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既白拿走的那份檢查單,是徐老師提前開好給我的檢查單。
徐老師之所以下班了還在門診室,就是為了等我過來做檢查,這份檢查單早就開好了放在旁邊。
夏既白直接拿起,拉著我的手腕就走,完全忽視了站在我邊的梁浩渺那逐漸難看的臉。
我和徐老師一樣,都有些發愣,徐老師本就沒搞清楚狀況,桌子上的檢查單就被夏既白走了。
而我是本來不及反應,被夏既白這麼強勢地帶著走。
“等一下。”就在我即將被夏既白扯出骨科門診室的那一刻,我的另外一只手腕被人扯住了。
梁浩渺握著我的手,微的臉頰上,眉頭皺,那雙素來溫和善的桃花眸此刻卻盯著夏既白的臉,飽含不滿和憤怒:“夏既白,你這是做什麼?”
“看不明白嗎?帶月月做檢查啊。”夏既白被迫止住腳步,轉頭對上梁浩渺的眼神,狐貍眸微微瞇起,卻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月月是我帶來的,徐老師也是我安排好的,我帶去做檢查就好,不需要你越俎代庖!”梁浩渺的眼神帶著刀,呼吸都加重。
夏既白卻半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勾起角笑得邪氣:“梁小爺口氣好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月月是屬于你的一個件呢,任你帶過來帶過去不說,還什麼都得聽你的?”
雖然是笑著說的,可這話攻擊力一點也不比梁浩渺的小。
梁浩渺果然被夏既白這句話激得怒氣直接飆升了一個度,我都能覺到他的怒氣在翻涌,因為他握著我的那只手都在抖,聲調也很重:“月月是人不是件,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違背月月意愿的事,反倒是你,你問過月月的了嗎就拉著去做檢查,愿意讓你陪嗎?”
要論吵架,梁浩渺其實是吵不過夏既白的。
他格憨厚卻又剛直,平時十分和善,但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事時,又總是直言不諱,但他又有些過分剛直和實在,并不擅長變著法子繞彎子。
而且他在遇到我的事時,緒波比較大,比如此刻他的臉都漲紅了,聲音都因為激而破了音。
空氣中火藥味迅速濃烈。
夏既白不怒反笑:“也沒說不愿意讓我陪啊?不信你問問月月,是厭惡我了,不愿意讓我陪嗎?”
這是狡辯,夏既白故意扭曲了梁浩渺提出的問題。
他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說我厭惡他,畢竟他也是我的朋友,還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的朋友。
這番爭吵不能再升級了,我立刻開口:“別吵了。”
“月月,我不吵了,你說,你愿意讓誰陪你一起去檢查?”梁浩渺倒是沒有掉進夏既白那個陷阱里,卻又拋出了一個問題給我。
“好啊,那就讓月月自己選,到底想讓誰陪。”夏既白這次對梁浩渺的話倒沒有異議。
他們兩個人一起把目投向我。
空氣中,火藥味漸漸散去,這兩道目卻一樣炙熱。
一個憨厚溫暖,是多次給我溫暖并且與我并肩作戰過的好朋友。
另一個是與我在專業上有過撞和默契并且多次耐心幫助我的好朋友。
都是好朋友,手心手背都是,偏偏他們又是冤家,每次見面都要掐架。
不管我答應了誰,另一個都會難過,這一刻,我迎著這兩束炙熱專注的目,覺得這是我有生以來遇到的最難做的選擇題。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麼理,只能抬頭看向坐在辦公桌里面現場的第四個人。
門診室里,徐老師已經看明白了形勢,但他假裝沒有看到我求助的目,立刻從桌子一角拿起來一本書擋在面前,裝出一副專注看書別的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模樣。
我抿了抿,算了,不為難徐老師了。
對他來說,一個是同院同事另外一個也是同院同事,他幫誰的忙都會得罪另外一個,何況這事與他本來就沒有關系,他完全沒有必要攪合進來,還是把事丟給我來理比較好。
抿了抿,我深吸一口氣,這才輕聲開口:“梁醫生夏醫生你們別爭了,這樣好不好?你們在這里等我,我自己去做檢查,做完就馬上回來。”
選誰都不行的況下,那就誰也不選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我話音剛落就覺得兩只手腕同時收,兩巨大的力道同時拉扯我。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不行!”
夏既白和梁浩渺一邊一個,同時握我的手,都不肯放我走。
勢比剛才更加嚴峻了,我原本只是被夾在中間,現在是實打實的被兩方拉扯了。
“你一個人去怎麼行?還是我陪你去吧月月?”
“夏既白你個不要臉的,你放開月月,要陪也應該是我陪去!”
兩個人不僅手上在爭,上也在爭吵。
我比剛才更加為難:“你們都別吵了好不好?”
“怎麼這麼吵?”直到一道低輕和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個局面。
徐老師問診室的門開了,有人出現在門口,那道低的生多了幾分詫異:“原來是梁醫生和夏醫生在爭師姐啊。”
很悉的聲音,我立刻轉頭看去,撞到了兩張悉的臉。
紀云州和鄭欣然站在那里,小的鄭欣然正挽著紀云州的手臂,笑著抬頭看他:“看來師姐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你說是不,云州師兄?”
銀眼鏡下,紀云州的眸沉沉,那張俊的臉越發冷峻,薄抿起,下繃,線條冷。
明顯是不高興了。
在看到紀云州的那一刻,我竟有下意識的慌,想要把自己的手從梁浩渺和夏既白手里扯出來。
我不想讓他誤會我和他們有曖昧關系。
可梁浩渺和夏既白都抓得很,確切點說,在紀云州出現以后,他們把我的手抓得更了。
“也是,師姐漂亮又優秀,難怪梁醫生和夏醫生爭。”鄭欣然笑意更濃,又問了紀云州一句,“可是梁醫生和夏醫生都很優秀,云州師兄,你說師姐會選他們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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