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舟又發了一條消息,【你在家嗎?】
對面的人沒有回復,宋時微去洗了個澡,手機掉在沙發里了。
男人嘗試撥電話,同樣沒人接聽。
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謝嶼舟側頭問孟新允,“你吃飽了嗎?”
孟新允了,“吃飽了。”他不知道老板采用的是什麼策略,既不是忽視,也不是熱,看不懂。
但今天不用喝酒,是極好的。
謝嶼舟同樣吃飽了,他站起來告辭,“家里太太找,需要回一趟南城,單買過了。”
“謝總,您慢走。”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謝嶼舟整晚興致缺缺,飯局不喝酒,很多事沒法開口,搞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喝,本來想灌醉他,結果人家用‘備孕’的理由絕殺。
主位的人走了,旁人沒有留下的必要。
廖副總在助理的攙扶下,坐進車里,“頭小子,在這充當老大,我們打江山的時候,他還在上初中呢。”
“一口酒都不喝,明擺不給我們面子,老謝總來了都不會這樣。”
車窗未關,話準確無誤傳到謝嶼舟耳里。
孟新允輕聲喊:“謝總。”
謝嶼舟的黑眸淡瞥他,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認真聽,酒后吐真言。
廖副總還在喋喋不休罵,“還太太,老謝總都不承認,不知道是哪個普通人。”
“我們本來做得好好的,他非要過來橫一腳。”
車子走遠,剩下的話聽不見,孟新允:“錢總和廖副總是同學,對您頗有微詞。”
哪里是頗有微詞,看來意見很大。
錢高義講義氣,一個人跳出來,保其他人,剩下的人領不領不好說。
他們年薪不低,克扣員工工資,卡供應商回款,制濫造工程,貪心不足蛇吞象。
樁樁件件理起來都不簡單,謝嶼舟靠在椅背上,摁摁眉心,“能申請航線嗎?”
他不喜歡坐私人飛機,浪費資源,不趕時間的話,普通飛機足夠。
現在放心不下宋時微,今天的對話非常反常。
孟新允搜索資料,“能,最多一個小時。”
謝嶼舟:“好,明天早上的記得申請,你先和他們開會,問就說你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孟新允應聲:“明白,老板。”
三個多小時后,飛機降落臻悅府停機坪上。
謝嶼舟輕輕打開大門,房間亮起一盞暖的夜燈,他在四周尋找,沙發前方坐著一個人。
空氣里彌漫酒和葡萄的香氣。
宋時微抱住膝蓋,團一個小球。
腳步聲離越來越近,按道理家里不應該出現其他人,沒有害怕,聲音和氣息很悉。
宋時微仰起腦袋,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悉的男人,“謝嶼舟,你回來了嗎?這是一場夢嗎?我一定在做夢。”
彎起漂亮的眼眸,“我都不告而別了,你怎麼可能還會回來我邊。”
謝嶼舟的頭發,的記憶似乎混混,以為是夢,以為是過去。
桌子上一瓶白蘭地見了底,他不確定喝之前剩下多。
生自言自語,“你一定恨死我了,不對不對,恨是因為喜歡,你都不喜歡我了,也不會恨我,不對還是不對,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你也沒說過。”
謝嶼舟看兩頰泛紅,“我抱你去床上睡覺。”
宋時微摟他,“哇,是活的,還會哎。”
喝醉的,有些可。
謝嶼舟:“你喝了多酒?”
宋時微用手指比劃,“沒多,還沒有我之前做兼職時喝得多。”
謝嶼舟假裝不經意問:“做什麼兼職?”
宋時微以為在夢里,放下了戒備心,“酒吧賣酒,一晚上賺了一萬呢,沒有比這來錢快的了。”
謝嶼舟心臟陡然沉一下,“賣酒要喝酒嗎?”
宋時微老老實實回答,“要的,有些客人喝多了就喜歡為難別人啊。”
聽見這句話,謝嶼舟握了拳頭。
忍著心里的難過,男人問:“你那時喝了多?”
“大半瓶。”宋時微:“不過,我后來不去了。”
抬起手,謝嶼舟的下,眼里蓄滿淚水,“謝嶼舟,如果你在的話,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謝嶼舟替掉眼淚,淚水像連線的雨滴,怎麼都不完,“我在這,一直在。”
“我沒有換過號碼,微信Q/Q電話都沒有變。”
他不敢換,怕找不到他。
男人將放在床上,宋時微抱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別走。”
謝嶼舟:“我不走。”
宋時微的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劃過臉頰,打了謝嶼舟的。
聲音哽咽,“謝嶼舟,我不敢找你,也不能找你。”
謝嶼舟:“為什麼不能找?”
宋時微搖了搖頭,不愿意回答,怎麼能找他,要還錢,爸爸害得別人差點家破人亡,害得外婆出事,們被所有人唾罵。
本來和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更是。
謝嶼舟溫聲說:“夢里也不愿意告訴我嗎?時時。”
男人垂下眼睫,定定盯著看,彎腰吻掉的眼淚,作輕。
宋時微低下腦袋,手指攪著,“因為我爸欠了好多好多錢,還都還不清,怎麼辦啊?還剩下好多。”
的記憶是混的,半瓶白蘭地,神智不可能清醒。
謝嶼舟安他,“現在沒了,不欠錢了。”
他上次看過匯款單,按照轉賬記錄,所有的欠債全部還清。
宋時微不可置信地問:“真的嗎?我還完了嗎?”
謝嶼舟:“對。”
宋時微:“那我可以安心睡覺了。”乖乖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一秒鐘后,睜開眼,“不想睡,怕醒了你就消失了。”
謝嶼舟拍拍的肩膀,“不會,醒來我還在。”
宋時微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這樣的夢我做過很多很多次。”
謝嶼舟在邊躺下來,輕聲詢問:“還夢見過什麼?”
長臂一,調低了燈的亮度。
宋時微再次抱住他,“夢見你和別人結婚了,不認識我了,夢見你當著我的面親別人。”
謝嶼舟:“不會。”
他何嘗沒做過類似的夢,夢里更殘忍,還挑釁說從來沒喜歡過他。
宋時微無理取鬧,“夢里的你肯定是安我的,男人慣會花言巧語。”
“不是。”謝嶼舟撈起床頭的手機,調出私文件夾的照片,“你看,我們結婚了。”
紅的結婚證,白的襯衫。
宋時微笑,“是哦,我們結婚了,那你怎麼還出現在我的夢里?”
謝嶼舟準備套更多的話,不能提前暴,“你說想我,我就回來了。”
宋時微使勁搖頭,“我才沒有想你,不想不想。”
“你沒有想我。”謝嶼舟微揚眉峰,“是我想你,所以我就回來了。”
宋時微疑道:“真的嗎?你從來沒說過。”
謝嶼舟肯定地頷首,“真的,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
包括過去的七年。
宋時微抬起手指,他的,好好,“謝嶼舟,我想親你想很久了。”
謝嶼舟含住的手指,了幾口,“多久?”
宋時微心口發,“不告訴你。”
四目相對之下,兩個人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男人和十指扣,他俯下,含住的瓣,放在
里挲。
通過津,酒的昏沉傳給了他。
謝嶼舟和額頭相抵,“你去看心理醫生怎麼回事?”
宋時微反應慢半拍,竟忘了問他怎麼知道看心理醫生,順著他的話說:“沒什麼事的,醫生說是之前力大,現在慢慢恢復了。”
“以后不要瞞著我。”
“嗯嗯。”
這句話,謝嶼舟都不信。
沉默須臾,男人開口,“你喜歡我嗎?”
結果,懷里的生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謝嶼舟想罵人,早知道早點問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畢竟這麼矯的問題,他也問不出第二遍。
翌日清晨,宋時微捶捶腦袋,緩慢睜開了眼睛,被面前矜貴的臉嚇了一跳。
心臟差點驟停,“你不是在清江嗎?半夜詐尸了?”
謝嶼舟彈的額頭,“時時,別裝傻。”
宋時微疑皺眉,“裝什麼?清江的事解決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嶼舟凝視的眼睛,的脈搏,細細辨認話里的真偽,“宋時微,昨晚你說了什麼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宋時微眼珠旋轉,仔細回想,肯定回答,“我昨晚見了我小姨,回家就睡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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