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的氛圍異常和諧,甚至可以說是熱鬧。
舅舅今晚滴酒未沾,卻像是喝醉了,端著果杯子與紀云州越坐越近,稱呼也從一開始的紀主任變了后來的紀老弟。
“叔叔,您的年紀與我的父親相仿,按道理來說您是我的長輩。”紀云州始終在笑。
舅舅立刻會意:“啊那這樣說的話,我不應該你老弟,該你……”
他還在斟酌該怎麼稱呼紀云州,紀云州就已經非常主地送了上去:“阿州,我父母我阿州,叔叔您也這麼我吧,聽著親切。”
“好嘞阿州。”舅舅得異常順口,手掌還搭上了紀云州的肩頭,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線,“以前叔真是誤會你了,對你說話也沒客氣過,沒想到咱們叔侄倆這麼投緣,早知道的話早就約你喝酒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舅舅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阿州這個稱呼是他能的嗎?
劉士做了紀云州三年的丈母娘,也不敢他阿州,這個稱呼是他真正的家里人專屬稱呼,他也就是跟舅舅客氣了一下而已,舅舅居然真的這麼他。
而且,紀云州有點潔癖,除了邊人,他并不愿意與別人有任何肢接,舅舅居然上來就搭著人家的肩膀得這麼親,紀云州會反的。
“現在這不就約起來了嗎?我也沒有想到叔叔這麼好接,直爽又豁達。”然而,紀云州半點拒絕也沒有,反而笑瞇瞇地轉頭地拿著酒杯舅舅的果杯,“真是相見恨晚。”
“那還真是相見恨晚!這大侄兒我真是越看越喜歡,我要不是沒閨,真想把閨嫁給你咱做個翁婿。”舅舅越說越興。
我都懷疑他喝果也會醉,怎麼敢這麼信口開河。
一邊的劉士也驚了,怔了一下,然后手扯了舅舅一把:“大哥,你別渾說,紀主任怎麼能做你的婿,再說了,你都沒有閨。”
事到如今,似乎已經對紀云州死心了,不再跟之前一樣拼命地把我們倆往一起扯了,對紀云州保持著客氣禮貌卻又不十分熱絡的態度。
這會兒攔著舅舅,不想讓紀云州覺得我們家又要上趕著攀關系。
“所以就是個假設啊,我就是憾自己沒有閨,不然我……”舅舅皺起眉頭嘟囔了一句,然后突然頓住,目落在我臉上,“不過,我有外甥啊。”
“舅舅,你快別說了,紀主任是有朋友的人。”我心中暗一聲不好,趕攔住舅舅的話頭。
舅舅肯定是喝果也會醉,不然他怎麼犯糊涂了,把主意打到了我上?
他哪里知道,我和紀云州不僅曾經了一對,現在更是走到了離婚這一步,馬上就該分道揚鑣了。
而且,舅舅記一點也不好,他忘了,紀云州是有朋友的,就是那個總跟在紀云州邊給他檢查的小鄭醫生。
“是嗎?”舅舅被我提醒,像是剛剛反應過來,立刻湊近了紀云州的臉認真地又問了一遍,“阿州,那個小鄭醫生是你朋友?”
“不是。”紀云州毫沒有回避舅舅的眼神,迎著他的目同樣認真地回答,“叔叔,醫院里都是一些風言風語,我和小鄭醫生不是男朋友關系。”
“你看看,我還跟玲說嘛,那個小鄭醫生渾小家子氣,就不像是能配得上阿州的樣子。”舅舅立刻笑了起來,還扭過頭看我,“月月,你聽清楚了吧,阿州沒有朋友,他能當我的外甥婿!”
今晚讓我意外的事太多了,但要說最讓我意外的事莫過于此刻。
紀云州居然否認了他和鄭欣然的關系。
他和小姑娘的關系早已公開化,整個京協可以說有目共睹,更別提他為小姑娘買房,甚至為了早日迎娶小姑娘而痛快跟我離婚。
可是此刻,他卻說他們不是男朋友關系。
紀云州到底要做什麼?
舅舅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心中警鈴大作,急忙站起,借著幫紀云州添酒的功夫岔開話題:“紀主任,你的酒杯空了。”
“嗯,有勞月月添酒。”紀云州抬眸看向我,雪松淡洌的木質清香與酒味融,出奇的好聞。
許是今晚的酒度數偏高,紀云州似乎醉了,俊的臉頰微微泛紅,單薄的瓣被酒水浸過出一水潤的澤,他那雙形狀漂亮的瑞眸也紅了,看向我時,眸底水盈又破碎。
“阿州,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外甥婿?”舅舅真的喝醉了,他就沒看懂我的用意,還揪著紀云州追問。
似乎是怕紀云州上來就拒絕,他立馬又道:“我有個外甥長得很漂亮,還有文化有能力……”
這一次,我甚至來不及阻攔。
因為紀云州不等舅舅說完就立刻回答:“我當然愿意。”
我的腦袋空白了一片。
紀云州在說什麼?
他愿意什麼愿意,他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是馬上就要離婚的夫妻。
旁邊劉士也被紀云州的回答驚到了,急聲道:“大哥你真是喝多了,怎麼拉紅線呢?”
又忙著跟紀云州道歉:“紀主任別在意,他都是醉話。”
“叔叔都沒喝酒怎麼會醉呢?”紀云州卻朝笑了,“阿姨放心,我說的也不是醉話,我真的愿意做你您的婿。”
“你這是鬧哪出啊……”劉士的驚訝滿的溢出來了,話順就冒出來了。
這話也是我的心里話。
紀云州這是鬧哪出啊?
“那太好了,外甥婿,我先給你看看我那個外甥照片。”舅舅卻高興得一拍大,低頭掏出手機,里還念念叨叨,“我這個外甥啊,現在還在國外念大學,你們先互相看看照片,加個微信什麼的,多聯系聯系,馬上過年了,一回來你們就趕見面,趁著過年把事定下來,這可是大喜事……”
“叔叔你等一下。”紀云州臉上的笑容慢慢變了詫異。
他打斷了舅舅的話,飛快看了我一眼,又冒出來一句:“您說的外甥,不是沈弦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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