顧逍好奇問道：“你什麼時候還帶了一盒兔？”

蘇清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早上起來做的，行不行的就指它了，咱們等等看吧。”

大部分人會對別人塞的東西莫名抗拒，尤其是自己不了解的。

但如果是以旁觀者的角度，沒有直接利益和力，相對容易接。

為國營飯店經理，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的覺，更容易偏見。

錢經理端著飯盒進了廚房，隨便喊了個閑下來的胖大廚過來。

“把這盒熱一下。”

那人見錢經理吩咐，連忙開了火，將那盒打開后全部倒了進去。

一開始，他只是有點好奇，但是也并沒有把這盒放在眼里。

他們在國營飯店做廚師，油水足，也見慣了，不差這一口。

所以在人人都饞的時代，他們見到卻并不稀奇。

只是這——怎麼越熱越香？

那香辣濃郁的味道似乎能瞬間打開人的胃口，讓他不自地吞了吞口水。

本能地手要一塊嘗嘗。

只是還沒功就被人打斷了。

“什麼味道這麼香？”

胖廚師被嚇了一跳，以為是錢經理來了，連忙解釋，“錢經理，我沒有吃，我就是幫你嘗嘗熱沒熱？”

扭頭一看，竟然是另外幾個大廚圍了過來。

“鍋里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我哪里知道？是錢經理給我的，你們都別啊，一會了我不好和錢經理代。”

說著，他便要把鍋里的往原先的飯盒里裝。

正裝著，突然有顧客把頭從窗口了進來。

“師傅，你們炒的這是什麼菜？給我也來一盤。”

“瞎起什麼哄？飯店沒這道菜。”

“咦——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明明看見這菜是從你們鍋里盛出來的，難不你們工作期間自己開小灶？”

“你胡說什麼？我——”

眼看就要吵起來，錢經理飛快地從包廂里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都圍在這里？吵得包間里面都聽到了。”

“錢經理，這盒你剛才讓我熱的，我已經熱好了，可是這位顧客非要買。”

錢經理愣了一瞬，這不是剛才那兩人讓他幫忙熱的兔嗎？

怎麼這麼香？

回過神，他連忙朝著顧客解釋道：“抱歉，這盒兔是我們幫別人加熱的，的確不是我們飯店里的菜，您再看看點點別的吧。”

今天包間里有貴客，絕對不能和顧客起沖突。

哪知那人卻是個執拗脾氣。

“兔？你們店不是剛進了一批兔嗎？我剛才進門時就看見了。”

“沒錯，我們剛剛的確是進了一批兔，只是——”

“那行，就按照這個味道，給我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