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勛的瞳孔驟然收：“城郊……”

他忽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調出地圖，指尖點在半山腰的位置。

“是不是這里？顧念問在五年前買過一棟別墅，登記在他遠房表妹的名下。”

軒轅閣湊近看了眼坐標，臉瞬間沉了下來。

“是那里。那片林子下面有廢棄的防空，直通港口。”

雨幕中，祁墨勛的手機突然亮起，是他安排的人發來的訊息。

「查到顧念問的私人飛機今晚九點起飛，目的地不明。」

“他要轉移人質。”祁墨勛立刻做出判斷，轉就往別墅里走，“備車，現在就去。”

軒轅閣跟在他后，抓起石桌上的車鑰匙：“等等，帶上家伙。

顧念問那棟別墅的安保系統，比軒轅閣總部還嚴。”

兩人沖進別墅時，沈寒星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著外面的雨幕發呆。

聽見腳步聲，猛地回頭，眼底的紅清晰可見：“有消息了？”

祁墨勛走到面前，手拂去頰邊的碎發，聲音盡量放：“找到他們可能在的地方了，我們現在就去接他們回來。”

沈寒星的手指抓住他的袖，指節泛白：“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祁墨勛立刻反對，“太危險了。”

“我必須去。”沈寒星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尋尋是我的兒子，靈粹是因為我才被卷進來的，我不能……”

“讓去。”

軒轅閣突然開口，將一把手槍遞給祁墨勛，“多個人多個照應。而且，顧念問最想引出來的人，本來就是。”

祁墨勛皺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寒星打斷：“阿勛，相信我。”的眼神異常堅定，“我不會拖后的。”

最終，祁墨勛還是點了點頭。

他知道沈寒星的脾氣，決定的事很難改變。更何況，他也確實放心不下讓一個人留在家里等待。

三輛黑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出軒轅閣的大門，融濃稠的夜里。

沈寒星坐在副駕駛座上，手心沁出的冷汗浸了掌心的匕首。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腦海里不斷閃過沈千尋的笑臉和韓靈粹帶疤的側臉。

“別擔心。”

祁墨勛握住的手，指尖的溫度傳來，“我們一定能把他們平安帶回來。”

沈寒星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在想顧念問，想席沐萱，更在想傅景珩。

這個男人像個幽靈，即使消失了，他布下的局依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到底想要什麼？僅僅是沈氏的技，還是……

車子在山腳下停住，再往前就是茂的樹林，只能步行。

祁墨勛給沈寒星穿上防彈，又將一把小巧的手槍塞進手里。“保險打開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沈寒星握槍，冰涼的金屬讓稍微冷靜了一些：“我知道。”

軒轅閣帶來的保鏢已經提前潛樹林，用紅外掃描儀確認了別墅周圍的守衛分布。

“一共八個，都是退伍的雇傭兵。”

其中一個保鏢低聲匯報，“正門和后門各兩個，其余四個在屋頂巡邏。”

祁墨勛看向軒轅閣：“你帶兩個人從后門突破，我和寒星從通風管道進去。”

他指了指別墅側面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口，“那里應該能通到地下室。”

軒轅閣點頭，從腰間拔出一把軍用匕首：“三十分鐘后在二樓客房匯合。”

雨還在下，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正好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

沈寒星跟在祁墨勛后，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里，心臟在腔里狂跳。

離別墅越近，就越能覺到那種無形的迫，像一張不風的網，正緩緩收。

祁墨勛作利落地解決了屋頂的兩個守衛，然后示意沈寒星跟上。

通風管道狹窄而黑暗，只能容納一個人匍匐前進，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鐵銹的味道。沈寒星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遠傳來的腳步聲。

不知爬了多久，祁墨勛忽然停了下來，指了指下方的格柵。

過隙，能看到一間寬敞的書房，顧念問正坐在書桌前打電話，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對，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到？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席沐萱的照片。

顧念問用指腹輕輕挲著照片上人的臉頰，眼神里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

“瘋子。”沈寒星在心里暗罵一聲，手指不小心到了管道壁，發出輕微的聲響。

顧念問猛地抬頭，目銳利地掃向通風口的方向。“誰？”

祁墨勛立刻捂住沈寒星的，將按在管道里。

兩人屏住呼吸，聽著下面的靜。

顧念問站起，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一步步朝通風口走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別墅外突然傳來幾聲槍響，接著是保鏢的慘聲。

顧念問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轉沖出了書房。

“是軒轅閣。”祁墨勛低聲道，拉著沈寒星繼續往前爬，“快走。”

他們在二樓的客房上方停下，祁墨勛用匕首撬開格柵，率先跳了下去。

落地的瞬間，他立刻警惕地環顧四周，卻看到韓靈粹正抱著沈千尋躲在墻角，看到他們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媽媽！”沈千尋掙韓靈粹的懷抱，朝沈寒星撲了過來。

沈寒星一把將兒子抱進懷里，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尋尋，媽媽來了。”

“噓。”祁墨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得趕離開這里。”

韓靈粹指了指墻角的通風口：“我剛才想從這里出去，發現可以通到外面的樹林。”

祁墨勛點頭：“好，我們從這里走。”

就在他們準備時，客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顧念問站在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手里的槍對準了他們：“看來，是我低估你們了。”

“放他們走。”沈寒星將沈千尋護在后，手里的槍也對準了顧念問，“你要的人是我，我跟你走。”

顧念問低笑起來，笑聲里帶著瘋狂：“沈寒星，你以為我會信你？”

他的目掃過祁墨勛，“阿勛，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為了一個人，竟然要跟我拼命。”