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穗穗。”
沈延非不斷著的名字,強勢進腦海和記憶里,一點點吞噬覆蓋從前關于這兩個字的孤苦恐懼,他抱的力氣并不收斂,越來越重,勒著細細的骨頭,想往里嵌,用自己筋骨更早地庇護。
姜時念聽著他猛烈心跳,他聲帶震的聲音,流逝的溫度不自覺又回到,在他手臂的圈里灼灼升高,驅散骨子里沉埋的冷意,直到他滲進最深,把邊邊角角殘留的都挖出來,掏干凈了,才像徹底的重活過來。
“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沈延非繃著的手掌順脊背,輕輕吻臉頰眉眼,“我帶你回到這兒,從今天開始,你年里也有我,再也不是孤一個人,記住了嗎。”
姜時念眼窩酸得睜不開,攥住他腰間服。
那些支離破碎的影像里,似乎真的有道影強闖,像無形的背后神,把年孱弱的惜包裹,可以不用怕黑,不怕人欺辱,不用再瑟瑟發抖蜷在角落。
“這一片的地皮,上周剛辦完所有手續,孤兒院該拆了,一點痕跡都不會留,穗穗過的傷,怕過的景,都會永遠消失,被取代。”
姜時念拿出全力抱他的腰,鼻音又悶又:“被什麼……取代。”
“被我,”沈延非說,“被占地超過百萬平方米的主題公園游樂場,你現在腳下踩的,就是新的大門。”
他著的頭發,側過臉親涼潤的角:“我家穗穗,年不能被封存在黑暗里,應該在夜里會亮起燈的天和旋轉木馬上。”
姜時念睫抖,氣不住,慢慢順著隙溢出。
沈延非的聲音低緩溫存,如同在耳邊給年懵懂的小孩兒實現一場最安定滿的夢:“不管多大年紀,穗穗的年都還沒結束,我們一輩子也沒有太長,幾十年而已,在我這兒,你一直是兒和,我來得不晚,是不是?”
姜時念眼前晃著當年那個營養不良,細瘦蒼白的小姑娘,靠在孤兒院門邊,朝張開稚手臂,摟著沈延非,也等于摟住了,涌上來的笑聲破淚,在他頸邊點頭:“不晚,我等到你了,你在這兒,我什麼都不用怕。”
不需要有孩子來補年的傷。
如果跟他有了寶寶,是不帶任何霾的,無需寄托和彌補,只有純粹幸福和意。
姜時念拉著沈延非進了孤兒院,把自己住過跑過的地方都讓他看看,灰塵很重,荒廢幾年的地方顯得陳舊蕭索,外面又下了小雨,聲音卻清脆活躍,敲著已經不復存在的噩夢。
姜時念站在從前過遠天的窗口邊,和著外面沖刷世界的雨聲,跟沈延非相。
他俯首,踮腳抬頭,舌溫廝磨,糾纏著,他稍稍錯開,容呼吸幾秒,又再次相融,用一層一層涂抹的心底。
姜時念在待拆的這片廢棄老房子里,聽著雨跟他接吻,走過的任何坎坷,都可以忽略原諒。
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天還亮,約會才算正式開始,從城郊回北城市中心的車程半個多小時,到達瑞月的時候正好剛剛要夜,可以吃這頓延遲了太久的燭晚餐。
姜時念就奇怪,聽說瑞月這麼有名的晚餐應該量很足,然而一道道上桌的就那麼一點,只占盤子中心。
沈老板坐在對面似笑非笑地看,切了牛排,溫雅抬給遞到手邊,本來準備放下了,又實在難以容忍相隔的這個距離。
他索站起,直接換到老婆邊坐下,選一塊好口的,送到邊,才算滿意。
“菜量是不是太了?”
姜時念矜持地靠近他耳畔,小聲問。
沈延非也同樣側過附耳,專注睇著姣好側臉,一本正經低聲回答:“我代的,怕晚上再去夜市,穗穗吃不下。”
等逛完夜市,姜時念是真的不行了,上酸懶的那勁兒比以往更強的找上來,拽著老公耍賴,一步不想再走。
沈延非把臉上口罩勾下來,又喂了一口,才俯下,深邃黑瞳迎著眼睛問:“學妹,怎麼辦,還想請你看場電影。”
姜時念屏息,這人哪怕是站在魚龍混雜的夜市街頭,也一惹眼的清沉,繚繞煙霧,紛雜笑鬧聲,都毫染不了他的貴重。
會著迷,從高中到現在,只要相見,其實都從未能把注意從他上移開。
跟學長看電影的太大,也不過是一個俗氣的普通高中生,哪里抵擋得了。
電影院離夜市不算遠,姜時念挽著沈延非手臂,慢慢步行走過去,眼看他影在夜晚霓虹里勾勒得修長清雋,心里甜驕傲,過馬路時,本想跟他說話,往前邁開腳步卻突然頭重腳輕了一下。
有顛簸,沈延非立刻察覺到,一把抓穩,帶往后退了幾步,抬起臉仔細盯著神,皺眉問:“怎麼了,哪不舒服?”
姜時念搖頭:“就是有點頭暈,可能逛多了,沒事,就幾秒鐘,現在已經好了。”
沈延非低頭跟前額相,試溫,覺得偏熱。
姜時念確實不暈了,正好綠燈又亮,怕耽誤電影開場,拉他繼續往前走,剛走出兩步到了路邊,頭又沒預兆地沉了沉。
沈延非攥,臉上笑意徹底斂了,打電話讓司機馬上把車開過來,姜時念抿,那句“沒事”又說不出口,無奈說:“我想跟你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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