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川應付完那幾個千金，也漸漸回過味兒來。

他剛走出茶室，就見孟清婉迎面走過來，“今天這幾個孩兒，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他明知故問。

孟清婉佯裝沉臉，“別裝傻，你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你有多聰明？”

“……”

周聿川原想敷衍了事，不愿意和母親鬧得不愉快。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介意說開了，“媽，我的私事，您還是不要手的好。”

語氣多有幾分冷淡。

但孟清婉一向疼這個小兒子，也沒生氣，只語重心長地問：“不讓我手，你想干什麼？”

周聿川斂了斂眉。

他從沒想過干什麼，就如他和溫頌說的那樣，他的妻子，只會是溫頌。

雖然那丫頭最近有些叛逆過頭，但怎麼說，也是因他而起。

小生吃點醋，鬧點事出來，人之常。

他一時不說話，孟清婉卻想多了，皺眉，嚴厲地開口：“難不，你想讓沈明棠二進周家大門？我兩個兒子，娶同一個人，別人不得笑話死周家？！”

想到這個，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周聿川眉眼清冷，“您在說什麼？我有老婆，怎麼二婚？”

孟清婉意外，心底卻不信，“你從來沒有想過離婚娶沈明棠？”

“當然沒有。”

周聿川點頭，耐著子開口：“媽，我比誰都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今天這樣的事，以后不要再安排了，更不要私底下找溫頌說些什麼。”

“可是……”

孟清婉想到什麼，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周聿川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您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

孟清婉矢口否認。

心底卻已經打定主意，周家的二夫人，是必須換人的。

自從那次獅子大開口后，一點都瞧不起溫頌的做派。

唯利是圖的人，不僅沒辦法為自家兒子的助力，反而容易拖后。

溫頌見商彥行走遠，才結結實實地靠在墻壁上，松了一口長氣。

腦子里的弦松下來，才發現，手心都被自己掐得浸出。

每次看見商彥行，過往那些不堪的回憶，就會像夢魘一樣跳出來……

會控制不住的恐懼。

緩了好一會兒，直至渾都被凍，才理了理并未凌的禮服，重新走進大廳。

沒忘記，自己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孟清婉似乎料到了，傭人一見回去，就領著進了二樓書房。

孟清婉已經在里面，一邊斟茶，一邊瞥了一眼，“去哪兒了？都凍紫了。”

“大廳有點悶。”

溫頌語氣淡淡，“我去后院了會兒氣。”

孟清婉將一只茶盞放到面前，“嘗嘗，茶園剛送來的雪片。”

“聞著就很香。”

商郁喜茶，溫頌跟著他，自小什麼好茶都嘗過，輕抿一口，“周夫人，離婚證在哪兒？”

既然早就撕破臉了，溫頌不想繞圈子。

孟清婉作微頓，放下茶盞，“我本來想今天給你的，但是，又覺得還是得保險一點。”

“什麼意思？”

溫頌不解。

今天這番作，不就是為了讓周家和劃清界限。

怎麼現在又不愿意了？

孟清婉笑了笑，“萬一把離婚證給你后，你不肯保離婚的事了，我怎麼辦？”

溫頌提醒，“我們簽了協議的。”

“協議這種東西，只能約束君子。”

言下之意，溫頌是小人。

溫頌也不生氣，“那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聿川什麼時候愿意二婚了……”

“不可能。”

溫頌看向，“之前我只答應你暫時瞞，等你到合適的人就行了。”

周聿川愿不愿意的，這個因素太不確定。

不想耗在這上面。

“反正離婚證已經下來了，對你來說，什麼時候公開，什麼時候拿到離婚證，有這麼重要？”

“有。”

保一天，一天就是名義上的周家二夫人。

要配合周聿川的演出。

可最近的事，都讓只想盡早劃清界限。

孟清婉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眼里跟個恨不得快點手的垃圾一樣，強著怒火，“一個月。”

強調，“元宵節過后，總可以吧？”

反正，周聿川對溫頌是沒什麼的。

趁著過年，多安排幾個名門小姐，周聿川指不定就看哪一個比看溫頌順眼了。

溫頌垂眸，遲疑須臾后，松了口，“可以。”

不過，需要確認點東西。

走出書房，把孟清婉昨天微信發給的離婚證照片，轉發給佟霧。

【佟佟，幫我查下離婚證的真假】

【我靠？！離婚證到手了？】

佟霧秒回，【你懷疑是假的？】

【有九可能，是真的。】

但溫頌，不想在那一的可能上，功虧一簣。

這會兒，周家人都在二樓給周老夫人賀壽。

連沈明棠，也在一旁。

溫頌剛走近，就聽見老夫人，“小頌，快來，跑哪兒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剛剛陪媽聊天去了。”

溫頌面容乖巧，將一早準備好的禮遞過去，笑語晏晏道：“，祝您健康，長命百歲。”

“誒，乖！”

老夫人拉著的手拍了拍，“去聿川那兒坐著。”

周聿川邊，正好有一個空位置。

溫頌低眉斂目地走過去，還未坐下，就聽沈明棠開口：“，闊闊早就鬧著要回來給祖祝壽的，可惜前兩天被人弄傷了，今天還在醫院沒法過來。”

“闊闊傷了？”

老夫人不由皺眉，神嚴肅，“怎麼回事？”

怎麼說也是長孫留下來的唯一脈，因著沈明棠這個媽，周家人生氣的時候，眼不見為凈。

現在過了氣頭上，自然還是關切的。

周聿川頓時抬頭，朝沈明棠看去，示意別往下說了。

老夫人平日和善，但治家嚴明。

這個事鬧到出來，溫頌沒好果子吃。

沈明棠言又止，“您還是問小頌吧……”

老夫人疑，“問小頌？這和小頌有什麼關系？”

“……您別問我了。”

沈明棠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似格外委屈。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扭扭了？我讓你說，你就說！”

沈明棠這才一臉不得已地開了口：“溫頌把闊闊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已經住院好幾天了，腦袋的傷口還沒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