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這樣，阮云珩還是猜出來第一個頂帖的是許念意。

他發了消息過來：「意意，睡了嗎？」

許念意：「沒呢。」

阮云珩：「要不要去散散步？」

現在？

許念意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不過猜到阮云珩現在心不是很好，猶豫了幾秒就回他：「好啊，等我幾分鐘。」

然后給謝厭聞打電話，猜到謝厭聞這會兒肯定在浴室。

果然，謝厭聞接起電話的時候，有水聲，他聲音還啞著，問，“怎麼了？”

許念意：“我跟阮云珩去散散步。”

“這會兒？”

謝厭聞語氣不滿，“這麼晚了散什麼步？”

許念意：“你就別管了，你先照顧小阿聞吧，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掛了電話。

也沒再換服了，就裹了件厚外套就出了門。

阮云珩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穿著件套頭藍衛和同系運，手揣在兜低著頭，用腳尖挲著地面。

見出來，他偏頭，“下去走走。”

許念意點頭。

兩人一路沉默的進了電梯，下了樓，走進小區花園。

他沒說話，許念意也沒說話，也將兩只手揣在服口袋里，慢吞吞走著，一邊走一邊踹地面的小石子玩兒。

秋夜風涼，走到一花臺邊，阮云珩偏頭看，“冷嗎？”

許念意搖頭，“不冷啊。”

抬頭看阮云珩，阮云珩停下來，默了默，輕聲：“意意。”

“嗯？”

許念意歪了腦袋，看他一臉深沉的樣子莫名有些好笑，“你剛才才在論壇裝了，這會兒又裝什麼憂郁啊？”

阮云珩不太自在的咳了聲，別開目看了看夜中搖晃的樹枝，又看回。

眼眸燦爛，看不見毫傷心。

從他第一次見到許念意，這姑娘就一直是開開心心的樣子，天就知道傻笑，幾乎看不到有難過的時候。

可人怎麼會不難過呢？

只是從來不表現出來罷了。

他有些悶悶的，心臟又酸又疼，問：“你會不會怪我，這麼自私。”

“為什麼？”

許念意疑：“你哪兒自私了？”

“其實一直沒有好好跟你聊過，意意，我……”

阮云珩似乎在思考這話應該怎麼說，許念意忽然明白了，“你想說許安虞的事嗎？”

好笑：“這事兒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嗎，你喜歡就好好去喜歡就行了，我永遠都支持你的。”

“那你呢？”

阮云珩問：“你怎麼辦你想過嗎？”

上論壇之前，他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他媽在電話那頭念叨了他好一會兒，也說了下午跟許念意聊的話，一個勁兒在電話里頭夸懂事可，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可阮云珩卻覺得心頭堵得特別厲害。

他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跟說。

他只知道，他們每個人好像都有選擇，可其實，只有許念意沒有。

沒有選擇。

每個人都說懂事，諒，都喜歡。

可對的喜歡是不是又因為的懂事和諒呢，如果稍微自私點，如果不愿意懂事諒，他們還會喜歡嗎？

阮云珩說不出來。

他也想過，如果許念意跟他說，不想讓他和許安虞在一起，他該怎麼辦？

們兩人落水先救誰這個問題他能回答。

可這個問題，他想不出答案。

而他沒有說出來的那些話，許念意都懂了。

“我能怎麼辦，我不就在這兒嗎？”

嘆氣，語氣輕松，“都跟你們說了，別想那麼多，想太多就是自尋煩惱。”

許念意抬頭了天空。

月很溫，星辰點點很燦爛。

彎：“何況，我一直覺得，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它的安排，也許就是最好的呢。”

說：“我既然已經來了，我就在這里，沒有另一個我冒出來跟我搶寵不是更好嗎？”

阮云珩蹙眉：“你不會消失嗎？”

“我來都來了，怎麼消失？”

許念意對他眨眼，開始天馬行空，“你看過那種科幻電影嗎，就是那種關于時空穿梭的？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就是在車禍的時候被撞進了時空隙，才會來到這里并且變得更年輕，而這個時空既然已經有我的存在了，未來一切都會變，沒有另一個我出現才是最好的啊。”

阮云珩懷疑：“是嗎？”

許念意：“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缺乏想象力。”

阮云珩角了，嘆笑了聲：“是，比不上我們許大導演想象力富。”

他說完，沉默了下，忽然又說：“其實我剛才在想，我這輩子就不要孩子了，反正沒有一個孩子是你，不想要。”

他這想法倒是讓許念意愣住，“你想把老老阮氣死啊。”

阮云珩“嘖”聲：“他們還不至于禽到現在就催生，至也是七八年后的事兒了，那時候他好了，氣不死。”

說完又吊兒郎當的笑，“何況不是有你嗎，你跟謝五多生幾個，到時候找個最聰明的，來繼承阮家的皇位就好了。”

許念意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時候也不多說，只順著他的話點頭，笑嘻嘻的，“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和阿聞的孩子肯定比你的孩子聰明。”

阮云珩又被氣到了：“你不是我孩子啊？”

許念意：“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不過我的智商應該多半還是傳了許姝。”

“……”

阮云珩無語。

默了默，忽然張開手臂，“來，抱一個吧。”

許念意一愣，笑道：“你神經啊。”

阮云珩沒說話，只上前一步，抱懷，忽然很正經：“放心，爸爸以后一定努力，好好替我們意意和未來的寶貝打江山。”

許念意眼睫閃，還是輕輕環住他，回抱他。

幾秒后，阮云珩拍拍許念意的后背松開，“行了，回去吧。”

等兩人朝回走，剛走到電梯間，就看到謝厭聞姿態閑散的靠在電梯旁邊等著。

阮云珩翻了個白眼：“怎麼，你還怕我把賣了啊？”

謝厭聞輕飄飄抬眸：“我怕把你賣了。”

“……”

阮云珩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可能真像傻的。

按下電梯，門開進去，冷冰冰：“我先上去了，你們別跟進來，我不想污染你們智商。”

許念意笑出聲，等電梯門關上，才看向謝厭聞偏頭眨眼，“這麼快，就哄好小阿聞了啊？”

謝厭聞對的大膽已經快免疫，他也偏頭，笑了聲：“哄它，哪有哄念念重要。”

朝勾勾手指，懶洋洋的，“過來，老公抱抱。”

許念意微怔，隨后一笑，“你別占我便宜啊。”

謝厭聞挑眉，低聲委屈輕嘆：“這怎麼算占你便宜呢，都讓你了玩了，還不算你老公嗎？”

說完見站著不，他站直朝去，漫不經心的調侃自己，“算了，老婆不過來抱老公，老公自己過去抱老婆好了。”

許念意目低垂了一秒，也朝前一步，兩人就這麼走到了一。

抬手，環住他腰。

許念意將自己埋進他懷里，聲音悶著，有點兒不明顯的，“那就暫時讓你做一下我老公，抱抱吧。”

謝厭聞按住腰背，掌心輕的頭發，聽他：

“阿聞。”

“嗯。”

“阿聞。”

“嗯。”

“阿聞。”

謝厭聞低低一笑，低頭輕吻發頂，溫至極：“我在呢念念。”

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