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抓住我的腳塞進襟下，在他上暖暖的，但全程好像沒聽我在說什麼。

看來他是不打算追究了，或者他心里早就清楚真相，但礙于對方是宜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險被凍死的人是我，他憑什麼替我做主，息事寧人。

“沈聽瀾，不管你心里怎麼看不起我，昨天的事我必須要個說法。”

他尋常口氣說：“昨天的事就是個意外。”

“意外？”聽完我瞬間火了，“你認為是意外？”

他見我生氣了，跟我解釋起來。

“無人機沒電了，備用的電池箱又放在休息點，徐暢想著沒多遠就讓司機送他回去取，結果半路車翻了，兩人都暈了，到醫院才有人通知我，我從徐暢那得知你還在山里。”他掖好我耳邊的頭發，“晚澄，沒人故意把你扔在山里，只是意外。”

我口憋著一氣，上不去下不來的，“翻車是意外，宜真拿走我的背包也是意外？”

沈聽瀾說：“不是有意拿走的，從山上下去，被司機誤以為是的背包，就帶上車了。”

“這麼湊巧？”我問，“事湊巧的也太多了，就沒問題？”

沈聽瀾：“你先別激。”

“我沒辦法不激，差點被凍死的人是我，”我氣得抖。

他無聲的嘆口氣，“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緒。”

“呵呵，”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我差點凍死在這大雪里，你讓我控制緒？沈聽瀾，哈哈哈……這真是我從昨天到現在，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沈聽瀾看著我，“不管你相不相信，都是意外。”

“是你讓我相信的意外？！”我眼神發狠，“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凍死了，也無所謂。但別忘了，我現在懷著李敘言的孩子，你確定他不會追究？”

直到此，談話氣氛急轉直下。

沈聽瀾眼睛危險的一睨，“拿他我？大一級死人嗎？”

“不可以嗎？有什麼問題？”我反問他，“你昧著良心護著你朋友，我就不能有個當的男朋友替我撐腰？”

一瞬間，休息點寂靜無聲，只剩屋外的風雪。

沈聽瀾沉默片刻，點點頭說：“好，可以，隨便你查。”

“我當然要查，而且要查個明白，”我氣憤不已，“查不出真相，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沈聽瀾平靜地說：“你不是怪我沒查出真相，你是怪我包庇宜真，認為我瞞事實。”

我不置可否，沉默即默認。

我深吸口氣，“沈聽瀾，如果真是宜真算計我，就算是你朋友，我也不會放過的。”

他曲著，手臂搭在膝蓋上，“隨便。”

“好，這可是你說的。”

沈聽瀾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垂著眼把玩。

我這才想起回腳，卻被他按住了。

他語氣嚴厲地說：“不想截去幾個腳趾就別。”

我張了張，別扭地說：“已經緩過來了，應該沒事了。”

沈聽瀾握住我腳踝，翹起角笑下，“你現在膽子是真大了。敢跟我坐在一張桌上談判，敢對我喊，敢威脅我，也敢算計我了。

不過我很高興，你終于懂得反抗了。”

我一怔，竟不知如何應下這話，只好說：“如果你也被扔在四無人的雪地里等死，膽子會比我更大。”

他看向我的眼神著一欣賞，但只是一閃而逝。

也許，是我看錯了。

沈聽瀾徐徐地說：“我說過你是我養的鷹，看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算是事了。”

不可否認，沈聽瀾在我生命中扮演過讓我意識覺醒的引導者。

我翕，說：“……經歷過絕和死亡，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將手進服里，握住冰涼的腳趾，腳底著他的小腹，男人溫熱的溫過皮傳來，我心里似有羽刷過。

沈聽瀾點點頭，說：“如果你查出是宜真在背后搞小作，我給你個不遲到的正義，怎麼樣？”

我將信將疑，打量他一番，問：“你能把怎麼樣？”

沈聽瀾切一聲笑，“倒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小聲嘀咕著，“算了吧，我也沒指你能怎麼樣，你們兩家有婚約在先，我也知道的背影不是我這樣的小人能撼的，不爭饅頭爭口氣，如果真查出是做的，我讓當面認錯道歉。”

“就這？”沈聽瀾嗤之以鼻，“我教了你那麼多，還有一點沒教你，今天就再教你一招。”

我看著他，沈聽瀾盯著我的眼睛，說：“做大事，心要狠。別人咬你一口，你就要咬斷他脖子。

如果是宜真算計你，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以牙還牙，才不放過。道歉是留給那些弱者玩的把戲，強者本不給對方機會說道歉。”

我擰著眉，覺脊背涼涼的。

沈聽瀾拍拍我的臉，“學會了嗎？”

我點點頭。

他把打火機塞我手里，我低頭看，“我不要，我也不煙。”

“我當然知道你不煙。”沈聽瀾說：“這打火機防風也防水，你帶著。”

想起昨晚的一次打火機，估計他看見了。

我放進口袋里，“謝謝。”

沈聽瀾又看眼手表，“昨晚的大暴雪估計要清一陣，中午能通路就不錯了。”

我說：“大暴雪你怎麼來的？”

沈聽瀾說：“開車，不過車窩在半路了，雪太大，車頂不了。我就走上來的。”

“你瘋了嗎？！”我瞠大雙眸。

沈聽瀾哼笑下，看向窗戶的方向，雪已經快把窗戶蓋住了。

他說：“我也覺得我有病。”

我越發覺得腳底著的皮滾燙滾燙的，想回來卻被他死死的扣住。

“孟晚澄。”

“嗯？”

“你別以為我會栽你手里。過了這勁兒，我腦子清醒了，理都懶得理你。”

“我謝謝你，快過了勁兒吧。”

“呵。”

我抬眼正看到他低下頭，角揚起好看的笑弧。

又慌忙收回，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中午了，救援隊還沒趕到，沈聽瀾聯系后得知來支援的鏟雪車故障了，又臨時從縣里租來一臺鏟車正往這趕，估計到休息點得晚上。

他打開背包拿出一份自熱米飯，加熱后遞給我。

“吃點東西，救援得晚上才能到。”

我問：“你不吃嗎？”

沈聽瀾一臉嫌棄地說：“我才不吃垃圾食品。”

“你，”我端起米飯，“不吃拉倒。”

白天宜真用電話和微信時不時聯系沈聽瀾，但卻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只通過沈聽瀾了解我況。

晚上八點，沈聽瀾又接到救援隊的電話。

他放下手機跟我說：“好消息和壞消息，想聽哪個？”

我說：“好消息。”

他說：“先說壞的吧。”

我無語，“……那你還問我。”

沈聽瀾笑道：“調節氣氛。”

我說：“什麼壞消息？”

沈聽瀾說：“又下雪了，而且今晚是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