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排隊的人也太多了。

不大的小店里，人頭攢。

店門外，還有一堆坐在塑料凳上等位的。

蘇雨眠站在門口朝里面大致掃了一眼，除開亞洲面孔之外，竟然還有不外國人。

“吃飯嗎？小姑娘？”一個長相圓胖的大嬸兒笑著用中文詢問。

見蘇雨眠不答，頓了一下，改用英文又問了一遍。

對方在這邊待的時間應該不短，一開口就是典型的澳洲口音。

蘇雨眠點頭，“嗯，吃飯。”

“呀！你是華夏人？從哪里來的？”大嬸兒笑容明顯真切了幾分。

“我家在臨市，你應該沒聽過。”

“怎麼沒聽過？我湘南的！”

蘇雨眠：“您家生意真好。”

“都是老顧客，做了幾十年了。吃飯是吧？就你一個人？”

蘇雨眠：“不是，我約了人的，一會兒就到。”

“那正好！我領你去包間！”

“不用排隊嗎？”蘇雨眠吃驚。

“不用不用，這是老鄉特權！”

蘇雨眠到了包間，才知道剛才那位胖大嬸兒就是老板。

是的，老板。

不是老板娘。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沈時宴到了。

蘇雨眠把菜單遞給他：“看看想吃什麼。”

沈時宴也沒推，練地選了幾個菜，端上來一看，大部分都是蘇雨眠吃的。

吃完，蘇雨眠去結賬。

沈時宴搶先一步：“我來。”

“不行，說好我請客。”

見堅持，沈時宴笑著收起皮夾：“好。”

出了店門，沈時宴作自然地為拉開副駕駛車門。

蘇雨眠搖頭：“不用了，我回酒店，走幾步就到。”

沈時宴怔愣一瞬：“康養別墅住得不習慣？還是哪里不方便？”

“沒有。別墅很好，但我的行李都在酒店，還是住回來比較好。”

“行李我可以讓人送過去，你不用擔……”

蘇雨眠：“哥，我想住酒店。”

“……好。”

兩人在店門前分路，接下來幾天，都沒再見面。

……

京都，b大勤學樓。

邵溫白：“……新課題的研究方向就是這樣，前期文獻收集給博文，趙真做好開題準備，老錢負責制定實驗方案，以上，還有什麼疑問嗎？”

趙真搖頭，最先表態：“沒有。”

孫博文和錢旭對視一眼，前者小聲開口：“教授，邊月的假期大概什麼時候結束？新課題會參與嗎？”

剛才……

好像沒給安排工作。

邵溫白：“邊月請了長假，歸期不定。新課題不會參與。還有其他問題嗎？”

孫博文：“沒有了。”

“那散會吧。”

邵溫白率先離開，利索的背影，著果斷和干脆。

似乎從前那個“科研狂魔”又回來了。

孫博文拉著錢旭：“等會兒，錢老師。”

“怎麼了？”

“你知道邊月為什麼請假嗎？而且還是長假……”

要知道，在這之前，邵溫白從來沒給實驗室的人批過長假，包括他自己在。

錢旭兩手一攤，聳肩：“不清楚。但我猜邊月的聘用合同可能跟我們的不太一樣，擁有更大自主權，當然條款我也不知道。”

“邊月這姑娘吧，”錢旭頓了一下，才評價，“神的。”

孫博文輕嘆，他不是故意探聽別人私，而是——

“還以為這次的活能多個人分擔……”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完全可以放心，有人愿意干活，力再大也不會落到我們頭上。”

“誰？”孫博文一臉茫然，“咱們實驗室還要來新人嗎？”

“不不不，”錢旭搖頭，吊足胃口，“新人哪比得上舊人好用？”

“舊人？誰？”

錢旭看著邵溫白離開的方向，意味深長嘆道：“斷絕的男人吶，強得可怕。”

短短一個月，邵溫白就提了三個課題。

大有要培養孫博文和趙真獨當一面的架勢。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于他本人而言，如今的工作量比從前翻了兩倍不止。

錢旭著下：“真懷念老板還是腦的日子，咱們也樂得輕松……可惜啊……”

好日子才幾年，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還不如解放前，這一下給干回原始社會了都！

“突然有點想小雨眠了……”

孫博文一臉苦大仇深：“誰不是呢？”

“得了吧！”錢旭給了他一掌，“老邵有心栽培你倆，至于能不能結果，結出什麼果，就看你自己了。好好干，別讓他失。”

孫博文深吸口氣，點頭：“錢老師，你放心，我知道好歹的，就是上忍不住，習慣苦。”

“這段時間把心思放到課題上，別想那些七八糟的。朋友晚點談也行，男人嘛，事業為重哈！”

孫博文哭笑不得：“我寧愿工作的累，也不吃的苦。”

“嘖嘖！經驗之談啊？”

孫博文：“外加邊人啟發。”

已經回到實驗臺、埋首工作的邵溫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傍晚，游離的火燒云染紅半邊天。

夕像顆放大數倍的橘子，緩緩沉降。

“老邵，走了啊——”錢旭收拾東西，“今天去接娓娓下鋼琴課。”

“嗯，走吧。”

錢旭咕噥一聲，還是有些不適應他的大方。

趙真隨其后離開，也要回去陪孩子。

邵溫白再抬頭時，窗外已經漆黑一片，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

他了酸痛的脖子，離開實驗臺往休息間走，不出意外，今晚又會留宿。

恰好孫博文了實驗袍，準備下班，兩人迎面撞了個正著。

孫博文：“邵教授，還不走嗎？”

“嗯，一會就走。”

話雖如此，但孫博文知道，他不會回家的。

錯而過的瞬間，孫博文突然回頭，開口說道：“教授，其實拳擊是個很不錯的運。”

邵溫白皺眉，目疑。

孫博文笑笑：“我剛跟姿……李琳姿分手那會兒，狀態不是很好，總有氣在口哽著。”

“可能是不甘？也可能是郁悶？我也不清楚是什麼，只知道很難……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路過一家拳擊館，他們新開業，出了個9.9的驗套餐，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進去練了兩個小時，大汗淋漓的時候，發現口那氣突然就順了。后面辦了卡，每當力太大，需要發泄的時候，就去練上兩個鐘頭，很有效。”

“您也可以試試，就當……強健。”

“咳——如果不想，就當我沒說過……”孫博文趕找補，圓回來，尬笑著就要開溜。

“等一下——”

邵溫白住他。

“教、教授？”孫博文腳下一頓，著頭皮應道。

邵溫白語氣淡淡：“那家拳擊館，記得微信推我。”

孫博文眼前一亮：“好的！馬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