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嗯”了聲,眼神示意顧明野走,這時穆姨似想到什麼,說:“對了小姐,上回我三姑牙痛吃不了東西,你給找了個醫生,今天打電話過來說好了,一個勁跟我講在鄉下吃了藥打了針都不行,您的那個大夫一過去,把張到最大,吧嗒一下就好了,說是牙周炎……”
白黎心不在焉地拽著穆姨往里走,聞言點頭:“好了就好……”
耳邊是穆姨的聲音,影影綽綽的夜里,男人站在門外看。
“小姐?”
穆姨忽然喚了一聲,白黎嚇了跳,“啊?”
穆姨無奈笑道:“是不是最近上班太累了,我給你燉了清燕窩。”
白黎抬手了脖子,說:“是有一點。”
“先生和太太在主家等您。”
穆姨話音一落,白黎心思就沉了幾分。
白家公館里有兩棟洋樓,中間以花園相連,靠近前院的主家都是宴客會所,而白崇州和黎秀也住在那里,白黎因為喜歡后面這棟別墅上的斜面閣樓,所以早早就搬過來住了。
以前因為閣樓夠小,不會覺得害怕,再后來,就和白瑩搬到周家那兒了,直到上大學才獨立。
“爸爸,媽媽。”
客廳里,除了白崇州和黎秀,還坐了道堆金砌玉的影——周牧覺。
白黎抿了抿,喊了聲:“哥。”
周牧覺神溫和道:“工作了一天,辛苦了。”
對面坐的是白崇州和黎秀,這邊的長沙發是周牧覺,白黎挑了個單人沙發坐下。
這時白崇州開口道:“牧覺帶了個項目過來,我看很適合你們部門來做,今年如果能扭虧為盈,你在集團里也算燒出來了第一把火。”
白黎拿過桌上的文件,這時一旁的黎秀道:“我很喜歡這個項目,小黎,它非常適合你來接手,牧覺給你挑的眼很不錯。”
白黎抿著翻完,視線朝周牧覺去,“哥,我今天中午跟您提的是另一個項目……”
周牧覺淡聲道:“夏浦島那邊的水太深了,不僅是政府背景,還有港資在圍獵,我們還是不要手,你手頭這個項目非常干凈,而且它的社會效益能給環宇撬更大的機會。”
白黎臉泛白,果然,對面的白崇州和黎秀一聽見“夏浦”就眉頭皺起,“白黎,你忘了爸媽跟你說過什麼?”
著手里的文件,說:“如果環宇不想做夏浦這個項目,我可以自己去做……”
“白黎。”
白崇州聲音一沉:“你忘了你姑姑是怎麼輸了自己的下半輩子的嗎?”
“我當然知道,”
白黎聲帶繃道:“因為喜歡上了一個跟白家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所以被家族反對……”
“不是!”
白崇州怒道:“是有非常好的商業頭腦,卻偏偏被沖昏了頭腦,沒有了判斷力,居然要拋棄家族和他在一起。”
黎秀恨鐵不鋼道:“你比你姑姑還嚴重,居然要拿集團的資源去扶一個島?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顧明野的男人,你會這麼犟嗎?”
白黎指尖用力陷手心,“你們都不了解他,也不了解這個島,我在那里住過,我知道這個地方大有可為,而且也是政府的扶貧項目……”
“我們怎麼不了解他?”
黎秀氣道:“我早就讓人去查了,你是我的兒,我能不張你嗎?”
白黎愣了愣,周牧覺無論什麼樣的場,都能姿態閑涼地坐在一旁,白黎甚至看不出他的緒。
“祖父是知青下鄉扶貧,當了村長后,原本大有前程,但偏偏娶了一個當時分不好的學生,就一直是一個村書記。父親留過學,結婚后定居香港,有一個弟弟,顧明野十四歲那年帶他回夏浦過暑假,溺亡。”
聽到這里,黎秀頭疼得著眉心,“牧覺,別說了。”
白黎卻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然后呢?”
周牧覺氣息平和,轉眸看:“他在大陸沒有檔案。”
“來路不明。”
白崇州看向白黎,“爸爸沒說錯。”
白黎開口:“怎麼來路不明,他的在夏浦島!”
“所以他這樣出的人會接近你,白黎,你就是太單純了,”
黎秀也生氣了,“他在你上有利可圖,不然怎麼會從夏浦追到京北?這個人再糾纏你,我立馬讓人把他趕走。”
“媽!”
白黎嚯地站起:“有你們這樣查人私的嗎,這是犯法!”
黎秀說:“這算什麼犯法,連知知底都不算。”
白黎就是不了父母這樣的強勢,“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他一個小漁村出生的人,當然不了你的眼,哪怕他多有能力,多有理想……”
“小黎,”
這時坐在一旁的周牧覺抬眸,溫聲打斷和父母的爭吵:“哥哥這個項目你要是不喜歡,我再給你挑一個。”
政企合作項目里,民企幾乎沒有挑選的權力,但周牧覺可以讓白黎這樣的特權。
他有好意,不能手打笑臉人,“謝謝,但是暫時不用了。”
“沒關系,你不喜歡,就挑到喜歡。”
白黎思緒煩躁,拿過桌上的文件道:“我回去看看吧。”
是有一些順捋的,等白黎走后,白崇州搖了搖頭,對周牧覺道:“還是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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