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綿綿靠在厲玨懷里,問:“虞姬的孩子會不會是他的?”
厲玨抿著,盯著外面,忽然雪花出現在昏黃的燈下,下雪了。
他想起了十八歲那個雪夜,他從厲琛手下逃出生天。
后來,有個跟他世相似的人,嫉妒他,跟他對著干,后來模仿他,再后來跟隨他。
最后的最后,他死了。
孟狄死了,死在了碼頭捉拿頌替的戰斗里。
臨死前,他還神抖擻地對他笑,還許了一大堆愿,是那樣的鮮活,對未來充滿希。
后來,他被炸飛、燒焦,為了糊弄厲琛的人,還在他臂膀上割了一刀,用他的尸冒充自己……
厲玨再次陷痛苦的旋渦。
傅良時意識到他狀態不對,立即從沙發挪到他邊,對葉綿綿說:“去拿藥。”
其實,真正需要神理療的一直都是厲玨。
那場戰斗,他失去了太多東西,最終換來厲琛伏法——死刑。
可他迷茫了,不知道用一切換來的這個結局到底值不值。
所謂仇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因何起,因何滅,除了報仇是不是還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
厲玨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
接下來整個冬天,他都像一只冬眠的熊,把自己藏了起來。
春節前夕,葉綿綿帶禮回葉家。陸廷勛想和葉薔薔過二人世界,他們搬回了四方大廈,護理團隊也都回家過年了。
“爸,我給你買了蛋白、燕窩、瑤柱、花膠……”葉綿綿讓小刀把禮品一件件搬到客廳。
搬完東西,小刀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他今天開始休假,要回桃花鎮陪周雨然過年。
葉偉雄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坐臥難安,唉聲嘆氣,不敢看葉綿綿。
葉綿綿敏銳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問:“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葉偉雄子一僵,然后從兜里出一張照片,是葉綿綿小時候跟姐姐站在爸爸新買的轎車前的照片。
照片里,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一個高一個矮。
姐姐扎著馬尾,梳著羊角辮,那天太大,兩人的眼睛都瞇一條。
“看上去好傻。”葉綿綿笑了起來,接著疑:“照片有什麼問題?”
葉偉雄唉聲嘆氣:“你看車牌號。”
“XXXX1……有什麼問題?”
葉偉雄坐不住了,激地站起來:“你知道厲玨的媽是怎麼死的嗎?阮玲是被撞死的!就是這輛車撞上去的,當時開車的人是你媽,是贏。今早有人發給我當年的車禍視頻,我的車被人認出來了,他威脅我,要我聽他的話,要不然他就把這個真相告訴厲玨。”
在心底多年的噩夢總算被他說出來了。
葉偉雄只覺得渾一輕。
但他深知厲玨的脾氣格,若是讓他知道這一切,他肯定會弄死贏的。
葉偉雄噗通一聲跪在葉綿綿面前:“綿綿,我知道你討厭贏,但是你媽媽,你不能看著送死啊。當年贏跟我賭氣,喝了酒才開的車,也不想撞死厲玨的母親,厲玨的母親當時從神病院逃出來已經疲力盡,若是個正常人也是躲得過去的!你能不能幫幫爸爸救救你媽媽?”
葉綿綿眼前一個黑,沒想到父親還藏著這麼個驚天大。
好半天才穩住心神,對葉偉雄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威脅你的人找出來,不管怎麼樣厲玨是自己人,藏在暗想害我們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葉綿綿匆匆回了錦園。
厲玨穿著白羊絨衫,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書——《悉達多》。
他最近特別癡迷這本講哲學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書籍。
書是他自己無意間在書店找到的,買回來的當晚他就一口氣看完了,最近這些天翻來覆去地看。
葉綿綿掉淺大丟給劉媽,換上舒服的兔子拖鞋走到厲玨邊,依偎在他懷里。
厲玨長臂圈著,下抵著茸茸的腦袋,問:“冷不冷?”
葉綿綿上帶了些寒氣,把小手塞進厲玨掌心,撒:“你親親我,我就不冷了。”
厲玨笑了笑,眼神溫,手臂用力把提了起來,讓坐在自己懷里。
溫暖的懷抱立即將包圍,溫熱的印在潔的臉上。
葉綿綿小心試探:“厲玨,能跟我聊聊你母親嗎?”
厲玨按著的腦袋親的臉頰,親得啵啵響。
“怎麼突然對我母親興趣?難道昨晚給你托夢,讓你趕給我生幾個孩子?”
他語氣輕緩,似乎已經從曾經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葉綿綿不確定他對阮玲車禍的事知道多,又繼續試探:“我聽說你母親因為車禍離世,你知道這場車禍的主謀是誰嗎?”
厲玨忽然停下來,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著:“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葉綿綿子一僵,呼吸都停滯了。
“我只是有點、有點好奇。”
厲玨火熱的大掌再次著的腰,從臉頰挪到角:“小東西,你敢不敢好奇點別的,比如說好奇我現在想不想要你……”
男人有力地臂膀抱起懷里的人,上樓,進臥室。
又是纏綿的一夜。
因為今年況特殊,這個春節算不得多熱鬧,厲玨跟葉綿綿并沒走親戚,兩人就窩在錦園逗逗狗,養養花,親親,睡睡覺。
許是葉綿綿陪伴的原因,厲玨氣神逐漸恢復。
春節剛完,葉綿綿回協會上班。
厲玨也去了燕樓。
協會被汪鑫他們裝扮的喜氣洋洋,了窗花和對聯,還掛了吉祥。
葉綿綿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封大紅包,剛把紅包發完,葉偉雄來了。
他有些慌,鉆進葉綿綿辦公室,說:“綿綿,那個人又聯系上我了,他讓我給厲玨下毒。”
葉偉雄從兜里出一瓶沒有標簽的藥,遞給葉綿綿:“我早上剛收到這個匿名快遞,就收到了那個人的短信。”
葉綿綿看了眼父親遞來的藥瓶,以及那條匿名短信。
算不得什麼高明的手段。
但是足以威脅一個膽小又心虛的男人。
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不僅僅是為了葉家,更多的是為了厲玨。
厲玨是的,誰也不能再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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