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過安全屋的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林清歡正對著屏幕比對雷豹u盤里的坐標數據，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的節奏忽然一頓。

西北郊廢棄煉鋼廠的坐標旁，標注著一行淡灰小字：“活強化實驗區，戒備等級s+”。“

這里有問題。”

放大屏幕上的衛星地圖，煉鋼廠的廓在晨中呈現出不規則的鋸齒狀。“

三年前新聞說這里因為污染超標被查封，但衛星圖像顯示近半年有頻繁的車輛進出痕跡，而且外圍新增了六信號屏蔽塔。”

司夜宴剛理完肩上的傷口，白紗布滲出淡淡的痕。

他走過來俯看向屏幕，指尖點在煉鋼廠的中心區域。“

嚴家的實驗分三個階段，基礎基因改造在地下三層，活強化應該是第二階段，最后的‘完’實驗……”他頓了頓，目落在林清歡手中的實驗日志上，“日志里提到的‘母’，很可能就在這里。”

阮宇哲躺在隔壁房間的病床上，昨晚注的解毒劑逐漸生效，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些。

林清歡輕手輕腳推開門時，正看到他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出神，手腕上“實驗07”的編號在晨中格外刺眼。“

覺怎麼樣？”遞過一杯溫水，注意到他手背上布滿細小的針孔。

阮宇哲接過水杯的手微微抖，結滾了兩下才啞聲開口。“

謝謝……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救我？”他的眼神里混雜著警惕與茫然，顯然被藥摧殘得記憶模糊。

司夜宴跟著走進來，將一份打印好的照片放在床頭柜上。

照片里是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圍著手臺，最中間的老者戴著金眼鏡，角噙著冷的笑。

正是嚴家現任掌權人，嚴震。“

認識他嗎？”司夜宴的聲音低沉平穩。

阮宇哲的瞳孔驟然收，握著水杯的手猛地收，水灑在被子上都渾然不覺。“

嚴震……是他把我抓進來的。

我發現了他用流浪漢做實驗，他就說我神失常，把我關了半年……”他忽然抓住林清歡的手腕，指節泛白，“你們找到‘母’了嗎？他們在找一個能適配所有基因片段的母，找到了就能批量生產強化人……”“母是什麼？”林清歡追問。“

是個孩！”阮宇哲的呼吸急促起來，額角滲出冷汗。“

編號001，他們說是天生的基因容，三年前從國外找回來的，一直關在煉鋼廠……我上次被帶去做融合實驗時見過，在玻璃艙里，像睡人一樣……”話音未落，房間里的應急燈突然開始閃爍，紅的芒在墻壁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司夜宴瞬間起，按住腰間的手槍：“是信號追蹤！他們通過雷豹的u盤反向定位了！”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林清歡沖到窗邊，開窗簾一角。

三架黑直升機正低空盤旋，機上印著嚴家的鷹徽，艙門架著的機槍正緩緩轉。“

帶上阮宇哲，從道走！”司夜宴拽開書架后的暗門，出一條狹窄的通道，“道通向三公里外的廢棄倉庫，我已經在那里備了車。”

林清歡扶著阮宇哲鉆進通道，司夜宴最后一個進來，反手按下通道口的破裝置。“

三分鐘后引，能暫時擋住他們。”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有頭盔夜視儀的綠映著彼此的臉，阮宇哲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捂著口蹲了下去。“

怎麼了？”林清歡立刻扶住他。“

基因排斥反應……”阮宇哲疼得額頭冒汗，指間滲出淡紅的珠，“他們給我注的融合劑有副作用，緒激就會發作……”司夜宴從急救包里拿出一支藍藥劑：“這是抑制劑，影從嚴家實驗室出來的，能緩解排斥反應。”

他將藥劑注進阮宇哲的手臂，看著他逐漸平復的呼吸。“

煉鋼廠的坐標可能是陷阱，但001必須救出來。

嚴震需要完最后的實驗，這是我們扳倒他的關鍵。”

通道盡頭傳來輕微的震，應該是安全屋的破裝置生效了。

司夜宴率先推開倉庫的暗門，晨中的倉庫積滿灰塵，角落里停著一輛銀面包車，車上落滿枯葉，看起來像廢棄了很久。“

上車。”

司夜宴發汽車，車載屏幕自亮起，煉鋼廠的三維模型正在緩緩旋轉。“

我讓影查了煉鋼廠的結構圖，地下二層是實驗核心區，001大概率在那里。

但那里的守衛是‘毒刺’的銳，比莊園的配置高三個等級。”

面包車駛離倉庫時，林清歡握無名指上的屏蔽環，金屬的涼意讓混的心緒漸漸平復。“

嚴震為什麼非要做強化人實驗？他已經掌控了半個城市的經濟，沒必要冒這麼大風險。”

“因為錢買不到絕對權力。”

司夜宴轉方向盤，面包車拐進一條盤山公路。“

三年前城西開發區的槍戰你還記得嗎？、警方圍捕了三個月的毒梟突然被人頭，現場沒有任何彈痕，只有一枚特殊合金彈殼，那是強化人的手筆。

嚴震……在用強化人清除異己，等他掌控足夠多的強化人，整個城市的秩序都會被他顛覆。”

阮宇哲靠在后座上，虛弱地開口。“

他還和境外勢力合作，用強化人換軍火……我聽到他打電話，說下個月要第一批貨，三十個強化戰士，能刀槍不……”車載屏幕突然彈出影的加消息：【煉鋼廠外圍新增十二熱像儀，地下二層的通風系統被改造過，可能裝有神經毒氣】。

司夜宴調出通風系統圖，在一橫向管道上畫了個圈。“

這里是舊管道的接口，三年前封廠時沒被發現，直徑五十厘米，剛好夠一人通過。

我讓孟海提前送了電磁屏蔽服到倉庫，穿上能避開熱像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