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玉也留意到沈棠寧醒了,他連忙關切詢問:“阿寧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然而只是厭倦地掃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一副不愿談的模樣。
他覺得心里像針扎一樣,有些不過氣,大夫很快來了,看過了況又開了藥方。
池景玉親自監督煮藥,連喂藥都是親力親為,但沈棠寧表現得很抗拒,他明顯被激怒,掐住的下冷冷問:
“怎麼,你還打算為池宴殉?告訴你,想都別想!”
睜眼向他,眼尾泛著紅,眼里的冷漠讓他心悸:“池景玉,你攔不了我。”
他指尖發抖,心里明白說的是事實,如果沈棠寧真的生了死志,他總不可能無時無刻盯著,總有他不在的時候。
而又是又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確實攔不住。
但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讓那種事再度重演!
他平復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神不端倪:“你不是恨我?那就好好活著,看看我的下場。”
他話音一頓,著幾分威脅意味,“還有二叔二嫂,池宴不在了可沒人能護住他們,三皇子若想拿他們出氣……”
沈棠寧的神有了細微的變化,的眼底有恨,有不甘,最終化為妥協。
喝完了藥,又恢復了麻木的狀態,池景玉不想看出這副模樣,況且還是因為池宴,于是問:
“你想怎麼置?”
他看向的是唐嬤嬤,后者一個激靈,面驚恐:“公子……”
沈棠寧極輕掃了眼對方,神懨懨語氣譏諷:“你的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池景玉似在思量,然后緩緩下了定論:“那就先打二十板子,然后拖去發賣。”
他買的是死契,倒是有置的權利。
唐嬤嬤瞳孔震,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人會很這麼狠。
坦白來說,池景玉對待他們這些下人還不錯,所以才敢耀武揚威,可沒想到這次確實是犯了他的忌諱。
“公子饒命!”還要掙扎,被侍衛堵住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傳來慘聲,沈棠寧靜靜聽著,心里平靜極了。
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就是唐嬤嬤把池景玉放進來的。
——
病去如。
沈棠寧這場風寒來勢洶洶,走得也不利索。
池景玉朝堂和別莊兩頭跑,時不時還要應付沈辭,難免分乏。
沈棠寧掐算了下時間,該跑路了。
這幾日病得厲害,連屋子幾乎都不怎麼出,侍衛不自覺有些放松警惕。
其實本不至于這般嚴重,但青嵐不知道的是,每晚都會半夜醒來,故意將窗戶打開吹上一會兒風。
了夜,屋忽然傳來一聲瓷碎裂,侍衛們紛紛趕往主院,只見屋有火,頓時大驚失,沖進去救火。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扇窗敞開著。
侍衛沖進了門,沒有瞧見床榻上的人,頓時沉了聲:“不好,夫人跑了!”
……
沈棠寧跑得很急,病還未痊愈,呼吸都著重。
這別莊生活了好幾年的時間,可以說一磚一瓦都非常悉,池景玉本人來了都及不上。
盡管經歷了重新修葺,可時間倉促,大致布局是沒有變的,比如說在東南邊的墻角,有一不顯眼的狗。
那里被一大片爬山虎覆蓋,并不顯眼,狗很小,但沈棠寧的形鉆過去卻不問題。
從前病了,雪青會從那兒溜出去給拿藥,或是溜出去買些零,畢竟莊子里都是沈熹微的人,被克扣是常有的事。
住進來這些日子,反復走了很多遍,最終確定了從房間到那里最短的路線,侍衛都被火勢吸引過去,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
腦子有些昏昏沉沉,掐了掐掌心讓自己維持清醒。
后約有腳步聲傳來,可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這樣跑過去難保不會被抓。
急之下,沈棠寧咬了咬牙,將自己沉了荷花池里,這片荷花池不算小,水沒有干枯,如今的天也還不至于結冰。
但一水,冰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凍得發僵,聽到岸上傳來朦朧的聲音:
“我去那邊找找,你們去那邊!”
沈棠寧水不錯,可以在水里長時間閉氣,但也撐不了太久,冬日的水實在太冷,直往骨頭里鉆,人難以忍。
“這邊沒有!”
上面的人遲遲不肯離去,看見一盞燈籠落在水面上,對方似乎想彎腰察看水中的況,心了一瞬。
就在快撐不住的時候,“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是匆匆趕來的青嵐。
對著侍衛指了指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神很是急切,對方臉一凝,沒有毫懷疑提步跑了過去。
青嵐了眼水面,眼神堅定地轉離開。
伺候了沈棠寧這麼些時日,知道經常在哪些地方流連,按理說領著公子發的月例,本不該吃里外。
可總會想起沈棠寧郁郁寡歡的模樣,和提起自己夫君時,眼底一閃而過的。
親手放了那只鳥,公子定然會遷怒。
可卻覺得心里松了口氣。
因為鳥本該是自由的。
……
沈棠寧浮出水面,哆嗦著爬上了岸,暗暗在心里朝青嵐道了聲謝。
不可否認,對這個淳樸的小姑娘,一開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故意在面前示弱,讓對方對產生同。
這份同也確實如所愿,在關鍵時候派上了用場。
走后,青嵐可能會到牽連。
但沒關系,會讓池景玉活不到那個時候。
眼里閃過一抹戾氣,沈棠寧不再遲疑,逃離了這座牢籠。
憑著本能一路跌跌撞撞狂奔,終于在力氣耗盡的時候,看到了一抹影。
正想來劫人的元昭沒想到會自己逃了出來,眼神詫異上前扶住:“主子?”
不怪他驚訝,因為沈棠寧此時渾,面蒼白似鬼,像剛從水里撈出來,全上下沒一不狼狽。
在辨認出他后,頭一歪,放心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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