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我看看,”馮婞循著瞧過去,“噫,那不是永安王妃麼,皇上眼力甚好,這麼遠竟也能把認出來。”
沈奉頓時明了,原來狗皇后是在這里等著他,冷聲道:“周正呢?”
有周正守在廊橋口,別說永安王妃到這亭子來,就是廊橋都上不了。可周正人呢?
只見那廊橋口空空如也。
馮婞道:“許是去哪閑逛了。”
托折柳摘桃的福,周正此刻正躺在某個草凼凼里喂蚊子。
馮婞又對廊橋上走來的寧姎道:“永安王妃怎麼到這里來了?”
寧姎看見亭中一抹拔的影,眸閃了閃,應道:“晚間無事,臣出來散步消食,可打擾到皇上與皇后了?”
馮婞:“不打擾不打擾,你快過來坐。”
沈奉當即站起,表冷冷的,生道:“既如此,朕不便打擾。朕有事先回。”
寧姎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黯然失落。
寧姎站在廊橋上,擋了來路,沈奉不好過去,聽輕聲問道:“皇上就這般對我避之不及?”
語氣里滿是憂傷。
沈奉腳步一滯。
這廊亭兩邊是通的,都有一座廊橋相連到兩岸邊,既然來路被擋了,那他轉個往另一頭廊橋下去便是。無非就是繞一圈多走一段罷了。
可當他勘勘一轉,就看見狗皇后正著急忙慌地把四面挽著的紗帳給放下來,邊放邊念叨:“可不能讓人給看見,放下來好,放下來好。”
沈奉:“……”
馮婞道:“放下來就線就黑了,這個時候燭燈就派上了用場,得點。”
隨著燈火亮開,映照著寧姎麗的容。
再看看沈奉那張發青的臉,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剛從土里刨出來。
馮婞便從中緩和勸解道:“我知道皇上與王妃從小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什麼誤會是用說不開的呢。
“要是都說不開,還可以先把打開,彼此深流一番,這心結也就疏通了。這里有酒,有點心,你們慢慢吃喝慢慢訴說,我有事先走。
“皇上放心,這方圓半里之絕無旁人來打擾。要是永安王找來了,我會替你們穩住他,絕不讓他壞了好事。”
沈奉帶著的怒氣:“紅杏,朕是不是說過,你不得再張羅這些事!”
馮婞看他一眼:“有話好好說,不興吼。一會兒嚇到了小。這湖上帳子一垂外人看不見,最敞亮的地方就是最蔽的地方,何況宮里上下都知今晚是我與皇上在此賞月進餐,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永安王妃的頭上。此事有我,你們無需害怕。”
說著便拂開紗帳往廊橋上走,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兩人:“皇上可不要再吼了,小可不是用來吼的。”
沈奉看著揚長而去的背影,生氣地想,狗皇后次次把攤子搞爛甩給他,還次次走得這麼瀟灑利落!
以為他想在這?
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于是馮婞前腳走,沈奉一聲不吭后腳便也要走。
只是他剛手拂起紗帳,后便傳來寧姎一聲氣急的呼喚:“沈奉!”
沈奉影一頓,作也停滯了下來。
普天之下,只有這一人敢用這麼又嗔又急的聲音他的名字。
曾是他縱容允許的。
從前每每他把惹著急了的時候,都能夠聽見。那時候他覺得是種。
事實證明,果然還是人眼里出西施。
如今再一聽,沈奉皺起的眉頭都能當蚊子的墳頭:“永安王妃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夾。朕剛吃飽,不想再吐出來。”
寧姎:“……”
睜大了眼,眼圈一下就紅了,不自覺地噙滿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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