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景棠似乎是真格的，桃嬸下意識想勸勸。

“太太……”

“桃嬸，你去休息吧。”宋景棠打斷，語氣溫淡，一雙清眸平靜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歡歡。

宋景棠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更沒有吼，但這種沉靜無疑更有迫。

桃嬸也不好多說什麼，就去收拾花園了。

宋景棠氣定神閑地開始吃自己的早餐，用行告訴歡歡，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陪耗下去。

當然，宋景棠目前手里的工作任務非常急，可不會讓歡歡看出來這點。

知道歡歡夠敏細膩，要是出破綻，這小丫頭反倒會覺得能拿。

歡歡傲地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腳不，甚至把宋景棠擺到面前，讓牛的餐巾也推開了。

在看來，宋景棠就做做樣子在嚇唬罷了。

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不讓去學校，爸爸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罵的！

辰辰已經吃完早餐，他放下喝完的牛杯，看了眼時間，司機伯伯還有三分鐘就到了。

“歡歡，哥哥幫你一起收拾，很快的。”他想出了個折中的辦法。

“不要不要。”歡歡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哼聲道，“蹲在地上地的，都是下等人……”

‘啪——’宋景棠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面慍，厲聲：“誰教你這些的？”

如果說歡歡不肯收拾地上的牛只是任的話，那這句話，就是三觀徹底歪到天上去了！

還只有五歲，竟已經知道把人分三六九等，這樣下去，等長大了怕是本不把底層普通人當人看了！

歡歡也被宋景棠突然的發怒嚇了一跳，了脖子，有些害怕地吞了下口水，下意識地道：“和姑姑們都這麼說……”

“……”宋景棠心生惡寒，又氣又后怕。

這的確是霍母褚文慧和霍云伊能說出來的話。

就算他們沒有故意教歡歡這些，可小孩子是最會模仿的了，長時間耳濡目染，最終歡歡也會變得目中無人，傲慢自私！

宋景棠下心底的戰栗，更是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拿到兩個孩子的養權！

此時，來接辰辰和歡歡的車已經停在外面了。

宋景棠起去了趟廚房，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致的銀餐盒，把餐盒放進了辰辰的書包里。

里面裝著辰辰上午課間要吃的水果點心和營養補劑，都是營養師搭配好的。

歡歡當然也有，是個餐盒，可宋景棠沒拿那份。

“辰辰，走吧。”宋景棠溫聲道，“別讓司機伯伯等太久了。”

“……”

辰辰看了眼妹妹，最后還是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向宋景棠，背上了自己的小書包。

他雖然寵妹妹，但也清楚，歡歡的子被家里人寵得太過了些。

“我把歡歡的餐盒也帶上吧。”辰辰主道，“我們在學校也是一起吃的。”

他跟歡歡不在一棟樓，不過隔得也不遠，每次課間歡歡都會蹦蹦跳跳地來天才班找他。

宋景棠沒有異議，“好。”

辰辰把歡歡的餐盒裝進書包，一塊背著出門了。

眼看哥哥真的走了，門一關上，歡歡是真著急了。

過窗戶看見司機伯伯沒接，就直接開車走了，歡歡急得從椅子上跳下來。

“你這個壞人，我要告訴爸爸你不讓我去上學！他會很兇地罵你，還會跟你離婚的！”

宋景棠渾不在意。

不是霍云深要跟離婚，是不打算要他了。

歡歡用自己的手表電話，打給霍云深想告狀，霍云深大概正在開會，手機調了靜音，沒有接。

眼看著歡歡那雙又大又亮的小鹿眼蒙上了一層水，委屈可憐極了。

宋景棠心里終究不忍。

走到歡歡面前，蹲下來，跟平視。

“歡歡，媽媽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宋景棠讓自己選，“要麼媽媽陪你一起把地上的牛干凈，要麼，我們就繼續耗著，等老師打電話來問你為什麼不去上課，媽媽會跟老師實話實說。”

“……”歡歡紅著眼睛，跟宋景棠僵持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五歲的孩子，最后還是敗下陣來。

狠狠了眼睛，扭頭去抓起餐巾地上被打翻的牛。

宋景棠想上去幫，被歡歡用力推了一把。

“你走開啦，我不要你幫忙！”氣呼呼地。

力氣并不大，可這一下，卻比讓宋景棠結結實實地挨一掌還難。

宋景棠閉了閉眼睛，在心里告訴自己，沒有做錯。

即便無條件討好歡歡，有林心姿在，也不會接納這個親生母親，反而只會把寵得更加無法無天，認為全世界都得圍著轉。

與其那樣，不如嚴厲一些，這樣至能讓歡歡知道，有些事是錯的，而做錯事，就會到懲罰。

歡歡嫌棄地把一大坨噠噠的餐巾丟進垃圾桶，馬上跑進廚房洗手。

等出來，宋景棠已經拿上的書包，在玄關等了。

歡歡撇撇，不不愿地走過去。

司機叔叔已經帶著哥哥走了，爸爸也不在家，想不遲到，今天就只有讓宋景棠送去學校了。

車一路都很安靜，歡歡坐在后座，宋景棠在前面開車。

中途，歡歡接到了霍云深回撥的電話。

“怎麼了歡歡？爸爸剛剛在忙。”

一聽見爸爸的聲音，歡歡就委屈起來，可看了眼正開車的宋景棠，悶悶地道：“……爸爸我想你了。你晚上來接我好不好？”

霍云深縱容地笑了一下。

“爸爸看一下時間安排。”

過了幾秒，霍云深確認好行程，“歡歡，晚上爸爸跟媽媽一起去接你好不好？”

車太安靜，霍云深的聲音宋景棠聽得很清楚，微微一怔，接著便聽見歡歡期待地追問：“爸爸你是要跟心姿媽媽一起來嗎？”

“……”霍云深默了默，低聲道，“不是心姿阿姨，我說是你真正的媽媽，宋景棠。”

正在開車的宋景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