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瑯的淚很快將整塊繡帕染，“可我，可我拒絕不了祖母。父親向來最孝順的……我，祖母……”

虞華綺心疼，輕拍周琳瑯的背，幫順氣，“我知道。你別怕，別不敢告訴父母。據我所知，你娘是今年才懷了弟弟妹妹的，這十來年，他們只有你一個獨，一向最疼你的，是不是？”

周琳瑯哭得噎，咬著瓣點頭。

虞華綺嘆氣：“傻孩子。那日梅良媛的傷，你娘定然是看到了的。你回去，將祖母的話一五一十告訴爹娘，太子的人品如此不堪，他們怎麼可能舍得你跳進火坑？”

周琳瑯原本按捺不說，一是怕父親愚孝，二是怕母親了胎氣。

雖不齒太子有玩弄的怪癖，卻也勉強還能忍。

可現在知道，太子有待殘害枕邊人的嗜好，如何還有為家族犧牲的勇氣？

才十一歲，正是如花似玉，原該無憂無慮的年紀，難道要早早了東宮那監牢，日日陷于海中嗎？

虞華綺繼續勸道：“你父母多疼你？他們決不會舍得讓你去東宮罪的，你應該告訴他們。”

周琳瑯點點頭，“我知道，阿姐姐，我會同他們說的。可是我也不知，爹娘能不能違抗得了祖母的意愿。”

虞華綺約能猜出周家三房的難，沉片刻，道：“琳瑯，或許分家，是最好的法子。”

周琳瑯怔住，“父親他會同意嗎？”

虞華綺頷首，真心實意地勸道：“他若真心疼你，會同意這個建議的。而且，這家非分不可，你們三房若再與大房，與太子牽扯在一起，遲早會牽連。”

周琳瑯聽聞父母會牽連，驚慌道：“為何？”

虞華綺同解釋，“太子難道只待過梅良媛和阮星？那他們進東宮之前呢？為何太子那變態的嗜好從未暴過？”

周琳瑯陷沉思。

虞華綺幽幽嘆了口氣，“因為那些被他凌過的人，可能都已經死了。”

周琳瑯呆住，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愣愣地看向虞華綺。

才十一歲，自被父母護在掌心，千萬寵著長大，雖見過宅爭斗，卻并不知其中殘酷。

過了會，周琳瑯漸漸回過神來。

止住眼淚，不再哭泣，眼底浮現幾分堅毅：不想死，若死了，父母不知會多傷心，要活著，要活著說服父親，要分家。

周琳瑯想通后，不忿地啐了一口，“太子若真害死那麼多人，他還有何面目，坐在儲君之位上？來日他登臨大寶，那天下，豈不盡危矣？”

虞華綺應和，“是。可他藏得太好了。這麼些年，若不是梅良媛沉不住氣，和個孩子爭風吃醋，或許誰也不會知道，他有多詭毒。”

周琳瑯氣憤，生正直，對此極為不服，“既然做了，定然不會沒有痕跡。只是不知，誰能揭穿他的虛偽面。”

虞華綺試探著問道：“太子妃可曾出過什麼可疑之？”

周琳瑯想了想，搖頭道：“我一時記不起，的行為有何破綻。”

虞華綺頓了片刻，又問道：“那，大夫人呢？時常出東宮，可有何異常？”

周琳瑯細細回憶了一番，仍是搖頭，“大伯娘沒有異常，就是太炫耀了些。每次從東宮回來，當日，或是次日，總要開了祠堂，祭拜祖宗，說什麼多虧祖宗庇佑，太子妃才能這樣耀門楣。”

虞華綺聞言，眼底劃過思量：周氏出東宮，每次都要去祠堂……難道祠堂附近，有藏尸的地方？

此事還不能下定論，得派人去查查才好。

虞華綺喚了丫鬟進來，拿熱巾帕給周琳瑯敷哭腫的眼睛，然后幫重新凈面涂香，“你也別太擔憂。惡有惡報，太子遲早要遭報應的。你回去后，只將事告訴父母，剩下的，他們自會置。”

既然事已經說完，們不宜離席太久。

虞華綺讓傅靈和周琳瑯先歸席，然后自己尋了時機，再單獨進花廳。

此時，舞曲已經演至小金蓮引來天雷，將人擊敗，歡天喜地地去尋真恩公。

席間貴皆極，還有看哭了的。

菡萏宴散后，虞華綺親送諸離開。

昌平郡主特意留到最后一個才走，“阿，我有話同你說。”

虞華綺見神神的，帶去自己的閨房，將丫鬟們都遣出去，“怎麼了？”

昌平郡主悄聲道：“我父王從陛下那里聽到一口風，仿佛是，榮王想娶你為側妃。”

虞華綺微怔。

這件事到底還是發生了。

前次在圍場，皇帝讓去探榮王，就對此有所預。

昌平郡主知道虞華綺不喜歡榮王，見狀，又道：“你別太擔心。我父王說，太子不想讓榮王娶你。”

虞華綺斂眉：“此事太子也知道了？”

昌平郡主點頭，“我父王說，榮王這般出風頭，太子早就看不下去。若榮王再添虞家這一助力，他的儲君之位，就真的不穩了。所以他一定會極力反對此事。”

虞華綺沉道：“我知道了，多謝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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