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調的燈下,加上多一個人的存在,莫名給這小小的房間帶來溫馨覺。
賀景洲仿佛看不到空白的神,口吻無比自然地問道。
“要不要幫你。”
“不不用,”林霧臉瞬間發燙,趕開口,“我自己可以。”
點點頭,他語調漫不經心。“那你先。”
林霧沉默片刻,仍然試圖勸說,小聲道。
“要不你司機來接你回去睡吧,地板很涼的,而且很,會睡不好。”
賀景洲聞言神閑淡,嗓音溫和:“還不去,是想和我一起洗嗎。”
“……”
林霧拿著服進去時,他隨口囑咐,“溫水一下就行,別在里面待太久。”
說著,忽然想起昨天,好像很在意出汗。
賀景洲覺潔癖太過嚴重,怕人不聽話,語氣似是溫地提醒。
“十分鐘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啊。”
-
在他的話語威脅中,林霧整理好自己,默默坐回床邊。
賀景洲笑了下,拿起服,“還準時。”
走進浴室,沒一會,水聲傳來。
林霧還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燒壞了腦子。
賀景洲居然真的要住在這里……還睡地板。
默默抬手自己的額頭,又掐了把手臂。
有痛。
腦子很,拿出手機轉移注意,胡劃著,屏幕映在臉上明明滅滅。
指尖驀地停下,忽然想到什麼,頓時驚慌失措,趕撐著還有些沉重的起來,快速走到書桌前。
把那張寫著賀景洲名字的試卷折好夾在書里,藏到最里面。
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沒有其他東西后,才終于長舒口氣,重新躺回床上。
沒多久,賀景洲從衛生間走出來。
他隨意套了件簡單的黑T恤,肩頸廓優越,小臂線條流暢,發梢的水珠滴在上面,順著微鼓青筋落。
即便是這樣的簡陋的環境,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也沒有毫折損。
林霧莫名想,上天真的對他足夠偏心。
“架在哪。”他看向。
回過神,忙道:“柜子里。”
賀景洲打開還沒他肩膀高的柜,微微彎腰拿出架。
布料展開掛上去,林霧才發現,那是的服。
眼前一黑,慌張開口,“我自己洗就可以,你,你……”
“你洗,然后一頭栽到盆里嗎。”賀景洲平靜瞥一眼。
“……”林霧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曬服,只是懶將外留在衛生間打算明天再洗,結果被他接手了。
最后一件服在晾桿上被晚風吹得輕輕搖晃,賀景洲走向衛生間洗手臺,水流聲嘩嘩響起。
干凈手,拿著膏和棉簽坐到床邊,拍拍側位置。
“過來涂藥。”
林霧怔了下,起,“什麼藥。”
“領口拉下去點。”他沒回答,淡聲命令。
林霧也沒多想,下意識“哦”了一聲,手指揪住睡乖乖扯開,出一片淡紅。
之前睡著時他已經涂過藥,現在看來消退許多,賀景洲取出棉簽,沾上清涼膏,在泛紅細致抹好。
將棉簽扔進垃圾桶,抬眸見認真拽著領子的乖巧模樣,輕笑了下。
“這麼聽話啊寶寶。”
林霧耳熱地松開手。
視線掃過地面,還是覺得太過魔幻。
他真的要睡地板嗎,居然要讓大爺睡地板嗎。
這樣想著,賀景洲已經把送過來的床單拿出,鋪展開。
林霧實在有點接不了這個畫面,連忙起,“要不還是你睡床,我睡下面吧。”
賀景洲懶懶抬眼,語氣不咸不淡。
“你腦子燒壞了?”
“……”林霧噎了下,默默想,明明他才是最容易變臉的人。
-
燈按滅后,房間陷一片黑暗。
林霧枕在的枕頭,側睡著,空調的風徐徐吹來,很涼快。
這次沒有覺得舍不得電費。
微抿,目落在賀景洲上,思緒漸漸飄散開。
一直覺得,就算自己哪天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也不會有人發現。
上午難得不了時,并沒有很強的求救意識,只是放任自己半昏半醒。
原來不是做夢啊,他真的出現在這里。
薄薄的月灑進來,照在他眉骨優越的臉。
看著男生顯然并不舒服的睡姿,林霧眼睫了,指尖攥枕頭。
忽然發現,賀景洲和認識以來,好像沒遇到過什麼好事,反而一直在被從高高在上的云端拽下,沾染生活的狼狽。
可喜歡不應該是讓雙方都變得更好嗎。
這樣的喜歡是不是……很廉價。
胡思想著,無措的緒漸漸漫上來。
許久,實在忍不住,鼓起勇氣輕聲開口,“……賀景洲。”
他睜開眼,“怎麼了。”
林霧掌心滲出細的汗。
眼睫微,投下不安的影,怕他覺得自己不安好心,盡量自然冷淡地開口。
“你要不要睡上來?”
枕頭都被皺,努力堅持把話說完,即便尾音已經開始虛弱,“應該還可以一。”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寂靜。
長久的沉默里,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聲。
林霧指尖攥,后悔涌上心頭,想找個地鉆進去。
到底在干什麼。
這時,男生散漫嗓音響起,“你確定?”
語氣裹著幾分戲謔。
心霎時跳得快沖出腔,抿著艱難嗯了一聲,然后趕往靠墻挪了挪,床單和服的聲在寂靜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很喜歡生再次忽如其來的大膽,賀景洲很輕地笑了下。
“可是這麼窄,我好像只能抱著你睡啊。”
仿佛在說別有所圖。
林霧耳尖倏地發燙,急切地剛想開口解釋,便借著一點月看見男生起,張得瞬間僵住。
賀景洲不是什麼會客氣推拒的人,既然都邀請他了,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怎麼不說話,”他似是禮貌又紳士,詢問,“可以抱著你睡嗎,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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