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張了張,別過臉,有些傲,“你想追就追嗎?”
陸焯峰低頭了下角,腦子很清醒,明燭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他笑了下,問:“那嫁妝呢?不是為我繡的麼?”
明燭依舊沒看他,下一秒,被他住下,轉過來,“嗯?”
“嫁妝我……我扔了。”明燭咬了咬,“十幾歲的時候繡的東西,你真當真了啊,我扔了。”
陸焯峰臉微變,擰眉看,有些不信:“扔了?”
“嗯。”明燭面不改。
陸焯峰眉頭蹙得更深,眼睛瞇了瞇,“又撒謊?”
什麼又撒謊?
明燭看著他,沒吭聲。
“真扔了?”他嗓音沉下來,臉難看得不行,四月底在鎮上親眼見寄到北城,收件人是自己,不可能扔了。
明燭別過臉,轉回去,不敢看他。
這個男人到底不一樣,能對你萬丈,脾氣起來也很可怕,明燭有些怵他,卻說:“我不能扔嗎?那是我的東西。”
第38章
夜如墨,深沉得化不開。
微風輕起,吹得窗外樹葉沙沙作響,打破這陣沉默,明燭仰著臉看著陸焯峰,他的眼睛比夜更深,里面有看不懂緒,轉過頭,看向窗外那棵胡楊樹。
陸焯峰還著的下,糲的拇指輕輕挲的,嗓音低低地,帶著一哄:“來,再說一次,嫁妝你怎麼了?”
明燭微,到底,“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扔了。”
陸焯峰:“……”
他直起,雙手抄進兜,咬著下,又松開,舌尖頂著腮幫低頭看,最后,抿一條線,似乎在極力忍耐怒意。其實他不太相信會這麼做,但表認真倔強,連假笑都不肯笑給他看了。
明燭不敢抬頭,一直看著窗外那顆胡楊樹,樹葉隨風輕搖,如影如魅。
陸焯峰倚著的桌角,冷聲問:“什麼時候扔的?”
明燭依舊看著窗外,“你跟彭醫生見家長的時候。”
……這倒是有可能了。
沉默片刻,陸焯峰沉沉地吐出口氣,手,捋捋的后腦勺,修長的手指穿過烏黑的發,有些,明燭輕。下一秒,男人的手在腦后重重一,克制著脾氣:“明燭,聽著,這件事等我回來再慢慢算。”
明燭想了想,抬頭看他,“怎麼算?”
陸焯峰還是抱著一僥幸,覺得沒扔,他要眼見為實。
現在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些,他不想再把兩人關系鬧僵,現在是他在追,得哄著,就算真做了天大的事,他也得忍著。
陸焯峰斜睨著,意味深長地冷笑出一聲,一字一頓沉著嗓說:“慢、慢、算。”
明燭莫名打了個抖,臉突然紅了,不知道是不是想歪了,再看他的表,冷厲得好像只是說了句狠話而已。
有些不高興,憑什麼還是他拿啊?
站起來拉過包,拿過拐杖,往門口走,“反正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理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陸焯峰看著姑娘一跳一跳地走得艱難,剛起來的脾氣,沒多一會兒就磨去大半,輕輕嘆了口氣,跟過去,拿過的包,打橫將人抱起。
“行了,照你這速度,半小時也走不到宿舍。”
“誰說的,我今天早上只走了十五分鐘。”明燭皺眉,“你放我下來。”
“等會兒放。”
“……”
明燭扭過臉,不看他,現在是真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姑娘了,不冷漠,不假笑,不偽裝,陸焯峰暗自松了口氣,覺得這樣好的,還在生氣說明能哄。
要是連氣都不敢他生了,那才是真完蛋。
陸焯峰把人抱下樓,經過軍醫室,又上站在走廊上跟朋友打電話的韓梁。韓梁拿下手機,笑瞇瞇地看他們,瞥了眼明燭攥在手上的拐杖,關心地問:“拐杖不好用嗎?”
陸焯峰警告地掃過一眼,明燭鬧了個紅臉,剛要說話,陸焯峰的嗓音就響在耳邊:“是不好用,明天給換一,這沾水打。”
明燭:“……”
韓梁笑,點頭說:“行,我去找找。”
陸焯峰嗯了聲,抱著人走了。
“你放我下來吧,快到宿舍。”
“不是還沒到?”
“……”
真想拿拐杖敲他一子。
明燭扭過臉,這人脾氣起來,要做什麼,本拒絕不了。
回到宿舍,陸焯峰把人放在走廊上,拍拍的后腦勺,“早點睡。”
……
第二天早上,明燭醒得很早,下了床,在門口往樓下看。
一行穿著作戰服的軍人齊整地跑出宿舍樓,手臂上是紅徽章,軍隊委派,跟普通特警的白徽章不一樣,任務行也更危險更艱難。
世間總有這麼一群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他們肩上扛的,是國家,是和平,是信仰。
明燭看向站在前方等待列隊的男人,其實,他穿軍裝的樣子特別嚴肅,連眼神都是冷的,卻也是最好看的。或許能有一點理解他當初為何不聯系,但不代表全盤接。
那人臉往這邊轉了一下,距離很遠,看不清對方的神,但明燭卻覺他是在看,不過幾秒,又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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