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依舊回到東宮,此時的東宮已被侍衛看守起來。
們表明了自己對逆反不知,但最終結局還要看如何置太子。
說到底,們全部都是太子的附屬。
袁真被人送回來,是珍娘接的。
兩人在殘中對視,以往的恩怨被風一吹,都散了。
“走吧,我擺下了飯菜,給你接風。”
珍娘淡淡說,“宮人們都被帶走,恐怕已關牢中,如今隻餘冬雪們。”
“那日多虧你點醒,我帶著們一起去了清思殿。不然現在們也保不住,這院子裏就隻餘咱們三人。”
“皇上會撥人來伺候的。”袁真跟以珍娘後頭安。
“這兒是東宮又不是冷宮。”
“我們才是真冤,什麽都不知道,白給人陪葬。”
“呸,說這些不吉利的做什麽?總之咱們已經努力證明自清白。”
珍娘歎口氣,“也是,盡人事聽天命嘍。”
說話間兩人來到棲梧殿,殿中擺著桌凳,一桌飯菜。
玲瓏與珍娘肚子都已大起來,快到生產之時。
玲瓏腳腫著,臉也腫了——是哭的。
雙眼像兔子似的,看袁真回來,又流出眼淚,“太子爺一出事,咱們可怎麽辦?我這都快要生了?”
絞著手帕,心中想著從前種種爭寵的往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吃好喝好,把孩子生下來,就算是罪人之後,也是皇家脈,一切看天意,現在哭有什麽用?你父親在外一直為你奔走,你也爭點氣。”袁真半訓斥半安。
三人坐下,玲瓏沒甚胃口。
袁真和珍娘卻如常吃飯。
到了這個時候,真就生死有命了。
袁真不慌,接了長公主令,說會為其想辦法。
不會一輩子關在宮裏。
頂多一兩年,一定把弄出去。
聽聽這話,想來就算皇上知道們清白,因為不輕饒太子,所以們都得跟著治罪。
清白又如何?
太子很有可能被圈,一生不得出去,們為家眷哪有單獨放出來之理?
這個理大家都懂,若是太子被以死罪,對們倒是好事。
誰也沒說出口,理是這樣,此時說出來也太薄。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玲瓏更是默默流淚,食不下咽。
太過傷心以至了胎氣。
生了一夜,淩晨時產下一個男嬰。
抱著孩子又哭又笑。
想生太子的皇長子真就如願以償,可是一切都已空。
一個罪太子的名號,隻會得這孩子一生抬不起頭。
把臉埋在孩子繈褓上,哭得肝腸斷。
……
袁真睡不著,枕著自己手臂。
空跑去長公主府見了長公主。
長公主也很無奈,“皇權之爭就如巨大的車輾過去,人不過是車前的一隻蟲,再厲害也敵不過這樣的輾。“
“你莫擔心,你和們不同,你是替皇上當差的,想必太子之事置完,總會給你個結果,本宮會替你說話,求個恩典。再不濟,本宮也有旁門左道將你弄出來。”
長公主說過,皇上當初有心在太子廢黜後滅的口的。
後來改了主意,能活,已經是恩典。
袁真不會束手就擒,不是出了宮活不下去的人。
真不行,自己逃走闖江湖也活得下去。
珍娘點著蠟燭,一樣難眠,好在有三個孩子陪著。
“小姐別慌,真要把我們關一輩子,我們陪你,咱們剛好夠一桌雀牌。”
夜半傳來玲瓏生產的消息,珍娘鞋都穿不及,跑著過去。
好像突然有了使命。
冬雪喊道,“小姐自己也有孕,急什麽,用不了多久咱們自己的孩子就會出生。”
珍娘突然有了信念,開心道,“是,有了孩子就有了盼頭,走先去照顧下玲瓏。”
“小姐不恨?給我們添了不堵。”
“都階下囚了,恨什麽呢?”
“統共餘下我們這幾個人,要真死了,我們不是更寂寞?”
幾人帶了禮喜滋滋去瞧玲瓏。
見生過孩子還在哭,珍娘耐心陪說話。
“咱們都是當娘的人了,不堅強些,孩子怎麽辦呢?”
“妹妹好好坐月子,等養好了,才能照顧好孩子啊。”
玲瓏聽了這些話,慢慢安靜下來。
幾人反倒於困境中生出相依為命之。
……
歸山帶人搜查了整個東宮,加上袁真搜集來的書信涵帶走一大堆。
分門別類整理好,裏麵赫然出現派人截殺督糧的信件。
此事非同小可,皇上親征,有人敢斷糧,比集合軍隊質更惡劣。
截殺皇上,為圖皇位。
斷糧是讓大周八萬大軍一起去死!
是背叛大周,是將國境拱手讓給北狄。
更不提北狄虎視眈眈一直想南下占領大周最好的土地。
兩者相較,此事更著險狠毒。
他將這些書信集合起來,一刻不敢耽誤,送至皇上書房。
書房隻餘皇帝和藥,皇上親自一封封信讀過,越讀心越涼。
裏頭連地圖都附帶上。
還有幾個重要驛站,都被太子掌握。
所以那日在掖庭,太子終究是說了謊。
皇上將信放下,藥問,“臣可否看一看。”
李瑕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點點頭。
他很怕自己一開口便不住火。
藥拿起所有信件,坐在靠窗的小幾上,認真一封封讀下去。
午時拿到的信,直讀到夕西下。
全部讀完,對皇上道,“之深責之切,在局中不如旁觀者清。”
“臣倒認為,這些信不像一個人的手筆。”
皇上一怔,麵前的信件分為兩堆。
“字跡與風格完全不同,連墨水的氣味都不一樣,不信您聞一聞。”
“另外,皇上細讀信件,對於事的理,完全不是一道的。”
“臣不認為所有信都是太子的,有人趁栽贓。”
“朕心都了,隻讀了信,倒不曾注意這些細節。”
“皇上容臣再多讀一讀這些書信可以嗎?”
李瑕點頭,藥又道,“那叨擾皇上,賜碗參湯,今夜臣挑燈夜讀。”
常宗道來書房向皇上上奏政務,見藥竟有權讀最高機的文件。
這些東西連他這個老臣都沒權力看一眼。
心下氣憤,不敢多言。
此次皇上歸來和征戰前又不一樣。
氣勢如虹,許多事不必反對,一個眼神就得他不敢再如從前那樣囉嗦個不停。
皇上是真正做到乾綱獨斷。
……
恐怕李瑞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提前查到藥的蹤跡,將其滅口。
這些天,他不安寧,所以常常找太宰旁敲側擊詢問太子謀反案的進展。
可惡的是,此案竟給了歸山審理。
歸大人點到的審理人全部如被圈似的劃出一個大殿,單獨理案子。
任何人結案前不得出殿,不得送信,不得見人。
所有消息都是最高機。
連常宗道也未能多打聽一消息。
這天聽到外祖發牢,說皇上過於信任秦藥。
對方還是個布之,卻可以待在皇上邊,對他都是最高機的奏折與歸山提的證據,想看就看。
“那人倒似皇上的參讚。”
“不不,說是帝友也不過份!什麽東西!”
“難不能過問太子案?”
“何止!”常宗道叩叩手中的煙槍,“本已打算結案,突然又不結了。”
常宗道有日子沒見歸山,偶然在路上遇到一次,見他胡子拉碴,就問了一聲。
“聽歸大人提了一句,秦氏認為太子謀反案中有案!”
李瑞驚得一冷汗。
連後麵常宗道的抱怨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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