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妍又做了噩夢。
掉進洶涌的海水中,一點點往下沉,絕之際,一只手穩穩抓住,將托舉起來。
努力想看清對方是誰,眼前白一閃。
季寒時站在房頂,苦道:“妍妍,你說過你我。”
然后轉跳下去。
驚醒之后,看著窗外,距離上次去季寒時那兒參加宴會,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
他一直沒再出現。
或許,他終于被說服,相信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溫妍覺得那個“妍妍”的人很幸福,季寒時對那麼專,簡直到了魔的地步。
胡思想著,又睡過去,再醒來已經是上午。
連忙起床,去給慕長河請安。
慕家的規矩,只要慕長河在家,晚輩就要去請早安。
溫妍剛到書房門口,就看見一個年輕男子從書房出來,客氣地和慕長河道別。
恍惚了一下,覺得對方眼。
“葉小姐,不記得我了嗎?上次在大哥那兒,我們見過。”
夏子玉笑得溫文爾雅。
溫妍愣了一下,終于想起來,客氣點頭:“你好。”
“我夏子玉,你可以我子玉。”
夏子玉微笑著道,然后打量著溫妍,嘆道:“說真的,你不要怪大哥,你和嫂子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溫妍無奈道:“可我是葉薇,不是你們的大嫂。”
夏子玉不置可否,頓了一下,道:“大哥他生病了。”
溫妍呼吸一滯,咬沒說話。
夏子玉繼續道:“他前幾個月過得一直很混,沒吃好沒睡好,再加上大冷天跳進水里,了寒氣,又不愿意就醫,生生拖了肺炎。”
“哦。”
溫妍心里悶悶的,“那……你們要好好照顧他。”
“我們不行。”
夏子玉搖頭,“他本不聽我們的,不按時吃藥,醫生來了也被趕走,他一直在自,醫生說,再這樣拖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這麼嚴重?”
溫妍沒想到,明明上次見面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天就有生命危險了。
夏子玉觀察著的神,絮絮叨叨著:“是啊,不知道上次你們發生了什麼,他的求生意志特別薄弱,連醫生都束手無策。”
溫妍皺眉。
怎麼變罪魁禍首了。
夏子玉卻一臉寬容:“不過大哥不會怪你,我們也不會,這都是大哥的命,他要是死了,希你能來給他送束花。”
溫妍嚇傻了:“沒……沒到這個地步吧?”
“怎麼不會,都咳好幾天了,要我發照片給你看嗎?”
夏子玉說著就拿出手機。
溫妍連忙拒絕:“不用不用。”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夏子玉意味深長地看著溫妍,“只要你肯去勸勸他,他應該會好很多,至會想活下去。”
“我……”
溫妍很猶豫,被夏子玉這麼一說,好像季寒時出什麼事都是造似的。
不過,季寒時也確實幫過他大忙。
要不是他給了五百萬,連兒都見不到。
“好吧。”
沉半晌,點頭,“不過事先說好,我只是看看他,然后就走,你們跟他說清楚,不要再把我當另一個人了。”
夏子玉笑得很燦爛:“放心吧,葉小姐真是人心善。”
他們約在下午去季寒時那兒。
溫妍說要去逛街,慕家并沒有人起疑。
很快,到了季寒時的山莊,溫妍付了打車費,走進去。
前腳剛進去,一輛車就跟了過來。
黃若雪隔著玻璃打量著面前宏偉的別墅,冷笑一聲,“葉薇,你剛嫁給慕以琮,就勾搭上季寒時,把慕家人當傻子嗎?”
溫妍走進別墅,夏子玉立刻迎了上來。
“葉小姐,請跟我來。”
夏子玉帶著上樓,一邊走一邊道:“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不肯吃藥治病,希你好好勸一下。”
溫妍遲疑道:“我可以試試,但不一定有用。”
“一定會有用的。”
夏子玉篤定地道。
他們在一間房門前停下,里面傳來周勤的聲音——
“哥,你得吃藥啊,不吃病怎麼好?”
季寒時冷聲道:“滾出去!”
說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快進去吧。”
夏子玉面凝重,推開門進去。
李斐然一臉苦悶,看見夏子玉,嘆氣道:“子玉,咱倆把大哥按住,讓周勤喂藥。”
夏子玉勾一笑,擺了擺手,指了下后。
他稍微錯開子。
李斐然和周勤看見溫妍,都是一愣。
隨即,李斐然出恍然大悟的神,沖夏子玉豎起大拇指。
夏子玉用口型無聲道:“把藥放下,我們出去。”
周勤有點猶豫,李斐然一把抓住他往外走。
房門輕輕關上。
周勤皺眉道:“靠不靠譜啊?上次咱哥從樓頂跳下去,都沒反應,我看本不在。”
夏子玉笑了笑:“你別管在不在乎,現在除了,誰也沒法讓咱哥吃藥。”
周勤沉默,算是認了。
李斐然佩服道:“還是子玉你厲害,想到這招,不過既然肯來,說明心里也不是完全不在乎。”
周勤怒道:“要是在乎,還能讓咱哥大冷天跳……嗚嗚”
李斐然一把捂住他的。
夏子玉在上豎起食指:“噓,別吵到他們。”
說著,三人全都安靜下來,面面相覷兩秒之后,同時趴在門上聽。
房間里。
溫妍站在門口,步伐有些躊躇。
季寒時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他看起來很虛弱,上蓋著一條毯,時不時咳嗽一聲。
看了眼桌子上的藥,溫妍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季寒時聽力極好,啞聲不耐煩道:“我說了,我不吃藥,出去。”
后傳來窸窸窣窣拿藥的聲音。
季寒時眉眼間的戾氣越發濃烈,心里憋著一火,扭頭怒道——
“給我滾……”
當看到一臉無措站在那里的人,他嚨里的話徹底卡住。
溫妍看到他的臉,也有些愕然。
原本英俊的一張臉,現在無比憔悴,眼底咳出一抹,下上有明顯的青胡茬。
那黑眸中的冷冽,比之前更盛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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