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囫圇咽下三明治，“就算我告訴他們模型有很大問題，以后沒有市場競爭力，他們肯信？不僅不信，還覺得我們京和想坑他們一筆。”

鐘憶：“你發郵件給詹良，讓他通知老板參會。還有，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我開會從來沒有好聽話說，哪怕他們是甲方。”

寧缺心說，我不是甲方，你對我也沒好聽話。

一直忙到中午，鐘憶利用午休的時間驅車去京和總部。

今天閔廷在公司，乘電梯直達老板所在樓層。

整個集團，是為數不多，無需預約可以隨時見老板的人。

連寧缺都羨慕，嘆老板親自挖來的人待遇到底不一樣。

書知道是誰，省去寒暄，直接說：“閔總在辦公室。”

鐘憶徑自過去，門閉。

敲門：“表哥？”

“進來吧。”

閔廷從會客區收回視線，看向來人：“午飯吃了嗎？”

“還不，回去再吃。”鐘憶關上門，“幫我個忙。”

“連周時亦你都能解決，還有什麼是你解決不了的？”

“周時亦的婚紗照。”

“……”

鐘憶把筆記本放表哥面前：“你讓芯片研發團隊幫我拆解重讀。”

京和集團的芯片研發團隊也在園區，平時很打道，只能找老板。

閔廷沒應聲，卻看向會客區：“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當然，畢竟證都領了。”

鐘憶猛地循聲回頭，周時亦居然坐在會客區沙發上。

因為想著事，剛才進來沒注意到那邊還有人。

周時亦比早到十分鐘，剛把況跟閔廷說了，沒想到敲門進來。

閔廷沒經歷過刪除照片這樣的事，但設想自己，若是他和妻子的婚紗照被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拆解芯片。

“筆記本先放我這，有消息告訴你們。”

他看眼腕表：“我馬上午睡，你們在這聊？”

間接下了逐客令。

從閔廷辦公室出來，鐘憶提到下午三點的會議：“詹良跟你說了吧？”

“說了。”

“記得準時參加。”

說話間，兩人進了電梯。

鐘憶偏頭問他：“你之前說家傳對戒是以前的了，不適合。那你不是也沒有適合的戒指？我送你一枚，有時間去挑嗎？不想兩人戴著不合適的戒指結婚。”

第三十章

周時亦任何事都會順著的心意, 已經為一種習慣。

何況說了，不想戴著不合適的戒指結婚。

他頷首：“有時間。”

下午還要開會，來不及去挑。

鐘憶說等自己休息時, 約他去珠寶店。

周時亦看著電梯鏡面里的人, 考慮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你上次去店里挑鉆戒，有沒有順便看中的男戒？”

沒料到他問得如此直白, 鐘憶遲疑了一瞬。

給自己選鉆戒時又怎麼可能沒掃一眼男士戒指。

即便領證時兩人的相與聯姻并無區別, 也不確定時隔三年他對的還剩多, 但選戒指那刻, 潛意識里還是想戴一枚與他同系列的。

總覺得戴了同系列，兩人就有了共同的東西，一切便可以慢慢回到從前。

不過那天他沒選男戒，后來又問他，需要送他一枚嗎，他說自己有。

可終究不是與喜歡的鉆戒是同系列。

對戒指，好像有執念似的，總想跟他戴一樣的。

所以今天第二次提出送他。

鐘憶也從電梯鏡里看他，說：“看了幾款。”

“有看中的嗎？”

鐘憶坦回答：“有。”

眾多男士戒指里，一眼看中其中一款。

他當時沒有要選男戒的意思, 當然不會自作多給建議。

周時亦沒再說話，從西裝兜拿出手機，找出珠寶旗艦店店長的對話框：【麻煩把店里的男戒都拍來我看看。謝。】

店長：【好的，周總稍等。】

不由腹誹, 這是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沒婚戒, 不容易啊。

或許是因為自己沒生在那樣的家庭，不理解他們各取所需的婚姻有什麼意思。

連戒指都不上心，不如不結。

如今已經晉升, 基本不駐店，立即聯系新任店長，將展示柜所有男戒拍下來發給。

十分鐘后，周時亦收到了圖片。

此時，他和鐘憶兩人已經在京和的食堂。

鐘憶本想回園區再吃，周時亦說在這里吃，順便挑一下戒指。

既然有看中的款式，就無需再去店里。

鐘憶最懷念京和總部食堂的黃魚面，雖然之前被卡過一次，因此還去了醫院取魚刺，但并不耽誤今天又點了一份。

順帶點了兩份清淡小炒。

收到照片后，周時亦將手機遞給：“看是哪一款。”

鐘憶放大照片仔細辨認，直到最后一張，當初一眼看中的戒指赫然出現。

沒說話，指了指是哪一枚。

這枚男戒與喜歡的那枚鉆戒是同系列，配在一起就是對戒。

周時亦看了眼：“覺得這枚好看？”

“嗯。”

兩人的審總是有差異的。

但喜歡，周時亦將那枚圈出來，返圖給店長：【我讓人現在去店里取。】

店長已無力吐槽，那麼多款戒指，兩分鐘不到，按正常瀏覽速度連款式都看不全，他竟然已經選好。

這得多敷衍。

不過好在這次沒讓幫忙推薦。

【好的，給您準備好，隨時過去取。】

安排妥當后，周時亦告訴：“讓人去取了。”

鎖屏手機，他靠回椅背，看吃飯。

鐘憶咽下口中的食，抬頭問：“多錢？”

周時亦：“要轉給我？”

“不是說好我送你。”鐘憶提起那幅油畫見面禮，“我還沒送你。這枚戒指就當初次見面的見面禮。”

周時亦眼神平靜而深邃：“鐘憶，你見了我四年。”

如果換以前有矛盾時，肯定這麼回：是嗎？

但現在，不想跟雙標的人為一點小事逞口舌之爭，萬一再被魚刺卡到，不值當。

他這是只允許自己說初次見面禮，不許說。

鐘憶改口：“在北城的初次見面禮。”

頓了頓，又問：“這幾年，你常住在哪？”

周時亦：“住上海比較多。也會回來待兩個月，常和江琰風閔廷他們聚。”

鐘憶點點頭：“只在家宴上聽他們提起過你一次。”

周時亦看著：“沒多問問？”

“沒。”鐘憶低頭開始挑魚刺，“說不定你就遇到合適的人結婚了。”

中間有幾秒的安靜。

周時亦：“這幾年，年誰陪你的？”

“我一個人。”鐘憶將一段魚上的刺挑揀出來，“基本都在公司加班。”不等他問，毫不避諱坦白，“沒給你許愿。因為不想你過得幸福。”

周時亦直直看著：“是因為怨我，還是因為別的？”

“都有。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就不想祝福你。”

鐘憶示意自己的面碗，“不說了，我吃面了。”

沒再繼續話題。

過了片刻，又追問：“戒指多錢？”

周時亦只好把婚戒的價格告訴。

鐘憶從包里拿出手機，一分不轉了過去。

周時亦看著作完，那邊剛放下手機，他兜的手機振。

他沒看：“轉了多？以前你都轉五給我。”

鐘憶挑好了魚正往口中送，聞言一頓。

以前請他吃飯，他有時忘記先買了單，晚上回到家就在他懷里轉五錢給他，算請客。

每次轉完五錢，扭頭就去親他，輕咬著他下肆意撒：“收一下，給你的小費。”

他總是由著，邊回郵件，邊拿起手機看一眼，順手點收款。

每次給他轉過錢，他忙完了總會多收拾一次。

多出來的那次總會久到讓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給他小費。

轉五是一種趣。

下次再請客。

但現在兩人的況，怎麼可能只轉個五錢。

被他的話耽擱了幾秒，鐘憶才把魚送邊。

不等口，“有魚刺！”隔著餐桌，周時亦一把抓住手腕，“挑了半天，怎麼還沒挑干凈？”

經他提醒，鐘憶看見了那極為細的小刺，扎在魚里只出一點尖，若不格外仔細本不會注意。

周時亦慢慢松開，之后只看著，沒再說話。

鐘憶挑出那小刺，剛才他攥手腕時掌心的溫度變得陌生，但似乎又帶著悉的記憶。

“你吃魚被卡過嗎？”轉開話題。

周時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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