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昭跟在后,明明已經功名就,形容卻十分憔悴。他低哀地請求:“虞姑娘,我只問一句話。”
誰不知道這位英俊瀟灑的年,便是近日正春風得意的探花郎?
彩云坊,眾人見賀昭在虞華綺面前如此卑微,紛紛側目。
虞華綺停下腳步,不耐地道:“你做出這番姿態給誰看?”
賀昭苦笑,“我做錯過事,我認。但虞姑娘,天香樓那件事,并不是不可挽回。敏敏一時沖,未必真心怨我,或許,還等著我去尋。若虞姑娘知道的下落,可否請你告知?”
虞華綺不料他這般無恥,眸凜冽,怒道:“并不是不可挽回?你倒真敢說。”
“敏敏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若還有廉恥,就休要再糾纏。”
賀昭被罵得怔怔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虞華綺走出彩云坊,沒有追上去。
他倒不是被虞華綺罵醒了,而是見著虞華綺犀利嘲諷的神,恍惚間,想起前世的一些事,心底的一些疑,頓時豁然開朗。
虞華綺定也記得前世之事!
賀昭的心漸漸沉下去。
敏敏呢,敏敏是不是也記得?
虞華綺厭惡賀昭,不耐煩與他糾纏,徑直進了小轎,吩咐道:“先去鐘府。”
鐘儀剛出孝,聽聞虞華綺來看自己,難得打扮得端方明。
兩人關系原就不錯,只是因著鐘儀守孝,近兩年見得不算多,今兒聚在一起,相得極融洽。
虞華綺與鐘儀暢聊許久,臨走前,將哥哥托自己帶的同心結給鐘儀,完此行的使命。
重新坐上轎,回到彩云坊。
誰知走了賀昭,又遇見盧曼宛和楚云嵐。
虞華綺對二人無甚喜惡,雖曾醋過盧曼宛,但如今聞擎已經與其再無瓜葛,并非小肚腸之人,自然不會再將此事記掛于心。
只是有些意外:這兩人怎麼湊到一去了?
相反,盧曼宛見到虞華綺,眼角眉梢瞬間凝起濃濃恨意。
常山伯家家風不嚴,被連累,遭齊王退婚。如今坊間都在傳,同那董彤兒一樣,是因為德行有虧,才被退婚。
最近月余,連四十余歲,與父親一般大的員,都敢請婆上門,給說續弦的婚事。
盧曼宛自矜侯爵嫡,份高貴,哪里得了這樣的辱?
滿心恨意,無發泄,見著虞華綺,便恨得更厲害了。憑什麼自己遭遇橫禍,而虞華綺卻能好端端嫁王府,安榮華富貴?
虞華綺察覺到盧曼宛暗的視線,卻并不在意,轉上樓,命掌柜將時興的妝花緞呈上。
走在樓梯間,虞華綺垂眸,意外瞥到盧曼宛正俯首,在楚云嵐耳側說著私話。而楚云嵐則時不時地著后腰。
虞華綺蹙眉:楚云嵐這是又生了什麼病?
未及片刻,盧楚二,也跟著進了二樓的雅室。
盧曼宛命掌柜出去,待雅室只余們三人,才上前,低聲對虞華綺道:“那日,榮王去尋你,許諾許你為皇后。我都聽見了。”
說到一半,盧曼宛頓了頓,笑得艷麗又惡毒,繼而又道:“勾引了齊王不夠,又勾引榮王,果然是個賤人!”
楚云嵐站在一旁,似乎不適得厲害,后腰的作愈發頻繁,蒼白著臉,冷冷看著盧曼宛口出惡言,卻仿佛已經習以為常,雅致安靜的眉眼毫無波。
虞華綺朱勾起,反問盧曼宛,“你說了這許多,究竟有何用意?”
盧曼宛仍是笑,宛若暗的蛇,“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只要我想,隨時都能將你勾引兩位皇子,妄圖引得皇室的消息捅出去。你說到時,陛下還容不容得下你?”
虞華綺眉梢微揚,“那要如何,你才肯替我瞞下這個消息呢?”
盧曼宛以為怕了,自信笑道:“我要做齊王側妃。并且,在我誕下庶長子之前,你不許有孕。”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珠圍翠繞的雅室, 燃著清淡的沉水香。
楠木嵌螺鈿玉石柜大開著, 花團錦簇、或艷或清雅的布匹在絢麗日下,折著冰涼而燦爛的華, 仿佛在嘲笑盧曼宛的癡心妄想。
虞華綺星眸微斂,沒有繼續搭理盧曼宛。
轉了視線,饒有興致地落在楚云嵐上,“你呢, 你有何求?”
楚云嵐聞言, 怔了片刻, 似乎很意外, 虞華綺會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冷而清脆, 仿佛滾落冰山的玉珠,“虞姑娘,你誤會了。我并無要求。”
盧曼宛恨鐵不鋼,氣惱地瞪了眼楚云嵐。
楚云嵐卻垂了眼眸, 沒有再說話。
盧曼宛見不語,心中暗暗罵了句懦弱,隨后, 主替楚云嵐教訓道:“虞華綺, 日后不許你再靠近榮王, 搶奪人夫婿!”
虞華綺終于將探究的視線從楚云嵐上移開, 疑地問盧曼宛:“你一直說我勾引榮王, 可有證據?”
盧曼宛笑得得意:“我便是人證。”
虞華綺莞爾, 仿佛在笑盧曼宛天真, “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盧曼宛咬牙,擰著指尖錦帕,“還有云嵐,也聽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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