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這個朝代，硝石還未被發現可以用來研制火藥，因此朝廷的管控并不是很嚴格。

只要不是大規模地購，沒人會追究你用來做什麼。

不過中途還是出了點意外。

雪青將東西買了回來，池宴興致湊過來仔細一看，發現了不對。

他捻起一點放在里嘗了嘗，咸中帶苦，著清涼氣息，他眉頭漸漸蹙起。

沈棠寧見狀不由好奇：“怎麼了，有哪里不對嗎？”

池宴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要的硝石，而是芒硝，兩者外形相似，用卻大不相同。”

他見沈棠寧和雪青直勾勾瞧著他，不得不進一步解釋，“我要找的硝石，多出現在石壁等潤，亦或是茅房墻壁以及附近的泥土中，也地霜。”

沈棠寧呆愣愣眨了眨眼，語氣有些不可置信：“……茅房？”

池宴了鼻子：“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收斂了表，迅速打消了吃冰食的念頭。

雪青也聽得一愣一愣，后知后覺點頭：“那奴婢再去找找。”

“不用了，我讓八兩去吧，反正這小子閑著也是閑著。”這麼熱的天，池宴沒膽子使喚沈棠寧的人，指使起自己的小廝倒是毫無負擔。

八兩：“……”

等八兩將硝石買了回來，池宴左看看右看看，又開始嫌棄硝石純度不夠。

這個時代提純技藝還不，提煉出來的硝石仍有雜質，這樣一來，制冰也沒那麼容易功。

八兩小心翼翼道：“那小的再去找找？”

“那倒不用。”池宴不打算繼續為難他，畢竟他再跑多家買回來的東西也都一樣，他打算自己手提純。

其他人包括沈棠寧在，也好奇地圍攏過來觀看。

只見池宴將硝石晶碾磨末狀，加早已盛放好熱水的盆中，中途拿著木不停地攪拌。

沈棠寧滿臉新奇：“這就是所謂的提純？”

池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這溶解結晶法，提純的方法不止一種，只是這個比較省時省力，用木炭也可以，只不過相對于來說比較麻煩。”

活炭的吸附強，提純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沈棠寧聽著池宴里陌生的話，視線不由落到他臉上。

他眉眼低垂，神專注，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弧度，做這些事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散發著不一樣的彩，和眾人口中的紈绔相去甚遠。

眼睫微，心中難免覺得違和。

沈棠寧自認讀過不書，可是池宴口中的這些竟然聞所未聞。

狀若不經意地道：“夫君怎麼什麼都知道？”

池宴頓了一下，語氣含糊：“我平時就喜歡看些雜書，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唄！”

沈棠寧眉眼輕輕一彎：“那夫君可真厲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己也藏著，無意去探究池宴上的謎團。

等硝石的溶完全溶解于水中，池宴示意八兩雙手將一塊布撐開，抱著木盆將里面的溶過布倒另一個盆中。

“這又是在做什麼？”

池宴有問必答：“這一步是過濾掉里面的雜質。”

這個倒不難理解，沈棠寧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反復過濾了幾遍，松了口氣：“現在就等它完全冷卻。”

在冷卻的過程中，硝石會析出結晶，也就是提純后的硝石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池宴三番五次瞄沈棠寧。

他也有些忐忑，自己上表現出來的這麼多異常，會不會引起的懷疑？

不過沈棠寧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池宴也逐漸放下心來。

“姑爺，這是不是好了呀？”

雪青雙手捧著盆，略有些興地進屋來，池宴站起來幾步上前，捻了一把白晶，上面還殘留著太烘烤的余溫，他輕輕頷首：“可以了。”

沈棠寧也瞥了眼：“瞧著是比之前剔許多。”

“那接下來是不是要制冰了？”

一屋子的人眼著他，池宴無奈扶額：“去打盆冷水，再拿一個大點的盆和一個木桶來。”

八兩“欸”了聲，匆忙朝廚房奔去，雪青怕他一個人拿不了，也跟了過去。

兩人取完東西回來，池宴將裝滿水的盆放置在大盆中，再將硝石放到大盆中，往里加水，最后用木桶將兩個盆嚴嚴實實罩住。

做好一切準備，他便等待著結果。

“這就可以了？”沈棠寧挑了挑眉，覺得還有意思。

“應該可以了吧。”池宴心中難免忐忑，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嘗試硝石制冰，不知道中間有沒有出什麼差錯。

這麼多人盯著，要是失敗了，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硝石在溶解于水的過程中，會不斷吸收熱量，這也是制冰的原理。

木桶不明，他們也看不見里面的況，池宴清了清嗓子：“要不我們先做點其他的事，一直在這里等著也無聊。”

雪青眨了眨眼：“奴婢不覺得無聊啊，還有意思的！”

八兩也點點頭：“可不是嗎？多稀罕吶，還能親眼見著水結冰！”

池宴：“……”

沈棠寧角不著痕跡勾了勾：“好了，你們一直蹲在這兒不累嗎？結冰也需要時間，先干會兒其他的事。”

池宴頓時覺得，再沒有比沈棠寧更的人了！

發了話，雪青和八兩只得聽命。

等周圍沒了人，池宴如蒙大赦，著急地圍著木桶轉悠，雙手合十抵著額頭，里念念有詞：“老天保佑，可千萬要功啊！本公子的一世英名可都看這一回了！”

門口的沈棠寧聽著他的絮叨，好笑地搖搖頭。

還一世英名？

他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池宴忍著焦灼，小心翼翼揭開木桶。

木盆中白氣繚繞，里面的水結了冰，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發出清脆聲響。

他心中不由一喜，了！

池宴大搖大擺抱著滿滿一盆冰去找沈棠寧，故作漫不經心抬起下：“喏，我就說吧，小意思。”

沒忍住角翹了翹，發自心地道：“夫君真厲害！”

看著池宴悄悄紅了耳尖，不心想。

這人，還怪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