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爾被放開后,也沒了掙扎的力氣。
甚至渾癱的一屁坐在了地上。
哪里還有先前的癲狂和魔怔?
淚痕在艷麗的面容上不斷落,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口泄口,期期艾艾地說道:“我也是沒了法子。”
“不然,真當我還想見他嗎?”
“當年,他南宮狄無的拍拍屁就走了,等我發現懷有孕時,已經找不到了他的蹤影。”
“我本想去中原找他,可彼時皇庭遭遇了一些危機。父皇也不顧我的意愿,便要將我嫁去烏孫。”
“所以日日夜夜都派了看守將我死死關押在房中,不許離開半步。”
“我也曾在黑夜里期盼過能等到他回來,希他能帶我離開。”
“哪怕不做這個公主,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我一次次的盼來了黎明,卻再也沒有等到他。”
“我眼淚都流干了,還是打算逃走。然而就在我出嫁前夕,決心要幫我離開的母妃卻突然離奇死亡!”
“當時我本不知道真兇是誰,于是哭著鬧著堅決不肯出嫁。因為我明白,母妃絕對是被人害死的!”
“父皇找到我,說倘若我執意不嫁,他便不會將害我母妃的真兇出來。”
“他也知道,我母妃是因我而已。”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點頭出嫁,要父皇將害死母妃的兇手出來。等我親自手刃了真兇之時,也是我出嫁離家的一刻。”
“直到后來我執掌烏孫大權多年才漸漸明白。哪有什麼手刃真兇?”
“當年害死我母妃的真兇,就是我父皇啊!”
“他為了我出嫁,所以才自導自演了那一場戲,只是為了用仇恨牽制我,讓我不得不為了母妃的死而甘心出嫁。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但是,我也恨你!!南宮狄!”
“倘若不是因為你負心離開,丟我一人懷著孩子等你,我也不會哀求母妃送我離開……”
哭到這里,阿娜爾已經趴在了地上。
南宮狄更是一臉痛悔。
就在這時,一聲哀嘆也從門外傳來:“我可憐的孩子——”
一個影搖晃著沖了進來。
隨后一把抱住地上的阿娜爾,并哭道:“我可憐的孩子。當年你的母妃就是這樣死的?那你為何沒有告訴我?”
“好歹姨母也能給你做主啊!!”
“我可憐的阿娜爾,當年你在烏孫又是怎麼過來的啊?”
進來的人正是樓蘭太后。
不止是他,樓蘭王和樓蘭王后也都聞聲趕了過來。
李卿落也沒料到事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原本是想挾持了阿娜爾然后就可以帶著師父離開的。
哪曉得……
簡直是令人頭疼不已的狀況。
而且,李卿落在這個太后的上也約看到了幾分母妃的樣子。
在剛進樓蘭王宮看到這幾人的相貌時,李卿落心里就已經大驚一回了。
這會兒再看到這幾張臉,心里還是忍不住的吃驚。
樓蘭王也正冰冷地盯著李卿落,仿佛已然是個死人。
李卿落扶額,看向雖然已經虛弱不堪,滿臉痛苦的南宮狄,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師父,您當年……哎,確實是您的不是了。”
說難聽點兒,就是個實打實的負心漢。
這一傷……倒也不冤。
這些話,李卿落當然不敢說出口來。
只怕兩下干脆真的將師父給氣死了過去。
另一邊,阿娜爾在樓蘭太后懷里哭累了,這才又緩緩說道:“姨母,阿娜爾當年太過天真,以為大過一切,所以才會執拗而又任的哀求母妃放我自由。”
“母妃何嘗……又不是阿娜爾害死的?”
“阿娜爾哪有臉再告訴姨母真相?”
“不過,父皇前兩年的暴斃,也有我的手筆。也算是我替母妃報了仇了。”
阿娜爾了淚,緒似乎已緩和不。
突然抬頭向李卿落師徒看來。
李卿落心中再次一驚。
剛剛那些話,是他們這些異族的外人能聽的嗎?
阿娜爾不會準備聯合樓蘭人,對他們滅口了吧?
李卿落還是擋在了南宮狄的前。
“這個……剛剛不知真相,所以言行多有不敬。在此,小先行向各位特別是烏孫太后您致歉。”
“師父他確實是對不起您,讓您這些年了這麼多苦,您在他上無論如何出氣也都是應該的。”
“但是為徒弟,我也不能坐視不理,見到師父被您給真的活活打死。”
“為此,小愿意和您換條件。您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師父?”
“畢竟他就算真的死了,你就算真的出氣了,不也是打死了您孩子的生父嗎?這若是讓師兄知道了,他又如何面對真相呢?”
“所以,不如您開個條件,我們雙方和平解決這件恩怨如何?”
阿娜爾還沒說話,樓蘭太后先呵斥道:“荒唐!”
“這個中原男人當年負心阿娜爾,害得阿娜爾吃盡苦頭。就算他是庫爾特的生父,他也罪該萬死!”
“就算你是曼陀城的公主,也休想手此事!”
“來人,把他們都給哀家抓起來!”
外面兵戎相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來,就算是樓蘭王宮來再多的守衛,今晚想拿下李卿落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李卿落知道這也是自己最后的機會。
趕出聲說道:“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不好嗎?”
“我心疼我的侍衛為我拼命,難道樓蘭王就能不惜犧牲自己王宮的侍衛,也要將誠心的我們抓住不?”
“傳聞樓蘭王民如子,正是因為惜王國百姓的命,所以才不喜好戰,厭戰畏殺,幾乎不與外界異族往來。”
“就連投靠哈拉皇庭,每年給皇庭上供無數金銀,也只是為了抑制好戰的皇庭不侵略樓蘭,為了樓蘭的一方百姓能夠安寧,所以委曲求全只做了皇庭地下的一方小國。”
“樓蘭王也不想這和平寧靜被徹底破碎吧?”
“我若真在你們樓蘭出了事,曼陀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如今曼陀城也還不過只是一個小城,但大梁和大楚都收不回他,西域更是拿不下它。”
“它的戰力,樓蘭王您大可斟酌估量估量。”
然而此時的樓蘭王仿佛已經氣極。
即便李卿落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清楚,樓蘭王仍然只是一聲冷笑。
“夠了!”
“能夠威脅我,威脅樓蘭的人,這世上還沒有幾個!”
“丫頭,你終究是太年輕了。”
“我確實厭戰畏殺,但本王也絕不允許有人欺到我們樓蘭頭上來!”
“你的師父南宮狄更是負我表姐至此!今日我不出這口氣,不殺了他,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你說什麼,他都必須死!”
李卿落眼神冷狠下來。
大不了魚死網破,就憑他們,今日還不能將師父帶出這樓蘭王宮不?
而且,樓蘭王就在眼前,若是再綁了樓蘭王……
李卿落正要手,追雨就滿是的沖了進來。
“但若是再加上一個蘭海王呢!?”
“不只是蘭海王,還有天風商行。”
“不只是天風商行,還有大名鼎鼎的藥王谷!”
“不只是藥王谷,還有大梁的肅王,大楚的越王,甚至還有苗疆五月教的背景!”
“樓蘭王,你當真要徹底惹上眼前這個人,你可知道究竟是誰!?”
追雨并沒有鬧得太明白。
但是當他搬出這些份和背景,已經足夠震懾樓蘭王,甚至殿的其他人了。
李卿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與樓蘭王對視著,眼神毫沒有怯怕和退讓。
殿外的殺戮聲越來越大,兵戎相見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樓蘭王聽見侍衛在大喊:“糟了,本殺不死!”
“他們穿了甲,刀劍不——”
樓蘭王聞聲臉終于大變,他趕手并大喊了一聲:“停!”
“所有人,統統住手!”
聲音傳出殿外,外面的打斗聲仍然沒有停下。
樓蘭王迅速看向李卿落,李卿落這才吩咐下去:“所有人住手。”
院院外,終于都變了一片死寂。
樓蘭王氣的青筋直冒,他確實從未過此等脅迫和屈辱。
李卿落卻神淡然的只是扶著南宮狄轉。
“今晚夜已太深。”
“師父傷重,需要休息了。”
“至于其他的,明日再相商吧。各位,請恕我們在此再叨擾一晚了。”
樓蘭王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卿落:“明日,小一定說出自己的真實份。”
“各位不如先想想,如何與我換條件。”
“如此,我們也能相安無事。”
救人,是要救定了!
即便樓蘭不放人,今日也必須得救。
不過,此事也沒有那麼容易罷休。
李卿落心里明白,南宮狄心里更明白。
他看向阿娜爾,眼里好似有千言萬語要對說。
然而到了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因為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阿娜爾更是狠狠地瞪著他,似乎無論他說什麼,都已經恨他骨。
二人就此被徹底分開,李卿落也扶著南宮狄從殿走出去。
先看了一眼的殺子們,見個個雖然上都有跡,但好歹都還活著。
先松了口氣,然后立即喊來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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