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帶人來把事鬧大,是希皇帝出手救晚棠。
若是武安侯府都不把自家主母當回事,不為晚棠出頭,那皇帝更不會放在心上,三言兩語便可打發。只要皇城司商議的是救人一事,目的便達了。
老侯爺咽了下口水,在江嬤嬤的小聲催促中帶頭進了皇城司。
陸靖讓人煮了上好的茶水,親自朝老侯爺老夫人敬茶:“我在二位跟前是晚輩,太師夫人在皇城司被人劫走,實乃皇城司之過,我代皇城司向貴府道歉。”
老夫人想到晚棠肚子里的孩子,氣得將頭扭向一邊。
老侯爺口,手要接。
他對陸靖的印象頗好,上一任皇城司指揮使橫行霸道,彼時談及皇城司,人人變。陸靖上任后漸漸降低了皇城司的存在,如今沒人再在茶余飯后議論皇城司,但他們收集消息的本事卻越來越厲害。
旁邊老夫人看老侯爺了手,氣得猛拍他胳膊。
老侯爺訕訕收回手。
陸靖也讓人給江嬤嬤備了椅子,江嬤嬤見狀,沉聲道:“其實侯府哪有心思吃茶,只是不想讓皇城司下不來臺,陸指揮使有話請直說。”
陸靖苦笑,也沒臉跟武安侯府計較:“此事干系重大,我只跟管事的說。”
老侯爺和老夫人都下意識地看向江嬤嬤。
陸靖早就看出武安侯府如今是誰在管事,主留了江嬤嬤和老侯爺夫婦,讓人招呼其他人換個屋子吃茶。
等人清完,江嬤嬤看向陸靖:“陸指揮使,說吧。”
“我已經向陛下請旨,由皇城司從淮王手里救回太師夫人,陛下已經應允。”
江嬤嬤激得拳頭,面上卻淡然自若:“不知陸指揮使有幾分把握?武安侯府人丁稀薄,夫人肚子里揣的乃侯府未來。”
陸靖力如山:“嬤嬤放心,我會親自帶人前去營救,皇城司會竭盡所能。”
“不是竭盡所能,而是必須救回來!倘若救不回,老定會不依不撓!”江嬤嬤不知道晚棠是被蕭峙救走的,想到蕭峙回京看不到晚棠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武安侯府這麼多人,護不住一個懷六甲之人。
早知如此,該早些把晚棠送出京城的。
江嬤嬤目如炬,盯著陸靖。
陸靖艱難地扯了個笑:“嬤嬤放心,我與蕭太師有數面之緣,亦很欣賞他的能耐,他是保家衛國之英雄,我會盡力。”
得了陸靖的再三保證,江嬤嬤一干人也不再鬧,被陸靖準備的馬車送回了侯府。
陸靖清點人數準備挑選好手去承州救人時,發現了一人。
吊梢眼的李原不見了。
眾人搜查一番,最后在皇城司附近的巷子里發現了其尸,還熱乎著。
“剛死沒多久,是誰?竟然在皇城司附近手!這是明晃晃的挑釁!”皇城司眾人憋了一肚子火,四搜尋蛛馬跡……
遠在承州的蕭峙,發地在上千人跟前表演了一番撕心裂肺后,被幾個護衛送回營地。
蕭峙“傷心絕”地躺在床鋪上,初二實在沒忍住:“侯爺不必再演了,這里沒外人。”
蕭峙抬腳便往初二上踹,初二原地將子彎一張弓躲開,迅速逃遠幾步。
蕭峙丟過去一個白眼:“夫人竟然被淮王這狗東西抓了,拿筆墨,本侯要寫信回京質問。”
初二猜不蕭峙的心思,等他寫完信后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侯爺打算繼續逗著淮王玩兒?屬下還以為侯爺這次要直接反了。”
就如貓捉耗子,再這麼逗下去,淮王他們哪里還會有斗志,要不了多久便會主投降。
蕭峙扯扯角:“師出無名便反,日后禍患無窮,你當世梟雄是那麼容易做的?本侯要讓龍椅上那狗東西,為祖父和兩位兄長洗刷冤屈。”
初二咽了下口水。
他家侯爺這想法未免異想天開。
蕭家三位的慘死與先帝和蘇后有關,讓小皇帝公然打父母的臉面?怎麼可能?
初二抬頭看蕭峙,見他雖然皺著眉,可從容不迫的自信卻總能讓人信服,覺得這世間事只要他想,便都能做得到。
漂浮的不安,在他家侯爺這里會泯滅。
“蘇家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蘇老將軍當時有顧慮,不向小皇帝稟報他潛進蘇家軍的事,日后便說不準了。
所以途徑承州時,他讓其中一個護衛留在承州,想法子跟蘇老夫人泄了點兒消息。
“梁知府酒后失言,蘇老夫人已經知道先帝的死和當今皇帝有關。小皇帝對自己生父都能下狠手,珋王、翊王、吳貴妃等也相繼喪了命,蘇家又算什麼?”初二嗤笑一聲。
蘇家干下那等齷齪事,竟然還敢自詡清正,也不臊得慌。
蕭峙頷首:“蘇家只要有所忌憚,便不敢輕易把本侯找過蘇老的事捅破。”
畢竟他在蘇老將軍面前表示過,他只想知道當年真相,并未打算復仇。
蘇家暫時會賭一把,賭他蕭峙舍不下如今的榮華富貴,最多打打蘇家。
初二拳掌,興地想大干一把:“當年若不是蘇后耍謀,大靖不會對胡人痛下殺手,胡人也不會瘋狂報復,咱們這伙兄弟興許還有爹娘。侯爺想干什麼盡管吩咐……”
蕭峙冷不丁道:“想夫人。”
初二:“……”
他家侯爺是懂怎麼惡心他們的。
聒聒躁躁的初二干笑著退出蕭峙的營帳,蕭峙兩耳終于清靜下來。
他理了理眼下一團麻的局勢,琢磨了會兒怎麼讓小皇帝按照他設定好的那條路走。
反是必須造的,但得師出有名,而且必須讓小皇帝先把擋在他面前的那些障礙剔除。
蕭峙一邊琢磨,一邊“借酒澆愁”,畢竟他夫人被淮王抓去當了人質。
待“醉”一灘泥后,他讓初二找人替著,悄然離開軍營。
夜黑風高,蕭峙再次奔離淮州,熱似火地去見晚棠。
不出意外的話,晚棠短期是回不去武安侯府了,他得做好充足的準備讓順利在外生產,還有許多事需要準備。
他也還有許多話,要跟晚棠說。
被迫裝蕭峙“爛醉”在床榻上的護衛便慘了,他因著形和蕭峙的相似,每逢這種差事都是由他擔當。
他倒了些酒水在上,剛在蕭峙的床鋪上趴好沒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初二揚聲在外面提醒:“淮王派人過來?要見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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