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凌啟寒趕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江蕓娣正兩眼空的坐在椅子上。

俏臉蒼白，上全是鮮紅的跡。

“蕓娣？”

凌啟寒走過去，試著喊了一聲。

不，眼里是一片死寂。

凌啟寒不忍心，蹲下子摟住。

江蕓娣也毫無知覺。

只是在不斷戰栗。

蔣航已經查到剛才車禍的況。

匆匆過來跟凌啟寒復述了一遍。

“警方已經調取了監控視頻，現在已經證實那輛肇事車輛，原本是沖撞向江小姐……”

凌啟寒眉頭蹙。

所以是有人想要對江蕓娣下手？

周梓只是替“死”羔羊？

他正想說什麼，這時候醫院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二房的人幾乎全都趕到了。

“啟寒，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凌德見到大侄子也在，急忙沖了過來。

凌啟寒抿：“梓出了車禍，還在里面搶救！況警方正在調查！”

凌德子怔了一下，差點站立不穩。

杜建萍及時扶住他：“德，你注意！”

對周梓毫不關心，只是陪同丈夫一道過來的。

凌建宸也到了。

俊臉凝重，不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

急救室的門才從里面打開。

凌家二房的人急忙涌上去。

江蕓娣也“唰”地一下子抬起頭，腳步虛浮的跟上去。

“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傷患腦骨碎裂，況危機！未來48小時是關鍵，如果能在48小時醒來，說明離了危險，況會逐步轉好。如若不然，極有可能會呈植人的狀態、甚至……死亡……”

江蕓娣心口明顯“咕咚”一聲，似有東西掉下去。

凌德得知兒子的況，差點沒急暈過去。

凌建宸忍著緒，禮貌地對醫生道：“辛苦您了！”

凌啟寒想將江蕓娣攬進懷里安。

卻見已經失魂落魄地轉，一步步地朝走廊門外去。

“蕓娣……”

凌啟寒擔心，趕追上去：“你要去哪？”

江蕓娣此刻腦袋里渾渾噩噩。

心里更是一團麻。

“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確實需要一個人靜靜。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快得幾乎來不及反應。

凌啟寒沒有再阻攔。

而是看著走遠，只派了一個保鏢跟上去。

江蕓娣其實也沒走多遠。

在急診中心門口的臺階上坐下來。

腦子里還停留著跟周梓分別的畫面。

原本都還好好的。

明天要去海城，周梓要去外地拍戲。

他們各自有各自要去的地方。

哪里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若不是周梓在最后關頭推了一把。

現在躺在急救室里的人，應該就是了。

上還殘留著周梓的。

若是周梓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后半輩子恐怕都要在愧疚跟悔恨中度過。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旁突然傳來一道悉的嗓音。

是凌建宸。

江蕓娣看到他，眼珠子終于了。

心里更加不好。

“對不起，梓都是為了救我……”

凌建宸拍了拍的肩膀：“我先別急著往自己上攬著，我聽說這場車禍有不疑點，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就算調查出什麼，又能怎麼樣呢？

梓依然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來。

江蕓娣緒低落，仿佛什麼真相、疑點，都沒興趣知道。

只想要周梓好好地，趕醒過來。

……

周梓已經轉到重癥監護病房。

凌建宸扶著江蕓娣過去探周梓的時候，就見到他父親凌德正站在監護病房門口的走廊上，雙手捧住臉，渾濁的淚卻還是從青筋突起的指中流出來。

這是凌建宸第一次看見自己父親流淚。

他父親是凌老爺子的次子，一向穩重謙和，與世無爭。

這輩子唯一的污點，就是有周梓這個私生子。

也因為如此，他早就自愿退出凌家繼承人的爭奪。

凌建宸原本一直以為父親心里是恨周梓這個私生子的，害他名聲損，失去繼承權。

可現在看來，父親心里也是有周梓這個兒子的。

只是平常當著他跟母親的面，不方便表達出來而已。

眼瞧著父親蒼老的子，差點要癱下去。

他及時上前，扶了父親一把。

“爸，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

他低沉的嗓音對父親說。

凌德回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鄭重托付：“你留下來，梓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

凌建宸點頭：“我會的。”

他扶著父親離開。

凌啟寒重新走到江蕓娣的后。

此刻正過重癥監護病房的玻璃窗，看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周梓。

他渾上下都滿了管子。

昔日活潑、熱開朗的周梓，如今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周圍全是冷冰冰的機。

江蕓娣心里說不出的難過。

甚至以為這就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

下一秒就會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發現虛驚一場。

可無論怎麼掐自己，最后都發現。

還是會痛！

殘酷的現實清楚地提醒著，這不是噩夢。

周梓是真的出了車禍，現在躺在重癥病房里，就快要死了。

只要想到此，的眼眶就不自覺地潤了。

“你要不要先跟我回去休息？洗個澡換服？他應該沒這麼快醒來，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帶你來看他！”

凌啟寒從后攬住的腰肢，輕聲問道。

江蕓娣卻堅定地搖頭：“我不走，我要留在這里，等著他醒來。”

周梓是為了救，才躺在里面的。

如何心安理得地撇下，離去？

凌啟寒嘆了口氣，眸幽幽。

他早猜到勸不。

最后只能留下來，陪著一道等周梓醒來。

這一等就是兩天的時間。

他們原本計劃飛去海城，跟江蕓娣父母一起過年，只能被迫擱淺。

兩天后周梓還是沒有醒來。

醫生不得不憾地宣布，他了植人。

那一刻江蕓娣簡直要瘋了。

本無法接這個沉重的打擊。

心中一陣波濤洶涌。

最后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