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贏了的趙小侯爺冷笑幾聲,突然栽倒在地,呼呼大睡過去。
榮王爬起來,在疼痛和驚疑的雙重作用下,逐漸醒了酒,心中不斷回著趙小侯爺的話。
懷疑逐漸生發芽。
榮王不是斂的格,心有懷疑,就立刻起,去往東宮,想問個明白。
日漸西垂,炎熱卻未散去,走在道上,連吹拂過臉的風,都是黏熱厚重的,不帶一清涼氣。
榮王不管不顧地往東宮闖,迎面撞上臉蒼白的聞擎。
他心中存著事,沒有理會聞擎,繼續往里走。
聞擎好整以暇地手,截住了他,“聞承銳,你沒長嗎?撞了人不會道歉?”
榮王回頭,不屑道:“撞你就撞你。莫說我不是故意的,即便我是故意的,你又能奈我何?”
這些時日,榮王的野心和脾被皇帝養了出來,不再似以往庸懦。
說完,他轉便要走。
聞擎不著痕跡地扶了扶自己被撞的手臂,在榮王與自己肩而過時,輕嗤道:“如此張狂,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真能越過太子去?”
榮王憤怒極了。
他一向尊敬太子,卻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從聞擎到趙小侯爺,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說他想爭奪儲君之位。
“你給我閉,心思骯臟的東西!”
聞擎沒有反駁。
他冷冷看著榮王離去的影,若有似無地勾了下角。
東宮,啟德殿。
落日余暉鋪滿瑰麗堂皇的殿宇,蒼涼卻威嚴。
倚坐床頭的太子,見榮王闖,沒有半分驚訝,像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來了。”
榮王怔住。
他完全沒想到,太子皇兄會是這般模樣,淡淡看著他,眼里再無從前的關懷熱切。
就那麼淡淡的,高深莫測的,不含任何溫度的。
榮王的心,瞬間就涼了。
趙小侯爺的話,聞擎的嘲諷,穿著在他耳邊回。
他腦仁痛得厲害,上拒絕相信,心里卻早已認同:皇兄的確因為嫉妒和怨恨,阻止了虞華綺嫁給自己。
榮王想質問,想解釋,想發泄自己的緒。
可所有的話,在他再次對上太子涼徹的眼神時,都被扼在了嚨里。
“皇兄,是你嗎?”
“是。”
簡單的六個字,榮王再未多問什麼。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眼底是失,和約浮現的恨意。
榮王沒有,從來沒有,妄圖染指過他太子皇兄的江山。
從前他多崇拜太子啊。
即便太子被出丑聞,他也從不曾起任何異心,只是一味維護敬太子,甚至想著,要幫助太子,遏制聞擎在朝中的權勢發展。
可太子呢,太子卻視他為眼中釘,中刺。
太子明知道,他有多想娶虞華綺,卻僅僅因為猜忌,就毀了他千辛萬苦得來的機會!
果然。
深宮中,哪有什麼兄弟深?
榮王嘲諷一笑,沉著臉出了宮。
攬月樓,趙小侯爺爛醉如泥,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一盆冰水潑下去,趙小侯爺哇哇著跳起來,怒吼道:“誰,誰干的!”
待看清來人是榮王,他才稍微收斂了些,氣呼呼地了鼻子,開門問小二要條干凈巾帕。
趙小侯爺拿到巾帕,蓋在自己頭發上,抱怨道:“榮王殿下,你干嘛潑我?”
榮王著臉,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太子猜忌我的?”
趙小侯爺早把自己醉后說的話,忘得一干二凈,乍然聽榮王這麼問,嚇了一跳,“我我我,臣不知道。”
他略一思量,就知道,自己定是醉后說了胡話,“王爺,酒后胡言,當不得真。”
榮王沉沉掃了趙小侯爺一眼,“我你說,你便說。”
趙小侯爺苦著臉,拿巾帕了噠噠的腦袋。
這要他這麼說?朝中但凡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此事。偏這傻王爺不知道,還來追著自己問。
他想了想,諂笑道:“王爺,其實也難怪太子猜忌您。您如今圣眷正濃,在朝中說得上話,妻族又強大,若真有奪位之心,太子的地位的確會不穩。”
榮王臉更,“本王從未有過那等心思!”
趙小侯爺被罵得脖子,不敢再言,他小聲地,自言自語般咕噥道:“沒心思有什麼好驕傲的?若能登臨帝位,就可以為所為了。管他什麼人,哪怕是臣妻呢,只要喜歡,難道還愁得不到?”
榮王聽到趙小侯爺的話,心不可謂不震撼,他斥道:“你在那嘀嘀咕咕什麼!”
趙小侯爺無辜地抬頭,“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件事。”
榮王問道:“何事?”
趙小侯爺咧一笑,“前朝懿明皇帝,用至深,一輩子將皇后寵如珍寶。我想,日后我若娶了妻,定也要那般疼。”
懿明皇帝,原是先帝第六子,封號恭王。他即位后,讓側妃做皇后,卻只給正妃慧妃之位,一直為人所詬病。
榮王思及此,心念微。
皇后……虞華綺不愿為人妾室,若自己登了帝位,那封誰為后,封誰為妃妾,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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